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那人是誰?”雖然他救了相晨語,但是事關重大,還是查清楚比較好。
“這小的實在不知,他今日突然來到小店,開口便要酒喝,小的便給他送酒上去,結果就發生了剛纔的事。”木一說道,委屈的表情說服力還是很大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走吧,公主,花轎已經備好了。”吳巖本就粗枝大葉,如果蘇起在這裡的話,估計是要刨根問底了。
看着士兵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這裡,木一終於放心下來,確定儀仗隊已經走遠後,木一這才親自去了酒窖。
“流螢?你在這裡嗎?”
剛纔流螢離開的時候正是朝着這個方向來的,整個酒樓也就只剩下酒窖是比較隱秘的。
“嗯。”從酒窖的深處傳來一聲微弱的回答聲,木一提着燈走進去,這來發現了流螢已經靠着牆喝了不少的酒了,地上少說也已經又兩個空罈子了。
“你這麼喝酒是不要命了嗎?”將眼前的場景盡收眼底的木一木怒不可遏地拉着流螢從地上站起來,見她已經徹底沒有了反抗的的意識之後馬上明白——她醉了。
“你說你有必要嗎?救了自己的情敵給自己添堵,最後還要借酒澆愁,流螢,你是忘記了你是個冷心冷情的殺手了嗎?”
木一一點嘟囔着一邊扶着流螢往上走,將她送回房間之後還擔心吳巖等人去而復返,特意將流螢安排自己的密室裡。
“木一,你覺得你等的值得嗎?”流螢從躺在牀上就一直緊緊的閉着眼睛,任憑木一說什麼也毫無反應,就在木一無話可說準備離開的時候,她突然睜開眼睛望着天花板問到。
“……不知道。”被突然問住的木一沉思了半晌,原本還滿臉心疼的的臉上馬上就被迷茫佔據了。
他已經在瓊京等了將近七年了,從起初的期待,到堅持不下去的痛苦,到最後習以爲常的等待,他雖然說是在等,但其實已經放棄了吧?
畢竟他在七年之前已經結婚,現在孩子都已經到了習武的年紀了,他還在奢望什麼呢?
“想要放棄嗎?”她沒有經歷過木一那樣刻骨銘心的愛戀,更不知道愛一個人入了骨髓是怎樣一種感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對寂月涼的心意已經到了那種程度。
“放棄?”木一彷徨地回頭看她一眼,心裡陌生的針扎般的痛意瞬間席捲了全身。
如果是在裡面之前,如果他放棄等待的話,估計早就已經活不下去了吧,等待給了他繼續生活的希望,但是現在呢,現在放棄的話,他會怎麼樣?
“算了,不戳你的痛處了。”流螢半晌聽不到木一的回答,便偏頭朝着他看去,這才發現他的眼睛裡已經有了淚光。
木一將眼淚抹掉,朝着流螢呵呵一笑,“現在還不想,不過我想,很快了。”
昏昏沉沉的大腦一直試圖將流螢拉入昏睡的深淵,木一離開之後房間裡徹底陷入寂靜,流螢即使想努力的地保持清醒,可是梨花醉的後勁並不是一般烈酒可以比擬的。
很
快,她就已經意識全無,她的世界裡沒有了相晨語,沒有了寂月涼。
一切都像是虛空漂浮着,前生今世的所有記憶,走馬觀花的在她的腦海中上演了一邊,她突然記起了,這一世她大婚的夜晚,寂月涼掀起了她的蓋頭,看了她很久,眼睛裡的光亮就像是夜空中的繁星,閃爍着讓人迷醉的流光。
相晨語的儀仗隊在之後由吳巖緊隨保護,並沒有出克太大的問題,直到進宮之前都平安無事。
然而完成任務的吳巖和蘇起並沒有覺輕鬆多少,他們還需要協助禁衛軍一起保護宮城的安全。
刺殺相晨語的刺客膽敢在戒備森嚴的瓊京進行行刺,定然是抱着不死不休的想法的,大婚還未結束,他們就不能鬆懈。
將長公主送入宮中,吳巖便去同東城門的蘇起匯合。
“查得怎麼樣了。”吳巖望向面色凝重的蘇起,擔憂地問道,今日刺殺長公主的刺客訓練有素,並且對瓊京的大街小巷都十分地瞭解,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些人一定經常在瓊京活動。
“追丟了,不過我找到個好東西。”蘇起攤開手掌,將手心裡一枚古色古香韻味十足的木牌遞到吳巖的面前。
“穆?”吳巖皺眉,看着蘇起的眼睛說出了那個名字:“穆秋?”
