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亳州的多家客棧和賭坊都被官府查封,而理由都是冠冕堂皇的觸犯王法。
而被抓起來的人們幾乎將亳州府衙的牢房塞得滿滿當當。
翌日清晨,風和日麗,吳巖一大早便神清氣爽的走出房間,擡眼看一眼對面,腳步又控制不住地朝着魏無徉那邊走去。
“昨晚休息得如何?”吳巖笑嘻嘻的,一點都不像是昨日才同他鬧過脾氣的模樣。
“還好。”神情詭異地看他一眼,魏無徉微微閃身離他遠點,生怕他突然發瘋。
“你躲什麼躲!”吳巖這下就不樂意了,他瞪着眼睛故作生氣,一把抓住魏無徉的袖子,又將他拉回來,看着他略帶驚恐的眼神又覺得後悔了,忙道:“自你昨日說那些話之後我便一直在想,你說的都對,是我太過婦人之仁了。”
魏無徉點頭,看來他還不是蠢得無可救藥,他雖不是妙手神醫,但是還能能指點指點他的。
“不過,昨日我問你的事情你還沒有回答我便睡着了,今日可否給我解答解答?”吳巖向來不會這麼客氣地同任何人講話,即使是面對寂月涼,語氣雖然恭敬,卻滿口都是白話,纔不會如此文縐縐的。
“馬大人之後同我單獨見面了。”魏無徉淡定地看他一眼,將困擾了他一眼晚上的答案告訴他,在他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哈哈大笑。
“將軍!魏公子!”就在魏無徉爽朗大笑之時,劉南從後院開到前院,看着魏無徉分外感興趣地問道:“這是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嗎?魏公子居然如此開懷!”
“閉嘴。”
劉南視線一直停留在魏無徉的臉上,完全忽視了旁邊臉色很差的吳巖,等到他陰沉地吐出一句讓劉南瞬間冰封的話時,他才僵硬地轉頭同吳巖道:“哈……哈,將軍又是因爲什麼事而生氣呢?”
惡狠狠地瞪了魏無徉和劉南一眼,吳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前院。
“劉南,今日你們便動身吧,將士們如今已經到了幷州,先去廊山埋伏好,待二十三日我們上山,一起打個漂亮仗。”魏無徉看着萬里無雲的湛藍天空,悠悠道。
“是。”劉南的表情也正經起來了,正聲回答道。
他們在深山中苦苦訓練兩年,終於能大顯身手了!
因爲事先已經給過馬郡守通知,所以這一次亳州並沒有準備多少兵馬,不過人數雖少,但都是年輕力壯的青年,也能派的上用場。
“魏公子,吳將軍,那廊山後山又一天小徑,但是因爲地勢險峻,平常人想要上去也十分困難,但是我想,如果是劉將軍這樣的身手,想要從哪裡攻入廊山並不是不可能的。”馬郡守在他們離開之前,猶豫了片刻還是朝着魏無徉說道。
身爲遭受流寇侵擾最爲嚴重的地域,他也曾經地方將士們攻打過廊山,但是奈何廊山易守難攻的地勢,他們就算用盡了各種方法都沒有撼動他們一分一毫。
“多謝馬郡守指點。”吳巖自然知道如果有一天捷徑對他們有多大的幫助,馬上拱手同
馬郡守道謝,同時心裡對他昨日懷疑他的行爲感到非常的愧疚。
“劉南,你先動身吧。”向馬郡守道了謝,吳巖馬上轉頭看着劉南,指示他先帶着人出發。
劉南也不囉嗦,道一聲別,帶着手下的幾個人就上馬飛馳而去。
而魏無徉告誡了馬郡守讓他注意自己的安全之後,也隨着吳巖上路了。
亳州集結的兵馬用功八百人,本身亳州就人口較少,因爲地處江南偏北,而且受到的流寇燒殺劫掠最爲嚴重,很多人都因此背井離鄉,導致亳州的賦稅越收越少。
“那,告辭了。”吳巖朝着馬郡守一拱手,翻身上馬,揚起鞭子一甩,馬兒嘶喊一聲,便開始向前奔馳而去。
等兩人到了亳州的郊外,綠樹成蔭,花香鳥語,頗有些閒情逸致的味道。
吳巖兩人一路上一句交流也沒有,身後跟着的屬下壓力很大,時不時偷偷地看兩人一眼,然後再嘆口氣繼續前行。
過了大概兩個時辰不到,吳巖忍受不了這樣壓抑的氣氛了,驅動馬匹跟在魏無徉的身側,揚着大嗓門問道:“你倒是說句話啊?”
“你讓我說什麼?”魏無徉側頭看一眼吳巖,冷嗖嗖地問道。
“隨便說什麼都好啊,難不成着一天的路程你都打算閉口不言嗎?”吳巖實在佩服,如此長的時間不說話不會覺得難受嗎?
