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也恰巧南宮玉受了十九的打擊的幾天後,頭一次來到紫檀宮來看南宮子初和惠貴嬪。
當然,也會看到十九!
此時已是秋天的午後,院子裡到此都有一些落葉,感覺有些蕭瑟。小豆子正在指揮着小宮女要及時清掃。
南宮玉批好了當天的奏摺,閒來無事,便只帶了祿公公,一時興起來到了紫檀宮。
等到了紫檀宮的門口,南宮玉才猛然清醒,自嘲道:“小祿子,朕怎麼又來了紫檀宮。”
那祿公公在一邊低聲笑道:“因爲這裡住着皇上掛念的人哪。”
南宮玉冷哼道:“一個醜八怪罷了,朕有什麼可掛念的。”
那祿公公卻嘿嘿笑道:“奴才說的人可是十六皇子啊!”
南宮玉禁不住輕笑道:“狗奴才,你的膽子也大了,是不是?敢誆騙朕。”
祿公公忙躬身道:“奴才不敢,是皇上心裡想的奴才沒猜準。”
南宮玉輕聲笑了,不再跟祿公公糾纏,大步走進了紫檀宮。
小豆子見南宮玉走進來,忙大聲喊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宮室裡面的人都聽到了,馬上在小豆子跪下去的同時,都涌了出來。跪在南宮玉面前高呼萬歲。
南宮玉微笑道:“都起來吧。”
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人羣,見唯獨不見十九,不由得有些失望。
惠貴嬪起身來到了南宮玉面前道:“皇上,小花妹妹陪着子初在宮室裡面恭候聖駕。”
南宮玉聽了眼中的不快才一消而散。跟着惠貴嬪進到了裡面。
南宮子初的房間裡,南宮子初還在午睡沒有醒來,十九坐在牀邊,見南宮玉進來忙起身跪下。
南宮玉低聲道:“免了,起來吧。”
“是。”十九低聲答應了起來。
南宮玉坐在了一邊,低聲問道:“子初的腿還是沒什麼進展嗎?”
十九點點頭,但隨即問道:“皇上,求醫的皇榜貼出去了以後一個神醫也不曾來嗎?”
南宮玉聽罷面色陰鬱道:“這些膽小的傢伙,聽說治不好要關進天牢,居然一個敢來應徵的人都沒有。”
十九聽了也跟着嘆息了一聲。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小豆子小心的跑進來,在祿公公耳邊耳語了幾句。
祿公公馬上面現喜色回到南宮玉身邊道:“皇上,好消息,神醫來了!”
“真的?”惠貴嬪馬上反應過來,驚喜問道。
祿公公眉開眼笑道:“當然是真的。奴才們哪有膽子胡說。”
南宮玉也開心道:“神醫在哪?”
祿公公忙道:“還侯在宮門口,沒敢放進來。”
南宮玉頜首道:“除了子初都去院子裡,把神醫引到這裡來。”
“是。”祿公公應了一聲,出去傳話。
惠貴嬪過去扶了南宮玉起身,一羣人在後面跟着。
十九吩咐了一個小公公陪着南宮子初,然後也跟着走了出去。
院子裡,小豆子已經吩咐人擺好了椅子。
南宮玉坐好後,看了看祿公公道:“喊一個和子初一樣大的小公公來,給他換上子初的衣服,要快。”
祿公公不敢怠慢,忙跑出去辦了。
一會就領來了一個很小的小公公,領到裡面去給換了南
宮子初的衣服。
十九見了心裡不由得緊張,南宮玉此舉說也簡單,就是試試前來應試的神醫的能力。
可是,十九心裡清楚,那個“神醫”的藥其實是假的,神醫自然也是假的。要是直接把這個假皇子當做真的來醫可怎麼好?
連一向能夠很好掩藏自己情緒的惠貴嬪見了此舉都不由得有些驚慌,低聲問道:“皇上,爲什麼找個公公來扮作子初,會不會惹惱了神醫?”
南宮玉淡淡回道:“既然是神醫,也該懂得,朕的皇子不是誰都有資格給看病的,小小一試,真是神醫氣量想必不會如此狹小。”
惠貴嬪被南宮玉一噎,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十九站在一邊看着,心裡雖然有些焦急,卻也不能說話。要知道,其實南宮玉是個疑心相當重的人,要是十九和惠貴嬪一再的阻攔,那南宮玉很容易懷疑。
因此,十九隻能壓下了自己的擔心,靜靜的看着祿公公把換了南宮子初衣服的小公公領出來,然後躺在了預備好的一張軟榻上,被命令什麼也不許說。
經過一番折騰,也過了將近兩刻鐘,這時候,門口出現了兩個人。
一個是傳話去的小公公,後面跟着一個穿灰衫的人。
十九和惠貴嬪不約而同的互相望了一眼,眼神中都是忐忑和期待。
南宮玉坐在那裡,看了看不遠處的門口,哼了一聲。
祿公公馬上高聲道:“不必通傳,直接請神醫進來。”
門口那邊應了,然後可以看到那個穿灰衫的人佝僂着身子低着頭走了進來。頭上披着披風,看不清樣子。
直接走到了南宮玉面前,卻沒有跪。
祿公公不滿道:“來人爲何不跪?”
