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頓時身子一僵,慌張失措起來。方纔就不該太過於緊張,以至於打翻了那織錦多格梳妝盒。
而令她如此的罪魁禍首寂月涼此時卻是脣角噙笑,打趣般的看着她,攬住她腰間的手卻是越收越緊。
眼見着門外的人馬上就要推門而入了,流螢立刻提高了音量:“不要進來!”
因平常總是見流螢笑意盈盈,性子溫和,忽聞這一聲厲喝,宮女手上的動作不由得一頓,停了下來。但卻仍是猶豫的開口:“娘娘……”
流螢星眸微嗔的斜睨了寂月涼一眼,極力裝作平靜的樣子,“本宮無事,只是方纔不小心撞倒了盒子。現在本宮要歇了,你就不用進來了。”
宮女聞言,清秀的面容還有些猶豫,下一刻卻又聽流螢繼續補充道:“本宮現下乏得很,若你進來,免不得要擾了本宮歇息。放心吧,本宮無事,你下去吧。”
聽此,宮女才放下猶豫,恭敬福身道:“奴婢遵命。”
輕微足音漸漸遠去,流螢才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既然寂月涼選擇了夜訪景逸宮,那必是不想引起注意,徒惹麻煩。
回過眸來,卻又見寂月涼帶着那不由分說的認真,細細望她,幽深的黑眸似是被撒上了一把星光,帶着期望點點閃爍。仿似若流螢不這般,他便會極爲受傷失落那般。
這般的眸光不禁令流螢心下一軟,實是拒絕不了,便在心中作了最後一把糾結後,便飛快地在寂月涼脣上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隨後立即帶着潮紅的薄暈別開了臉。
寂月涼原先料想流螢在情事之上那般的害羞,若是親他也會是親臉,一時沒想到竟然會是脣。回想起方纔流螢面帶羞意星眸微嗔的模樣。不禁心中一動,燃起了幾分悸動。
想罷,骨節分明的手便輕柔的掰過流螢的臉,眼眸深深的與流螢那雙千嬌百媚無意間勾人心魄的美眸凝望相對,聲音因染了幾分情緒顯得分外低沉,“流螢這補償給得不夠,朕只要自己來取了。”
話音未落,寂月涼那微涼的薄脣便向流螢壓去,頃刻間便已吻上了流螢那嬌嫩的櫻脣,將最後一個“了”字吞沒在了脣齒間。
侵略、索求、霸道的嬌軟之處攻城略池,但卻溫柔纏綿帶有無盡的憐惜。面對帝皇的攻城,流螢漸漸不由得淪陷下去,情不自已的給予迴應,雖百感羞意,但卻無限回味。
氣溫驟升,相吻的兩人皆投入忘情,一時間,你我不分,一時間,氣息相融。
一吻終了,流螢立即馬上把臉別得很開,不肯再看寂月涼一眼,自是不願讓寂月涼瞧見她那滿是紅霞的臉。
寂月涼知她害羞,把臉換到她另一邊肩膀,情不自禁的湊上去,溫熱的脣細細如羽毛拂過那般落在她緋紅的臉龐上,引得她又是一陣躲。寂月涼抱緊她,在她耳邊低低地笑着。
流螢窘迫,開口趕人:“夜了,皇上該回去了。”
“朕在自己妃子寢宮,何故要回去?”
“方纔朕要走,是你不讓朕走,現在趕朕走,朕卻不想走了。”
“流螢真真是親完就翻臉不認人了
,負心得很吶……”
流螢見寂月涼再度口無遮掩起來,且還不知他還會說出什麼樣的話,急聲開口打斷道:“臣妾這三個月內不得侍寢,皇上若是再不回去,便會叫人發覺了,這與禮制不合。”
“合與不合,禮還要管朕牀笫之事麼?”說完,寂月涼便不說話了,就抱着流螢不撒手。流螢任由他抱着,也不說話,心中實際上是有些不捨得他走的。
見流螢慢慢的習慣了他的親近,寂月涼不由得滿足的微眯雙眸,而後又似想起了什麼,饒有趣致的開口:“你可知,朕爲何賜你旻這個封號?”
“封號,不是禮部定下的嗎?”流螢聞言,略有些愕然,但同時卻又有了幾絲甜意涌上心頭。
“你的封號,是朕親擬的。”寂月涼見她有些傻眼,好笑的伸手輕刮她那小巧的鼻尖。
“茫茫大塊,悠悠高旻。旻,即爲天空,有海闊天空之意,朕的流螢,應該是自由的,肆意的。”
“皇上……”流螢聽完,不知爲何一股酸楚卻是從心間冒了出來,鼻子也跟着一酸,眼眶泛淚,好不可憐的模樣。
自由的,肆意的。如天空那般寬闊,而不是處在這狹小的四方天地,爲一點瑣碎無意義的事便爭得你死我活。
“傻瓜,你哭什麼?莫不是不喜歡這個封號?”寂月涼頗爲心疼的伸手替流螢拭去那猶在眼眶之中打轉的眼淚。
“不是,臣妾……很喜歡。”流螢下意識的吸了吸鼻子,想起了前些日子遭受到那些冷嘲熱諷,頗爲委屈的開口:“皇上,您爲什麼要遷嬪妾到這景逸宮來。他們都說,景逸宮是第二個冷宮……”
寂月涼聽聞這委屈的控訴,反倒是輕笑出聲,而是卻是反問了流螢一句:“那麼,流螢認爲這裡是冷宮嗎?”
