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連侍衛不許看,就連太監都不許望一眼。”寂月涼一本正經,絲毫不覺得這是強人所難的要求。
流螢初聽聞,竟是有些張目結舌,寂月涼可是當真的?怎的,這般小心眼?!
寂月涼斜睨了流螢一眼,骨節分明的手悄然的在流螢那婀娜小腰上輕輕一掐。
“朕從不戲言。你最好謹記於心,不然……”
流螢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乾笑,眼眸微彎,一派受教的神色,但心下卻是十足不以爲然的,我看了,你也未必能知道,除非你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
不以爲然的想法方一落下,卻又在一剎那之間想起了另一回事。那夜闌,莫非就是寂月涼安插自己身邊的人?
聯想起昨晚夜闌那試探性的行爲,以及寂月涼今早的異常。不得不讓人猜想,是夜闌將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報給了寂月涼。
否則寂月涼怎會對她的事這般清楚,宛如瞭若指掌那般。
那嵐煙……
忽的,流螢心下瀰漫起了一片悲涼,感覺到這偌大的景逸宮,她只剩紫蘭一人,是能夠信任的。
寂月涼見流螢並無迴應,只以爲是她在思慮,並未做過多猜想,而是忽的揚聲道:“同皇后說一聲,旻婕妤今日身子不適,就不去棲鳳宮請安了,另,無十分要緊的事,任何人都不得打擾。”
話音剛落,門外立時響起了應答,“是,奴婢遵旨。”
是夜闌。
流螢臉色不由得更加難看了幾分,心中也對自己的猜測多了幾分肯定。
“陪朕睡會兒吧。”寂月涼利落地穿好寢衣,下一瞬卻是將流螢那珠圍翠繞紛紛卸下,三千墨絲頓時傾灑下來,順垂柔滑的垂落於身後,更顯風姿綽約。
隨後,寂月涼望着流螢身上的那繁複的宮裝,微一挑眉,“你自己來,還是朕來?”
流螢從寂月涼那幽深的瞳孔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眸光不斷在自己身上打轉,下意識的領會到了寂月涼的意思。
微微咬脣,雖然心下不喜寂月涼派人盯着她,可他到底是君王,這偌大宮殿的一切都是他的,莫說只不過是派了眼線盯着她,就連她的命,也不過是在他的一念之間。
不知幾時,她對於這種現狀,竟也有了幾絲不甘。
寂月涼見流螢怔在原地,不由得勾脣一笑,他的流螢,何時纔不會這般害羞?
走前一步,寂月涼微一擡手,作勢就要替流螢脫下那在他看來頗爲礙眼的宮裝。
流螢見狀,下意識的便後退一步。待反應過來時,不由得略微驚慌的擡眸看了寂月涼一眼,見他並無因此惱怒,方纔微微平復心情。
輕輕偏頭,躲開寂月涼那如炬的眸光。
咬脣,聲音略微顫抖:“現在……現在還是早晨,況且臣妾那三個月並未到……”
寂月涼聞言,脣角的笑意不自禁的加大,“朕知曉,孔夫子的教導朕還是銘記於心的。只是流螢,你竟是這般急切,還不忘提醒朕,你尚未侍寢。”
“臣妾沒有。”流螢將頭扭得更開。
“
嗯,你說沒有便沒有吧。只是快些吧,朕稍作歇息便要過去太后處了。”
“那不若皇上直接過去太后娘娘處歇息吧,這樣即免了奔波勞碌,又能歇息的更爲舒適一些。”流螢猛的回過頭,似在跟寂月涼打商量似的。
寂月涼卻是直接略過這個話題,眉梢上挑,脣角勾出一抹不懷好意的曖昧笑容,“看來流螢是想讓朕替你更衣一回了。”
流螢立即又往後退了一步,“不敢勞煩皇上,臣妾自己來。”
而後流螢轉過身,背對着寂月涼,深吸一口氣,做足了心理準備,不過便是換上寢衣罷了。
隨着宮裝外衣一件一件的落下,流螢那曼妙的身姿頓顯無疑,雪白色的中衣更稱得流螢膚白貌美,令人遐想。
只端端這麼看着那背影,那雙細長的桃花眼深處,便已點燃了幾簇火苗,不斷的跳躍搖晃着。
心中那股子熟悉的悸動再度從內心深處瀰漫出來,令寂月涼不自覺的滑動了一下喉結,頓覺喉間一片乾澀。
見流螢仍有繼續下去的趨勢,寂月涼慌忙上前,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放置在牀上,隨後自己也順勢躺下去。
若是真由流螢在自己面前更衣,只怕真的會一時把握不住就在當下要了她。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說過了,他一定會要流螢心甘情願的。
側躺於內,流螢不由得稍稍鬆了心思。方纔若是說她不緊張,那便是假的,
方一卸下戒備,身後卻忽然的感受到了一具滾燙的身軀緊貼自己,源源不斷的遞送着熱感。
原是寂月涼從背後圈抱住了流螢,將她的臻首擱置到了他的手臂之上,兩人成相擁而眠之勢。
流螢未曾細想,本能的就想要躲開這種曖昧的姿勢,寂月涼卻是不許,攬在腰間的手越發用力,猶如一雙鐵壁那般。
“不想發生些什麼,就安分點就寢。”
寂月涼感覺到流螢的掙扎,眸色更是一暗,一道危險的流光頃刻劃過,若非那自小養成的自制能力,怕是他如今都是沉浸在那溫柔鄉中了,那還能保持清明,低沉着聲音在流螢耳邊,做那最後告誡。
寂月涼在流螢耳邊吐氣如蘭,那絲絲熱氣調皮的鑽入流螢耳廓,令她不由得覺着酥癢難耐,不過想起方纔寂月涼那充滿危險的告誡聲,身子頓時一僵,直挺挺的躺在牀上。
寂月涼心知流螢此時是不願與他發生那肌膚之親的,只是卻不曾想到,竟會如此大的反感。
來自流螢身體最誠實的反應,這令寂月涼不由得納悶了起來。一番接觸下來,流螢對他的戒備應是逐漸消失纔是,尤其面對他的索吻,流螢甚至還有羞澀迴應,怎這回卻是如此排斥?