那人回道:“身在俗世外,不受俗世之禮束縛。”
聲音尖細,像個孩童,十九不由得心裡一愣,這聲音怎麼會如此耳熟?
祿公公十分的不滿,就要使眼色,讓周圍的公公們逼迫這人跪下。
卻不想南宮玉忽然道:“也罷,既然是世外高人,也不必拘於俗禮,病人在那裡,好好看看吧。”
說着,跟那個小公公私語。
這時,那個穿灰衫的人看了一眼那個小公公扮作的假皇子,便走了過去。
頃刻間,十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找神醫這件事情,十九隻是開始和銀麪人說過,後來幾次見面便忘了問,究竟銀麪人安排了誰來,怎麼叮囑的。十九都不清楚。
此刻南宮玉安排了這個考試,真是讓十九始料未及。
只見那個灰衣人走了過去,伸出一隻枯瘦的手拉了那個公公的手把脈,只是輕搭了片刻,便嘆息了一聲回到了原地。只是站在原地卻不說話。
南宮玉等了片刻,見他不說話,不由得有些惱怒道:“那人,你敢來,自然自恃是神醫,可是看了病人,怎麼連個結果都不曾有?”
那人聽了卻冷笑道:“皇上是在跟鄙人開玩笑是不是?他哪裡來的毛病?明明就是剛做了半年的小公公。看來是皇上不相信鄙人,我無話可說。”
灰衣人此語一出,十九和惠貴嬪都偷偷長出了一口氣。祿公公和南宮玉卻都面露驚訝。
祿公公馬上開口道:“當真,你真能看出他是公公,還是剛做了半年的?”
那灰衣人冷冷道:“不止如此,我還能看出你這個老公公,站了太多年,腰已經不太好,現在你
的腰上還貼着膏藥。”
祿公公聽了驚呼道:“神了,真是神了,你沒有給我診脈怎麼看的出來?”
那灰衣人不屑道:“你那狗皮膏藥味道太大,我怎麼會聞不出來。”
祿公公聽了面色一紅,不好意思的退後了一步,看了一眼南宮玉。怕味道薰到了南宮玉。
南宮玉倒是不介意這些,但是此刻他明顯也對這個神醫產生了興趣道:“神醫,你的醫術當真是神妙。可偶給朕也看一看。”
那人此刻才撩起頭上的披風帽子,看了一眼南宮玉。
他擡頭間,十九仔細看了一眼他的臉,皺紋堆壘,不由得大吃一驚。原來,這個神醫不是別人,竟然是鬼醫的陪伴“童子”。
那童子也看到了十九卻像根本不認識十九一般,又低下了頭。
南宮玉滿是期待道:“神醫看朕的龍體如何?有沒有什麼疾病?”
那童子淡淡道:“縱慾過度,傷害精髓。要想康復,還需節慾。”
南宮玉聽了尷尬的笑了兩聲道:“果然是神醫,什麼都能看的出來。難道沒有可以調理的藥嗎?”
童子回道:“皇上一直都在吃着補藥,不須閣下再開。”
南宮玉聽了竟然嘆息了一聲道:“也罷,朕是龍子自有上天庇佑。還請神醫給朕的皇子醫治頑疾。”
說罷,朝祿公公低聲道:“把這個假的弄走,讓子初出來吧。”
“是。”祿公公應了一聲,指揮小公公們進去擡南宮子初。
沒一會,南宮子初便被公公們擡了出來,依舊躺在了剛纔小公公躺的地方。
這次,不等祿公公開口,童子便自己走了過去。
拿過南宮子初的手小心的診脈。
現在整個院子裡只有十九知道童子是誰,知道他來自哪裡。
所以此刻也只有十九最安心,最淡定。惠貴嬪還是很緊張。南宮子初躺在那裡也大概知道自己母親和十九的計劃。也有些緊張,害怕自己的裝病的事情被揭穿。
而南宮玉和祿公公則是好奇,想知道南宮子初的腿到底是什麼情況。
說實話,南宮子初病了南宮玉是信的,但是真的病成了殘廢南宮玉是有一些懷疑的。
但是,張靜柔的手段南宮玉清楚,也在懷疑南宮子初的腿傷是不是和張靜柔有關係。因此此刻也是格外的關注。
童子號了一會脈才道:“腿部躺的太久,氣血淤積,筋脈堵塞,根本無法活動。需要用藥物把阻滯的東西衝開。這條腿才能恢復如初。”
“真的?子初的腿真的可以恢復?”這次驚叫的可是南宮玉。
童子淡淡道:“當然是真的。但是我醫病可不是白醫的,皇上須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什麼條件?”南宮玉馬上問道。
童子擡起頭道:“我乃俗外之人,此次前來,只是機緣巧合,皇上切不可以爲此事,而將鄙人強留宮中。”
南宮玉聽了有些失望,雖然只是相處了片刻,南宮玉已經感到面前之人,醫術確實高超。但是,南宮玉此刻卻只能答應,沒有別的選擇。便道:“好,這個條件朕答應你,那第二個條件呢?”
童子又道:“其實皇子的腿傷本來醫不好的,但是此刻遇到了也算是有緣,便能醫好了。但因爲藥力強大,恐怕醫好了腿疾卻會引起別的疾病。”
“什麼,還會得別的病?會得什麼病?”南宮玉驚叫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