珺雪盤腿坐下,試彈兩弦,清冽琴音緩緩流瀉。
珺雪擡起頭來,擺正神色,極爲鄭重地囑咐道:“一會我會施展縱音術,去尋找那人的蹤跡,如果他離我們不是太遠,那就沒什麼問題,可如果,他已經出了鎮子,那你的真氣便千萬不能停,一旦停下來,就是前功盡棄。”
簡雲苓頷首表示明白。
珺雪再向她確認一遍:“你真的可以嗎?如果覺得困難,就不必強撐。”
簡雲苓卻冷了面色:“就算是強撐,也要撐下去,我必須找到那個人,爲死去的百姓討一個真相和公道。”
珺雪長嘆一聲,無奈道:“好,我明白了,我一定盡力。”
簡雲苓微笑作謝。
一切已經準備妥當。
簡雲苓坐到珺雪身後,隨着第一個琴音的撥出,她將掌心貼上她的脖頸,汨汨暖流帶着渾厚真氣,流入珺雪體內。
與此同時,爐頂青煙化作蛇形,蜿蜒流向前方夜色。
譽塵和季孜墨屏息不語,他們都感覺到,珺雪的琴音較之前有了很多地方不同,除了更加飽滿充盈,也更有力量了,尤其是某些轉音,比先前更加流暢且得心應手。
看來,他們的辦法沒錯,簡雲苓的真氣的確能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月色盈盈,這個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簡雲苓一早命楊勇他們安排了士兵在鎮上四處巡視,以防目標逃脫,但這麼久了,也不見有人落網的消息傳來。
珺雪和簡雲苓只能繼續。
不斷的真氣流瀉使得簡雲苓的臉色又白幾分,珺雪的情況更差,她勉強施展縱音術,此刻已是筋疲力盡,若不是又簡雲苓的真氣支撐,恐怕早已倒下。
這樣危急的狀況令從旁觀看的季孜墨和譽塵都陷入了焦灼不安
忽然,珺雪的琴聲在揚起一個高高的調子後,便如同馬車失控,直衝懸崖一般,急促墜落。
珺雪額上沁出冷汗,簡雲苓感覺自己體內真氣衝撞波動,難以控制。一股腥甜涌上口中,但她強忍下去,穩住真氣,小聲問珺雪:“怎麼了?”
珺雪雙手發抖,說話的聲音已然不穩:“我不知道,有可能……”
她話沒有說完,遠處長廊下驀地跑來一個氣喘吁吁的身影。待那個人穿過黑暗,來到光下,簡雲苓纔看清是楊勇。
“回王妃,找到了。”楊勇抱拳一稟,看到簡雲苓和珺雪的狀況後吃了一驚。
簡雲苓吃力地點頭,閉緊嘴巴,不敢再多耗費力氣。
“珺雪,快停下!”察覺到琴聲已然失控,簡雲苓急吼道。
珺雪的手還在琴絃上跳躍彈奏,她彷彿完全失去了自控力,驚聲尖叫:“我,我停不下來!”
簡雲苓見狀,狠了狠心,丹田處聚起一團真氣,一股腦全部打入珺雪體內。與此同時,珺雪掌心噴薄出一股白煙,徑直將雉陰琴撞落,琴聲戛然而止,珺雪也身子一軟,倒在了琴臺上。
“雪兒!”譽塵三步並作兩步衝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