穆秋的身份成謎一直是他讓人詬病的重要一點,可偏偏他還不遮不掩,也從來不避諱,雖然有人讚賞他正人君子光明磊落,可是更多的人還是覺得他心懷鬼胎。
就像是很容易被人帶偏的吳巖,還有對寂月涼緊張過度的蘇起,特別是蘇起,在進京之後突然發現寂月涼身邊多了一個穆秋,而且還頗得重用,皇上對他的身份似乎視而不見的樣子更讓他着急。
他曾經也暗地裡調查過他,可是一點結果都沒有。
“你覺得可能是穆秋嗎?”吳巖問道,僅僅憑藉一個令牌就給穆秋定罪,如果不是他怎麼辦?
“這是我從刺客身上找到的,但是不排除他是被人陷害的。”話雖如此,但是蘇起的心裡已經認定了些人就是穆秋了,畢竟穆秋初來乍到,在這瓊京里根基未深,更談不上有什麼巴不得他要他的命的仇家了。
“那現在怎麼辦?”吳巖沉重道,穆秋現在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如果真的事穆秋,那皇上定然會勃然大怒。
蘇起將令牌收好,側耳交代了吳巖點事,自己先行離開了。
吳巖在護送公主之後只需要鎮守宮門便可,但是他身爲御前統領,需要負責皇上的安危,在這種時候是不能隨便離開自己的崗位的。
而無事一身輕的吳巖,卻是朝着京城中一出寂靜卻又神秘的宅邸去了。
相晨語進宮之後也不過是個妃位,故不需要特別繁瑣的禮節,但是畢竟是新娘是離國的長公主,整個流程還是十分正式隆重的,也算是給足了離國面子。
“皇上,儀仗已經入宮了。”承翼輕聲提醒出神的寂月涼,“您該做準備了。”
本就因爲流螢徹夜未歸而煩躁不
已,在聽到了罪魁禍首以後,寂月涼更加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皇上?”承翼見他不說話,小心翼翼地重新喚他,現在已經快到吉時了,他要是再不出去準備的話,就要遲到了。
一直不說話的寂月涼終於轉身了,他看着承翼道:“你不用跟着我了,派人去告訴夜驍,今天之內找不到旻妃,就別跟着我了。”
“諾。”承翼領了口諭,忙不迭地跑出去派人去總之夜驍,旻妃娘娘失蹤可不是小事,如果在典禮結束之前還沒有消息,誰能保得準皇上不會丟下新娘子跑出宮去找旻妃娘娘!現在全憑旻妃娘娘這一根定海神針來定皇上的心了?
典禮之上,寂月涼從始至終都陰沉着臉,彷彿不把蘇凡爾硬塞給女人的怨懟寫在臉上便不滿意似的。
這一次兩國聯姻,不僅僅是離國派人鬆開了相晨語的嫁妝,就連南祁,還有正在交戰的北疆都派使臣前來恭賀。
然而兩國的使臣見寂月涼這幅表情,頓時明白了什麼,看來即使兩國聯姻,這關係也不一定好到哪裡去。
典禮之後的宴席上,身爲長公主孃家人的相晚歌並沒有出席,而身爲新郎的寂月涼更是煞神一般叫人害怕,衆人都開始不由自主地覺得這長公主可憐了,也不知道進了這皇宮能得到皇帝的多少寵愛。
夜幕降臨,寂月涼終於從宴席上脫身了,他讓承翼將夜驍喚來,親自問他:“旻妃呢?”
“屬下辦事不利,還未找到娘娘蹤跡,請皇上責罰!”夜驍痛心疾首地跪在寂月涼的跟前,滿心的想法都是他要被髮配到其他地方了。
那可憐的模樣就連承翼都心有慼慼然,現在皇上正在氣頭上,心情更不好,看來夜驍離開時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但是又讓他們兩個吃驚的是,寂月涼沉默半晌之後對夜驍道:“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
夜驍擡頭,不解地看着寂月涼,幾乎脫口而出一句“你說什麼”?但是理智還是讓他閉上了嘴,沒有問緣由便退出了大殿。
承翼小心地挪動到寂月涼的跟前,艱難地開口提醒寂月涼:“皇上,時辰不早了,晨妃娘娘宮裡……”
“出去。”果不其然,承翼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招來了寂月涼可怕的逼視。
承翼吞一口唾沫,便輕悄悄地告退退出了大殿,現在的寂月涼就是一個憂鬱的火藥桶,只要一提任何有關相晨語和離國的事情他就要爆炸。
不過這旻妃娘娘到底去了哪裡?瓊京並不打,而且按照夜驍的能力,不可能用了整整一天都沒有找到人吧?難不成娘娘已經離開瓊京了?
承翼突然一個哆嗦,如果真的是這樣的的話,那他們接下來的的日子不是更加要過得膽戰心驚了?
老天爺啊,拜託你開開眼,讓旻妃娘娘趕緊回宮,要不然這宮裡成天烏雲密佈的,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承翼的願望似乎真的被老天爺聽到了,此時此刻,悅燁樓的流螢突然睜開了眼睛,清醒片刻之後坐起來自言自語道:“該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