要是他的話,能忍半個時辰已經很不錯了,別說兩個時辰了,如果他不主動同他說話,說不定他真的能一整天都沉默着趕路呢?
“既然無話可說爲什麼非要強行找話題,不累嗎?”魏無徉不喜歡說廢話,更不屑於爲了緩解尷尬沒話找話。
“也是。”被他的邏輯打敗,吳巖只好勒住馬,同身後的將士一同走,不在去招惹魏無徉。
亳州的情報網徹底坍塌之事在當天傍晚的時候終於傳到了寂月景的耳朵中,他看着手下送上來的信件,雙手顫抖地幾乎拿不住那張薄薄的紙。
“景王殿下?”一旁的劉阜陽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看着寂月景的表情,只覺得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
“亳州的情報網徹底被消滅客服。”半晌之後,寂月景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咬牙切齒道:“魏無徉不是已經到了亳州了嗎?一定是他乾的。”
“對!一定是那個臭小子!”劉阜陽也對9魏無徉恨之入骨,當日在京城的是時候,他就被他毫不留情地反駁了,讓他在那麼多人的面前丟盡了面子。
等到過幾日,他一定要讓他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這樣一來,他們在亳州有什麼部署我們就完全不知道了。”寂月景怒視一眼劉阜陽,心裡暗罵一聲“蠢貨”,又道:“那亳州的郡守你可知道些底細?”
寂月景雖然在江南勢力大,但是中心卻在這幷州,亳州主要是情報網,其餘地方大部分都是客棧酒樓,除了平日裡正常的經營收入,基本上都是在蒐集何方的情報。
“那馬郡守一直是個保皇派,當初皇上登基時
,親自進京恭賀,還準備將自己的女兒送進宮裡,不夠後來不知爲何作罷了。”劉阜陽擡頭想了想,隨口說了些並沒有什麼意義的話。
寂月景狠狠咬牙,心想自己當初爲什麼就選擇了這麼一個酒囊飯袋?
本以爲他頭腦簡單好控制,可是沒想到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如若不是這幷州富饒,他定然會換個地方。
“那景王殿下,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劉阜陽看着寂月景的臉色不在好,又小心翼翼地問道。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按照原計劃行事,他們定然不知道你是我的人,這一次來很可能在剿匪的同時對付我在江南的人。”這亳州發生的事情就事最好的證明,剛到亳州一天就將他亳州的情報網破掉,看來這魏無徉實在不可小覷,他一定讓他身死江南!
“是。”
魏無徉等人經過一整天的日夜兼程,在第二條的清晨進入了幷州境內,劉阜陽不喜魏無徉等人,已經到了幷州城外了都不見有人出來迎接。
吳巖惡狠狠地咒罵着不是人的劉阜陽,卻被魏無徉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他這一路上本來同他搭了很多次話,可是每次只要他說些有的沒的,他就用那種清淡卻又很給人壓迫的眼神盯着他,直到他自己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東西。
兩個人讓亳州來的八百人在城外安營紮寨好好休息,自己則徑直朝着劉阜陽的府邸去了。
等到硃紅色的大門進入眼簾,還是沒有一個人出來迎接,吳巖的暴脾氣又控制不住了,在大街上九開始喊:“劉阜陽這莫不是要造反!”
“前去敲門。”魏無徉這一次不再搭理他,派身後的人先去。
門被敲響,半晌才見有人來開門,是個頭髮花白的老伯,魏無徉下馬走上前去,開口問道:“請問劉郡守在府上嗎?”
那老伯害怕地看一眼他身後的數十人的兵馬,突然害怕地顫抖起來,嘴裡不住地說着:“朝廷來人啦!我們要完了!”
“別害怕老伯,我們只是想問問劉阜陽在哪裡。”魏無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但是語氣仍舊溫和。
“老爺大概在校場練兵呢。”老伯情緒稍微緩和點,結結巴巴地說道,又伸手給他指了校場的方向。
魏無徉謝過老伯,起身朝着校場去了。
劉阜陽這會兒確實在校場,也確實在爲了剿匪選擇士兵,但是他挑的基本上都是十幾歲的小娃娃,還有無法作戰的老兵殘將。
魏無徉到了的時候看着被跳出來排排站着的這些人,恨不得將劉阜陽抓起來給他一頓鞭打。
“劉郡守,你就是讓這樣的兵上戰場的?”還沒等魏無徉開口,吳巖就衝到了劉阜陽的跟前,抓着他的領子質問道。
“先前我已經同各位講過了,我幷州只有這樣的兵。”劉阜陽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彷彿有了景王當靠山便萬事無憂了。
吳巖突然呵呵一笑,伸手就朝着劉阜陽那張賊眉鼠眼的臉上揮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