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雙雙聽了蕭九歌的話,臉色大變,露出了一種難以置信的神情,似是怎麼也沒想到,那個人這麼久沒有回覆她的信息,居然跑去找周品星了。
自從她上次求助“神魔教”的那個人之後,就再也沒有收到他的任何信息,她以爲他是沒有收到她的消息,所以中間又陸陸續續聯繫了他好幾次,可是他卻一次也沒回,也再也沒來找過她。
當時她就有了一種預感,那個人一定是見自己再無利用之處,所以就棄掉她了。雖然有這種預感,可是她仍是有些不願相信,因爲畢竟她把自己的清白之身都給了他了,就算他再怎麼無情,也不至於會拋棄她吧。
可是如今蕭九歌的一番話,徹底將她心中那最後一絲希望也給抹滅了,直接將她打入了無盡的黑暗深淵。
那個無情的人,在利用完她之後,就再次找上了周品星,而將她棄之一旁再也不聞不問。
原本,她把那個男人當成了能救自己脫離苦海的神,卻不想自己最後反而被神給拋棄了,而等待自己的,只是無盡的痛苦與黑暗。
難道她真的要這樣過一輩子麼?這讓她怎麼甘心!
想到這些,蕭雙雙因爲心中的傷心和絕望,臉色一下子爲得慘白慘白的,卻是嚇壞了一旁的陳氏。
“雙雙,你怎麼了?”陳氏連忙抓着蕭雙雙的手擔心焦急地說道。
可是蕭雙雙卻是充耳不聞,只是呆愣愣地望着蕭九歌,瘦弱的身子忍不住地後退着,最後一個不急,一下子摔坐在了地上,嘴裡喃喃地念着:“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見到女兒這樣,陳氏不禁更加擔心了,撲過去一把抱住了蕭雙雙,哭着喚道:“雙雙,你可千萬不要嚇孃親啊!雙雙,你有什麼事情就跟孃親說,孃親一定會爲你作主的,雙雙……”
只是,無論陳氏怎麼喚怎麼說,蕭雙雙就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嘴裡仍是一遍又一遍地問着爲什麼,整個人已經變得呆呆傻傻的,像是受到了非常大的刺激。
見狀,蕭九歌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就連她身旁的莫識也是緊緊地擰着眉。
蕭九歌心中感到好奇不已,自己只不過是告訴蕭雙雙那個黑衣人和周品星合作了而已,可是這個消息對蕭雙雙來講,好像有些難以接受一般。
看蕭雙雙那個樣子,好像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整個人像是丟了三魂七魄,顯然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思及,她不禁感到狐疑了,難道蕭雙雙和那個黑衣人還有什麼特別的關係?
正當蕭九歌心中猜疑的時候,只見那邊的陳氏突然朝蕭九歌爬了過來,並一把緊緊抱住了蕭九歌的腿,哭着哀求道:“九歌,我求求你,你能不能幫雙雙找個大夫過來看看。如今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如果連雙雙也出了什麼事的話,那我也不要活了。”
聞言,蕭九歌擡頭看了看那邊失魂落魄的蕭雙雙,然後又低頭看了看早已淚流滿臉的陳氏,看到眼前的陳氏似乎又比之前清瘦了好多,她的心中最終一軟,然後輕嘆了一聲,答應了。
“莫識,你趕緊去請個大夫來。”她扭頭對身後的莫識吩咐道,
莫識聽了點了點頭,然後立即轉身離開了。
見蕭九歌居然答應了,陳氏立即感激地道:“謝謝你,九歌,謝謝你……”她一遍一遍地道謝,臉上的淚水卻不停地滑落了下來。
也許連陳氏她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會有這一天。曾經自己恨不能除之而後快的人,如今卻成了自己託付希望的恩人,這是何等的諷刺啊!
