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煙白了她一眼,左右瞧着她笑的這麼開心,也沒有開口諷刺她。
“嗯,只是這兩日身子還睏乏着。左右不想四處走動,便是過兩日再去皇后那。”流螢輕笑着道。
安貴人愣了愣,轉身便是要去牢裡將這件事告訴安陽。
見着她走了,流螢才道:“這兩日除了安貴人去過天牢,還有何人?你去查查。”
“這個奴婢倒是聽人說起過,說這兩日兩個不起眼的丫鬟一直朝着天牢裡面跑,娘娘可是有了什麼主意嗎?”
流螢點了點頭,折了桌上的紅梅。在指尖輕輕的捻着,手心染上了些清香。流螢纔將那紅梅扔了,取了紗巾將手指細細的擦乾淨,“你說那安陽要算計我們,身後必是有主謀,不是沁妃便是惠貴人,總歸有個人同安陽傳消息吧。”
嵐煙聽此,恍然大悟,“奴婢這便是查查那丫鬟是何許人。”
流螢點了點頭,便由着她去了。這兩日左右還是睏乏着的,這便是在這兒站了一會,就覺得有些乏了。
大抵是進宮來了,不比做殺手那時。整日整夜精神都是繃着的,如今倒是越發的容易睏乏了。流螢懶懶的躺在貴妃榻上,見着外面天色好的很,便叫紫蘭將窗戶開了。
取了本書來,倒是好生的感受了那偷得浮生半日閒。書本倒是沒翻幾頁,便覺得乏的不行,流螢索性丟了書便睡了過來。
醒來已是午膳時分,到底還是覺得眼皮子重。
“奴婢問清楚了,這兩日總去天牢那個下丫鬟是沁妃宮裡的,名喚靜瑤。平日裡在沁妃娘娘宮裡也不怎麼起眼,倒是沒有聽過她的事。”嵐煙到了倒了一杯茶給流螢。
流螢點了點頭,“既是能找到人,這件事便好辦了。你去將我那凝白香取來,合着些衣裳送去給她。”
“娘娘這可使不得,那凝白香價值連城。這麼給她了,豈不是虧了。”嵐煙想了想道,“奴婢一會抹些在她身上便是了。”
流螢輕笑一聲,“倒是你鬼點子多,這件事便交給你辦了。”
說罷那嵐煙便出了門,走到那天牢門口。見着兩個守衛便道:“她來了嗎?”
“今個還沒。”
嵐煙點了點頭,便躲在那拐彎處。等了好一會才瞧見那名喚靜瑤的丫鬟過來。見着她正在同兩位守衛說話,嵐煙忙的衝了過去。
趁着靜瑤不注意,便將那凝白香抹在她衣裳的袖口,“姐姐,求求你帶我進去吧。”
靜瑤略帶幾分嫌棄的將嵐煙推開了,“你是哪裡的丫鬟,既是要進天牢,便是同你們娘娘說去,我還有事呢。”
嵐煙垂着頭,似是難過極了,“娘娘纔不會允我進天牢,姐姐,求求你了,幫幫我吧。我就進去瞧一眼,就瞧一眼就出來。”
“你快走,我帶不了你。”靜瑤一臉嫌棄極了的樣子,“快去快去,莫要擋了我的道。”
嵐煙哭喪着還想說什麼,卻被兩個守衛‘狠狠’的推開了,嵐煙跪坐在一盤,低垂着頭小聲的抽泣着
。
“也不知是哪裡來的丫鬟。”靜瑤的話語之中頗帶了幾分嫌棄,說罷又轉過頭瞧着兩位守衛,臉上堆着笑道,“多謝兩位守衛大哥。”
其中一人笑着道:“客氣什麼,快進去吧。”
“是是是。”說罷,那靜瑤便轉身進去了。
而跪坐在一旁嵐煙也緩緩的站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朝着兩位守衛道:“今日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不麻煩,還請嵐煙姑娘在皇上面前替我們多多美言幾句呀。”兩個人擠眉弄眼的道。
嵐煙笑了笑道:“這是自然。”
說罷轉身便回了明鏡宮,剩下的便是一場好戲了。
且說流螢知曉了便喚了紫蘭去邀了安貴人,兩人一同去了那天牢。遠遠的走過去正好瞧見那名喚靜瑤的丫鬟出來,流螢不動聲色說道,“聽聞沁妃的丫鬟這兩日常常來天牢,也不知是爲了什麼。”
“莫不是沁妃宮裡有什麼人被關進天牢裡了?”嵐煙假意回答道,“倒是不曾聽見什麼消息呢。
安貴人瞧着兩人一問一答,心中多少有了些想法, 左右沒有說出來。
那守衛瞧見嵐煙,自是沒有說什麼,便將一行人放了進去。嵐煙一步步走下去,走到那最裡頭才瞧見所謂的安陽。
生的倒是好看,比起安貴人到底是小氣了些。瞧見心嬪,那安陽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瞧着安貴人便道:“你領着她們來做什麼?”
