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睜開眼,還微有些模糊的視線映出一張如花嬌顏。宇文徵深不見底的黑眸中放空似的不起半點漣漪,擡起僵硬的手小心撫上她的臉頰,真實的觸感,並不是夢。
“你怎麼了?”簡雲苓斜眼瞥着放在自己臉上的那隻手,只覺一陣毛骨悚然的詭異。
剛纔宇文徵嘴裡一直在喊着“不要!不要!”,語聲悲切,聽的人心驚,她試圖把他叫醒,怎知他一睜眼便像丟了魂一樣,愣愣地來摸自己的臉,他是真的被噩夢嚇傻了嗎?
宇文徵隱約想起剛纔得那場夢,心神有些恍惚,又生出些微的窒悶,面上卻勉強笑道:“沒什麼,夢見一些舊事。”
簡雲苓一聽到“舊事”兩個字,便知他可能夢到了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垂眸掩去眼底一縱而過的悲憫,伸出手在他額上感覺了一下溫度,泰然自如地笑道:“恩,燒退了,沒想到蕭白這傢伙的醫術還不錯。”
宇文徵沒了剛纔的失態,從善如流道:“那是自然,要做本王手底下的人,必須文武雙全,若不懂歧黃之術,將來遇到危險如何自救?”
簡雲苓皺眉低笑:“要不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啊?”
宇文徵撐着身子靠坐起來,面不改色道:“那倒不用,那種東西,你們女人會就行了
簡雲苓氣噎:“你!你歧視女人!你別忘了,這次要不是我這個女人,你早就死在山洞裡了!“
“男女老少,各有所專,若這便是歧視,那全天下就無公平之事了。”宇文徵激盪的眼神像一團氤氳的水霧,霧氣中綻開搖曳的煙光。
兩人正在這你一眼我一語的打嘴仗,蕭白推門走進,看到宇文徵醒了,他放下手中裝滿飯菜的托盤,淡笑關心道:“怎麼樣,王爺覺得好些了嗎?”
突然脖間一緊,一隻蔥白纖細的手揪住了她的衣領,簡雲苓惡狠狠地咬着牙威脅他:“蕭白,你老實給我交待,那些藥湯裡你都加了什麼?這人怎麼一覺起來,越發氣人了?”
蕭白一頭霧水地望向宇文徵,後者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身上的素白深衣,淡淡吐出七個字:“不用管她,她瘋了。”
熊熊怒火噌地從簡雲苓的眼眸深處燒起,她對着蕭白咧嘴一笑,笑得白牙森森,道:“蕭白,你說,我瘋了嗎?”
蕭白強擠出一抹苦笑,扭頭用眼神向牀上那人求救,可宇文徵只是事不關己地攤手錶示無能爲力。
蕭白暗自哀嘆,攤上兩位這樣的主子,他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
“沒有,王妃沒有瘋,是屬下瘋了。”蕭白賠着笑拿開簡雲苓的手,以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大無畏精神替自己解除了困局。
簡雲苓朝他扔去一個“這還差不多”的眼神,兀自坐到桌邊拿起他送來的飯菜大快朵頤起來。
經過這一番打趣調笑,屋內的氣氛輕鬆了不少。蕭白走到宇文徵牀前,頷首恭問:“王爺,您之後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