莫不是有哪一個環節出了錯,然而他並不知曉?
看來,遲些要再好好的調查一番了。寂月涼輕打了一個呵欠,連日來的勞累與昨夜一夜無眠,實在是令他疲憊不堪了。如今,想來也只有這麼一處,能讓稍微紓解的了。
對於流螢,他總是能格外放心那般。當然,自是除開了她在情事上面的一塌糊塗,他得看好了才行。
似是因爲一直被滾燙如火爐一般的懷抱給溫暖着,又或者實在是那淡淡的龍涎香讓她總是莫名感到心安。
在不知不覺之中,流螢便漸漸模糊了意識,墜入了那夢鄉之中。
待流螢再度甦醒過來之時,身邊早已沒有了人影,就連溫度都沒有殘留幾分,冰涼一片。只是身旁略微凹陷下去的地方,證明着寂月涼是真的來過。
流螢微微怔愣一刻,紫蘭便是準備好一應物品,面帶笑容的來到流螢身前。
“娘娘,您醒啦?”
流螢輕揉了揉太陽穴,下意識的打了個呵欠,似無神一般迷糊問道:“皇上是什麼時候走的?”
“一個時辰前皇上便離開了,走前還吩咐奴婢們,莫要驚擾到了娘娘。”
“哦。”流螢輕聲應答了一聲,隨後便不放在了心上。只那美眸微轉,卻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你去把夜闌喚來。”
待淨首過後,流螢重新穿戴齊整,走出內殿,落座於那主位之上,斜依貴妃榻,慵懶萬分卻又十足嫵媚。
“娘娘。”夜闌站於下首,恭敬福身行禮。
流螢極力讓自己保持成平常那般,不願讓情緒過多的泄露。這打草驚蛇的道理,她還是懂的。若夜闌真是寂月涼的人,她又能說些什麼呢?這景逸宮除卻了一個紫蘭,皆是寂月涼派遣過來的人,就連她自己,不也是寂月涼的人嗎?
“今日可有收到什麼消息嗎?”流螢似百般無聊,頗爲漫不經心的問道,玉指隨意至極的輕輕敲打着扶手。
夜闌細想片刻後,誤以爲流螢是想要問端謹昭儀復寵一事,便下意識的機靈的回答道:“回娘娘,今早皇上離去後,去了青鳳宮中,隨後便是回了辰乾宮,並未再去那端謹昭儀處。”
“還有呢?就沒有其他消息傳出來了嗎?”流螢輕掀眼皮,淡淡的掃視了夜闌一圈。
這探聽消息的能力,便是嵐煙也是及不上夜闌的,大概是跟夜闌那沉靜親和的性子有關。嵐煙雖聰慧,但總有一股子傲氣,無意間也令她樹敵不少。
夜闌微一顰眉,便將方纔探聽到所有後宮事務的消息都一一報給了流螢,卻不料流螢卻是一副無動於衷了無興趣的模樣。一時之間,便也有些疑惑。
“敢問娘娘,您是想要知道關於哪方面的消息呢?縱使奴婢不知,奴婢也自當盡力爲娘娘收集。”無法,夜闌就連那奴婢之間的矛盾爭吵都道了出來,卻仍是不合流螢心意。
流螢微微沉吟片刻,似十足隨意那般開口:“最近京城可有什麼大事發生嗎?本宮在這宮中待多了,竟也有些無趣了呢。”
聞言,夜闌卻是面露難色,這外間之事,先不說她沒有這個思緒去探聽,再說要讓她去探聽,這京城之中如此寬闊,消息源源不斷,她實在是難以抓住那核心信息。
更何況她絲毫不覺得,深宮之中的妃子,要知曉那麼多京城之事來有何用處,便也只當了流螢是煩悶了,想要聽故事解憂。
一時之間也沒有注意到,流螢對着她時,那自稱從“我”變成了“本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