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徵完全無視她的狠瞪,蹲下身把她的手攏在掌中,目光深邃地靜看她半響,伸手取下沾在她臉上的髮絲,語氣溫柔入骨,道:“我知道你很氣很惱,但有些事,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的,相信我,我會與你解釋清楚的。”
簡雲苓情緒激動地發出“嗯嗯啊啊”的聲音,胸膛快速起伏,心裡不斷在罵:解釋?我去你丫的解釋!你個巧言善辯的混蛋,我再信你,我就不姓簡!
宇文徵雖不知她這些賭咒發誓,卻也明白她的心緒短時間內很難平復,於是輕輕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捧起她的臉,淡淡囑咐一句:“等我。”便挑簾走了出去。
煙火升空的嗖響在他離開後沒一會響起,暗淡的車簾一亮,然後又急速滅了下去。
那是宇文徵給傅東雲的信號。
現在只要等傅東雲帶人來接他們就可以了。以他的速度應該不需要太久。
外面徹底靜了下來,人聲,風聲,腳步聲,什麼都沒有,就像一片死地,感覺不到一點鮮活的氣息。
簡雲苓嘗試着衝破穴道,但宇文徵的手法甚爲詭異,幾番努力下來,不僅不見半點起色,反而感覺自己的真氣掉進了一個有去無回的陷阱,動一分,便壓制一分,越想掙脫越不能。
怎麼自己好像永遠被他牽着走,被他左右?人是這樣,心也是這樣。
想到宇文徵,好像外面並沒有他的聲音。他去哪了?
想起還留在林子裡的那些殺手,簡雲苓心中一驚。
他莫不是去找他們,打算以一人之力趕盡殺絕了吧?
霎時,擔憂和矛盾一起攪動着她的心,一方面暗罵他活該,出不來纔好。一方面,又情不自禁地害怕他真的出了什麼損傷。
正在糾結時,車簾被粗暴地掀開,秋夜的寒風吹得她一激靈。
她第一反應是那些殺手找到這裡來了,而自己被宇文徵困在這裡,只能束手待宰,不由地又多問候了兩聲宇文徵的祖宗。
結果進來的那個人氣喘吁吁,上來就解了她的穴道。簡雲苓呼地吐出憋住的那口氣,定睛一看,不是傅東雲又是誰?
“王妃,屬下來遲了,請恕罪。”傅東雲一抱拳,急急請罪。
簡雲苓一股內力已經攢在掌心,正想打暈他一走了之,車簾忽地被風撩起,外面整齊列了三排的人影映入她眼中。
清一水的帶刀兵士,各個面容冷峻,彷彿沒有感情的冰雕,可簡雲苓知道,只要有一點不尋常的動靜,他們絕對會齊擁而上。
這是一個合格的軍人必須有的敏感。
她還是殺手的時候,曾經被安排進過真正的軍營受訓,對於這些,她清楚,也見識過,自然是不敢掉以輕心。
“不怪你,起來吧。”簡雲苓不動聲色地收回內力,隨意擡手免了他的禮。轉頭看向外面等待着她的兵士,故作隨意地問道:“你怎麼調動軍中兵士了?王爺的私衛呢?”
雖說這次他們是爲平定邊境而來,身後有數萬大軍保護,但爲了萬無一失,臨行前,傅東雲還是點了幾個身手最好的王府私衛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