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啊,我們的身份背景都知道的這麼清楚,看來你們沒少做功課,想必是指使你們的人給了相當可觀的報酬,所以才讓你們這麼拼命的吧。。”簡雲苓強打精神,無懈可擊地微笑着:“能在我們身上下這麼大本,費這麼多力氣的,估計也只有那一個人了——宇文恆。”
“王妃果然聰慧。”車伕一抱拳,言語嗤笑,並沒有半點真實的敬佩之意,反而有一種對待將死之物的寬容:“皇上說了,被您看出來是遲早的事,要屬下們不要隱瞞。本來我還不相信,但我現在信了。不過,王妃您有一點猜錯了。爲皇上效命,是我等的職責和榮幸,無需任何報酬。”
簡雲苓做了一個噁心欲嘔的動作,表示對他這番話的鄙視。
車伕只當她是死到臨頭的掙扎,沒有與她計較,兩步走到她面前,俯視着比他矮了半頭的簡雲苓,用勸告的口吻威脅道:“皇上交代了,王爺和王妃儘管安心上路,皇上一定會把兩位的身後事操辦得隆重盛大,轟動京城。至於雲城那裡的戰事,皇上已經另派了五萬人的軍隊支援,你們不用擔心。”
“最重要的事情你還沒說呢吧?”簡雲苓輕蔑地冷笑。
車伕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轉了一圈,裂開嘴,露出森白的牙齒,道:“現在我才真的心服口服了,與王妃這麼聰明的女子鬥智,就算我費盡心思也很難不被看出來吧。沒錯,皇上請我轉告王爺與王妃,如果你們兩位夠聰明的話就乖乖把玉鉤交出來,兄弟們必不會爲難你們,讓你們痛快上路,否則,王妃這身上臉上要是留幾個疤掉幾塊肉,將來再掛個謀反的罪名,被吊在城門前示衆的話,也毀了你一世清名不是?”
這是要千刀萬剮了她呀!
簡雲苓擡眸定定看向車伕,閃爍粼粼波光的清瞳全無閃避,冷淡且平靜,彎起的紅脣甜美如蜜,卻似帶了毒的鮮果,透出致命的妖冶。
“你、休、想!”一字一盛開,句尾落下的時候,簡雲苓脣邊的笑意已深得探不到底。
“王妃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簡雲苓的態度惹怒了車伕,他的手已經伸了上來,想要鉗住她的脖子。
簡雲苓此時已經力氣全無,整個人定在原地,僅靠着兩條雙腿直挺挺地撐着她的身子,如果出手去擋,立刻就會如散架的積木,潰散倒塌,癱軟在地,只有坐等宰割的份。
可如果不出手,對方獲得了控制她的機會,那宇文徵就不得不有所顧慮,他們也必會落於下風。
該怎麼辦?
那電光火石的一刻,簡雲苓腦子裡掠過無數種想法,但都一一被她否決,眼看那雙粗厚的手掌馬上就要碰到她細膩白皙的皮膚時,突然,耳邊一道風聲劃過,硬物撞上骨頭的聲音,瓷片碎裂的聲音接連響起。
簡雲苓從急慌中回過神來,定睛一看,車伕正呲牙咧嘴地甩着手,手背上腫起一片,而不遠處的地上,一灘凌亂的碎瓷片浸在水裡,大概可以看出是個酒杯的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