看到陳氏一直跪在那兒,蕭九歌伸手將她給扶了起來,然後開始細細地打量着陳氏。
她記得她剛穿越到這兒來的時候,那個時候的陳氏是何等的風光,每天穿金戴銀的,雖然年過四十,但仍丰韻猶存,是那樣的高傲美麗。
可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陳氏,哪裡還見當初一點兒的風姿,身上穿着簡樸的衣服,從頭到腳沒有任何裝飾的首飾。不僅如此,幾個月前還光采照料宛如貴婦人的她,如今已呈現出了老態,原本烏黑的秀髮已悄悄長出了無數銀絲。那張原本白皙的臉上也是堆滿了皺紋,如今的她,已然就是一個爲女煩愁的老婦人了,再也沒了當初的那種得理不饒人的凌厲氣勢。
看到這樣的陳氏,蕭九歌的心裡竟隱隱生出了一絲絲別樣的情緒。
這個女人,她曾經一度也對她極是反感,雖然談不上恨之入骨,但是她的那些所做所爲,卻也是讓人恨得咬牙切齒。
而且,如果不是她從中挑撥,蕭雙雙也不會對她百般挑釁,就更不會得到如今的這種下場了。所以說,如今她們的這種情況,完全就是她們自己的自作自受。
她蕭九歌向來不是個心軟之人,對自己曾經的對手更是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同情之心。可是當她看到陳氏那滿面蒼涼和悔恨之色時,那一刻,她那一直強硬的心竟有了一絲絲軟化的跡象。
就算她們之前再怎麼鬥個你死我活的,可是不管怎麼說,這個女人也是自己的親人,自己再怎麼討厭她,名義上她還是自己的太娘。而坐在那邊的,也是自己的妹妹。
望着眼前的陳氏,蕭九歌的心裡突然有了一種想要罷手的念頭。
因爲就算以後她們再怎麼和她做對,就憑如今的她們也是奈何不了她的。而且她也相信,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陳氏也一定想清楚了這點,以後肯定也是不會再與她作對的了。
既然這樣的話,她何不必就此罷休,還是讓她安安穩穩地過個晚年吧。
想到這裡,蕭九歌不由微微一笑,然後對陳氏說道:“大娘,你放心,就算蕭雙雙有個什麼,你還有我這個女兒呢,我一定會讓你好好過安度晚年的。”
聞言,陳氏一下子愣住了,似是怎麼也沒想到蕭九歌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但是當她看到了蕭九歌臉上的那份認真時,她便相信了她,於是立即感動不已,可是臉上悔恨之色也更深了。
只見陳氏一下子垂下了頭,羞愧地說道:“九歌,難道你不恨我麼?我以前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的事情,還有雙雙,她幾次三番地想要害你,難道這些你都不在意麼?”
聽了她的話,蕭九歌淡淡一笑,然後笑着說道:“以前的事情就讓她過去吧,再怎麼說,我們也是一家
人,一家人不是應該要和和睦睦地生活麼?”
她說着,原本含笑的神情卻又倏地一變,連語氣也變得冷漠了下來,“不過,如果以後你還想打什麼鬼主意的話,到時候就休怪我心狠無情了。”
“不會的不會的,我絕對不會再對你做什麼了,九歌,你一定要相信我。”陳氏連連擺手道。
自從被迫搬到這南院來了之後,她就已經認清了現狀,就算自己和女兒蕭雙雙兩個人聯手,也根本就不是蕭九歌的對手。而她們之所以會落得如今這個境地,也怨不得別人,完全就是她們自己自作自受。
她本有打算一輩子待在這南院了,可是如今蕭九歌突然和她們和好,她是求之不得呢。只要能讓她離開這個冷冷清清的南院,就算讓她一輩子聽她的話她也願意,又怎麼會再和蕭九歌作對呢!
聽了她的話,蕭九歌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好,回頭我會和爹爹說說看,讓他同意你們搬回去。”
聞言,陳氏立即喜極而泣,再次朝蕭九歌跪了下來,並重重地磕了一個頭,感激地道:“謝謝你,九歌!”
正在這個時候,莫識帶了一個大夫不慌不忙地走了進來。
看到她那慢騰騰地走了過來,蕭九歌不由搖頭失笑,臉上滿是無耐的神情。
她知道莫識不喜歡陳氏母女,所以她剛剛叫莫識去找大夫的時候,她就顯得有點不情不願的樣子。如今找到了大夫,也是一副不急不忙的樣子,這樣的心性,跟個耍脾氣的孩子一樣。
看到大夫來了,陳氏連忙把大夫帶到了蕭雙雙的身邊,讓他爲蕭雙雙診斷看看。
而此刻的蕭雙雙,仍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目光呆滯,嘴裡仍在不停地念着什麼。
那大夫看了,微微皺眉,然後爲蕭雙雙把起脈來。過了許久之後,他才放開了蕭雙雙,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憐憫的神情。
一旁的陳氏見了,不禁急忙問道:“大夫,我女兒她怎麼樣了?”
大夫搖了搖頭,嘆息道:“令女只是因爲受到了什麼刺激纔會變得神智不清的,待會兒我開幾副安神的藥給她,如果三日之內能恢復清醒,就無大礙。”
聽到大夫的話中有話,陳氏急急問道:“如果三日之內不能恢復神智呢?”
大夫搖了搖頭,臉上又露出了憐憫之意,然後嘆道:“恕老朽無能爲力,令女除非遇到新的契機讓她再次恢復神智,否則,只能一輩子這樣了。”
聞言,陳氏臉色瞬間慘白,身子不禁倒退了兩步,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她看了看那個大夫,然後又扭頭望向了仍呆呆地坐在地上的蕭雙雙,然後猛得撲過去緊緊抱住了她,放聲大哭了起來,“雙雙,你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變得這個樣子?”
聽到大夫的話,那邊的蕭九歌和莫識也不禁呆住了,她們怎麼也沒想到,只是短短的幾句話,竟然就讓蕭雙雙給瘋傻掉了。
望着那邊痛苦不止的陳氏和呆若木雞的蕭雙雙,蕭九歌和莫識不禁面面相覷,兩人均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彼此的疑惑和不解。
蕭雙雙竟然真的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