“自然不是。若這是冷宮,皇上您今日就不會來了。”流螢未曾細想,便直直搖頭。
“你知道便好。這景逸宮,不過是那些人沒有福氣住罷了。朕的流螢這般優秀,一定是不懼那些的。況且你不是在跟懷叔在學習醫術嗎?這裡離搗衣宮近,也免得你整日來回跑,都消瘦了這麼多。”
“皇上怎知臣妾在搗衣宮學醫?”流螢愕然,不由的顰眉,寂月涼多日未曾來過自己這裡,也未曾派人知會些什麼消息,怎自己的事情他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寂月涼伸手將流螢顰起的眉頭撫平,而後順手的輕捏了捏她柔軟的臉蛋,“是不是以爲朕沒過來,便不知曉你在做什麼了?!朕可一直掛念着朕的流螢,你多學一些也是好的。最近後宮之中不會太平,風起浪尖的時候你還是要避避鋒芒,畢竟你根基未穩。只是有些委屈,你可能便要受上一受。”
這麼一說,安排自己到這景逸宮來,全然是爲了自己着想?這一下,流螢是徹底的傻眼。同時還有一股羞愧的思緒從胸口中蔓延開來。寂月涼爲自己這般着想,自己卻是在猜疑他……
“流螢?”清冷卻帶有暖意的話音剛落,流螢卻是絲毫反應未有,寂月涼不由得納悶的捏了捏她的臉蛋。
流螢回過神來,心下涌起一股
悸動,便是想也未多想的,順心而爲,將自己一頭扎進了寂月涼的懷抱,感受着他溫熱的身軀,以及那令人安心的龍涎香。
下一刻,便從寂月涼懷中傳來帶有鼻音的悶悶的聲音,“皇上,您怎麼對臣妾這般好。”
面對流螢這般的舉動,寂月涼好笑的輕拍着流螢的後背,安撫着她,心下卻又是一陣動容。他的流螢,還真是個容易滿足的傻瓜。
“若是爲了你,朕又何必大費周章的做這樑下君子?只是流螢,你下次莫要再這般兇殘了,朕的衣袍可沒有多少件。不如你便替朕做件寢衣吧。”
“那還不是皇上一聲不吭的闖了進來,臣妾怕是刺客……”
“你有這個意識很好,但朕的衣服,還是要的。”寂月涼卻是不依不饒了起來,他很好奇,習慣了手起刀落,英姿颯颯的執劍的流螢,若是拿起那繡花針,又是何模樣。
流螢聞言,臉上本慢慢褪下的羞意此時卻是加重了,慢慢的通紅了起來,“……臣妾……不會。”
似是感受到流螢的沮喪那般,寂月涼頓時輕捋了捋流螢絲滑順垂的墨絲。“朕不過與你玩笑罷了,你還當真了。”
“……”流螢卻是忽的沒有了開口的興致,絳脣微抿,埋首與寂月涼胸膛之中。
“你現在的樣子,朕就很喜歡了。近段時間朕都沒有空暇過來,你要照料好自己。同時要信任朕,朕萬不會將你當做一顆棋子。再說,哪有這麼好看趣致的棋子。”
流螢見此時寂月涼還不忘打趣她,一股惱意便很快驅散開了方纔莫名漫起的失落。
“皇上您盡會欺負人!”
“哪敢,朕的衣袍不想要了嗎?!”寂月涼似是十分得意那般,脣角笑意連連。
兩人笑鬧了一會,寂月涼方纔頗爲不捨的將流螢從自己懷中輕撫起身,修長的手指勾起流螢的臻首,不斷的在她那白嫩的下巴摩挲着。
“時辰不早了,朕要走了。若不然,被人發現朕不在辰乾宮中,這一趟可就真的白來了。”
說罷,一雙眸子卻是幽幽的望着流螢。
流螢下意識的躲避開寂月涼那微微流轉便能攝人心魄的眸光,微一咬脣,“嗯,臣妾恭送皇上。”
“你竟然這般利落?就沒有其他話要與朕說了嗎?”寂月涼頗爲無奈的搖首。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吉祥?”心扉打開,流螢似也有逗樂的興趣,一雙眸子微微眯起,猶如那狡黠的狐狸。
聞言,寂月涼是又好氣又好笑,寵溺般的輕刮流螢鼻尖,“朕要聽的,是你的體己話。會不會惦念着朕?”
見寂月涼二話不離情話,流螢低垂眸子,抿脣不語。可那紅的似
要滴血的耳根,卻是將流螢心中所想泄露了完全。
若是時間允許,寂月涼還是挺願意欣賞這美人嬌羞的模樣,只是現下卻是不允。
流螢現下不那麼防備自己,還願意同自己親近,那已是很好的進展,罷了,來日方長。
寂月涼不禁微嘆一聲,“朕會想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