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舊的燭臺上綴滿紅色的燭淚,簡雲苓斜靠在牀邊,拿出白日找方丈借的一本佛經安靜誦讀。
她從不愛讀這些枯燥無味的東西,但今天不知爲什麼,突然就想看看了。
一頁讀完,正要翻走,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睡在她旁邊小榻上的蘭姨被吵醒,簡單披了件衣服去開門。
被門板阻擋,簡雲苓沒有看到門外的人,只看到了蘭姨臉上極爲吃驚的神情,淡淡問道:“是誰啊蘭姨?”
蘭姨遲疑半響,艱難開口道:“是……是……”
簡雲苓見她那副爲難的樣子,心下疑惑更深,便放下佛經,親自走到門邊,向外看去。
誰知這一看不要緊,簡雲苓自己也愣住了。
站在……哦不,是坐在外面的,竟然是此時應該在翰王府裡的宇文徵。
“王爺怎麼來了?”收斂怔忪之色,簡雲苓變換上一副生人勿進的冰冷神情,開口問道。
“怎麼,王妃不歡迎本王嗎?”宇文徵側挑眉梢,邪笑生魅。
簡雲苓不爲所動地垂下星眸,冷道:“當然不,只是現在天色已晚,王爺這樣貿然跑來,如果發生了什麼危險,就是妾身的罪過了。”
宇文徵脣邊弧度擴大幾分,淡道:“沒關係,有東雲在,本王不會有事的,更何況,本王是聽說王妃你白日遇險,當下心急如焚,便趕過來了。慰探嬌妻,誰又能說些什麼呢?”
簡雲苓知道自己在強詞奪理上從來比不過他,便不再廢話,直接問道:“所以王爺要怎麼樣?”
宇文徵故作爲難地想了想,片刻後擡起頭,黑眸中閃爍狡黠道:“當然是在這裡整夜陪着王妃,好好安撫王妃受到驚嚇的心了。”說完,他推着輪椅徑直走了上來,逼得簡雲苓不得不給他讓開了一條路,讓他進到了屋內。
蘭姨見宇文徵打算睡在這裡,自己也不好繼續留着,便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匆忙掩門離開了。
簡雲苓呆立在門邊,背過手去,掌中暗暗蓄起內力。
她發誓,宇文徵今天要是再敢動她,她拼死也會他點顏色看看!
“王妃怎麼還站在那裡?”宇文徵掃視了一圈屋裡,發現簡雲苓並沒有動,便招呼她過來。
簡雲苓一步一挪地走到他面前,卻對上他眼中探尋的神色,好像要在自己臉上在找些什麼。
不習慣於這樣的注視,簡雲苓微有一絲慌亂的撇開眼,冷道:“王爺看什麼?”
宇文徵注意到她頰邊飛上的一抹淺粉,心情頓然開朗,笑如春風道:“本王在看,本王的嬌妻有沒有受傷。尤其是有沒有傷到那張可叫萬物逢春的臉。”
宇文徵第一次這麼露骨地誇獎她,雖然知道他是有意逗她的,但簡雲苓心裡還是不可抑制地泛上些許羞澀。
然而她並沒有表露出來,仍然拒他於千里之外地凜然開口道:“王爺看夠了嗎,看夠了,妾身就去睡了。”
宇文徵攤臂做出“請”的姿勢,隨意道:“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