“來瞧瞧你好不好,安安,你冷靜些。”安貴人蹲下身去,聲音都生出了幾分卑微的意味。
嵐煙不由的輕笑一聲,轉過頭瞧着流螢,低聲道:“娘娘,你瞧這妹妹,脾氣倒是大的很。”
偏生這沒人說話,安陽聽了個全。臉色立刻就變得難看的很,“你是叫她們來看我笑話的是不是?”
安貴人叫她問的一懵,往後退了兩步才道:“不,不是的。安安,心嬪娘娘是認真想要救你的。”
“救她做什麼,一個吃裡扒外的丫鬟,凌遲也不爲過。”嵐煙冷冷的道。
叫那安陽被嚇得一哆嗦,惡狠狠的瞧着嵐煙道:“你胡說。”
又轉過頭去瞧着安貴人,“你就是存心帶了這些人來羞辱我,姐姐?你算個什麼姐姐?你帶我進宮便是爲這麼一天吧?”
流螢搖了搖頭。
又聽安貴人說道,“安安,不是這樣的,你莫要多想好不好?安安。”
“我想太多?是我想的太多嗎?她口口聲聲侮辱我,你倒好,不幫着我,反倒幫着外人,好你個安欣,平日裡話倒是說的好聽。也好,看我死了爹爹那你怎麼交代。”
安陽一提到爹爹,安貴人便微微抖了下。流螢不動聲色的伸出手去,搭在安貴人的身後,啓脣道:“區區一個丫鬟而已,怎的這般沒大沒小。”
“哼。”安陽想來實在安貴人面前無法無天慣了,對着流螢一時這般。
嵐煙不知從哪變出一串鑰匙來,當即便將安陽的牢房打開了,三步並
作兩步走了上去,不待安陽說話便狠狠的給了她一耳光,只將安陽扇的倒在地上,“安貴人不捨得教訓你,我來教訓你。”
周遭牢房裡的犯人瞧着嵐煙手裡的鑰匙,皆是興奮了起來。
安陽抹了把嘴角的血,挺直身子便是要朝着嵐煙衝過去,只是不待她靠近,嵐煙反手又是一巴掌。
“別打了!”安貴人似是大夢初醒一般,厲聲道。
忙的走了進去,將安陽抱住,細細的瞧着安陽的臉上,“安安,疼不疼?”
哪料到那安陽不但沒有說話,反倒是轉過身來便朝着安貴人扇了一巴掌,冷笑着道:“安欣,你別假惺惺的了,你就是想要害我,你這個賤人!你就算害死我,爹爹還是不會喜歡你,在爹爹眼裡,我纔是爹爹的掌中寶。”
安貴人似是被扇蒙了,頹然的跪坐在地上,瞧着自己的妹妹。卻是雙目失神,腦子如同漿糊一般,半響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流螢見此,輕嘆一聲。款款的走了進去,將安貴人扶了出來。
“你對不起安貴人同你的好。”
安陽聽了此話,像是個被點燃的炮仗,厲聲道:“她對我好?那是你們不瞭解她。這個賤人,搶了我做娘娘的機會。平日裡還一副假惺惺的樣子,實在是噁心至極。”
“所以,你就要聯合惠貴人、沁妃來害她也害我?”流螢淡淡的道,神色一派安然。
安貴人聽此擡起頭來,瞧着安陽。眼中顯然還帶了幾分對着安陽的期待,流螢見此不由的將她的手捉的更緊了,安陽一定會叫她失望。
“你們在胡說什麼?我什麼都聽不懂。”安陽一邊說一邊將自己整個人都埋進那陽光照射不到的角度,好似這般,便能叫自己的僞裝不被看透。
嵐煙在宮裡,審問是一把好手,便是開口道:“你不懂?你不懂你爲何和沁妃的丫鬟走的這麼近?你該給我們個交代纔是。”
“你血口噴人,沁妃的什麼丫鬟,我不知道。”安陽冷冷的道,縮在那個角落,硬是不肯往外走一步。
嵐煙不慌不忙的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瓷做成的瓶子,瓶身較大,瞧上去尤爲的可愛,“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安陽瞧了一眼,便轉過頭去,不願瞧嵐一眼。
“這是凝白香,這凝白香價值連城不僅因爲它的香味甜膩,特殊。更是因爲這種香味沾上一丁點便可長時間不散去。”
嵐煙一邊說着,安陽瞧着越發的不安。適才靜瑤來時,她便聞見她身上有一股異香,倒是沒有心上,原來竟是她們的陰謀。
安陽咬了咬脣便道:“安欣,適才你埋怨我冤枉你,如今可是不冤枉了。你居然找人算計我,安欣你真是惡毒。”
“算計你這件事,是本宮同嵐煙做的。”流螢轉過頭瞧着安陽,“同安貴人無關。”
安陽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休得再爲她說話了,我早就知道她瞧我不順眼了。如今我落到她手裡算是我活該,以後我也不會手軟放過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