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臉極度蒼白的人兒,那抹紅脣都暗淡了許多,伸出修長手指,輕輕摩挲衛子傾的脣瓣。
“她爲什麼還不醒來?中的是什麼蠱?”
“應該過兩個時辰便會醒來,累死我了,整整一個晚上,都在幫她壓制蠱毒,我要去休息了。”
“她的蠱毒解開了嗎?還會不會像昨天那樣?”
柒夏站穩身子,“大師兄,這蠱毒只有下蠱之人才能解開,我只能將她體內蠱毒佔時壓制住,這壓制之術都還是我近日才學會的,下蠱之人是媚生,我想着得用她的心頭血才能將阿雨體內的蠱引出來。”
“現在沒有危險吧!”
柒夏微微搖頭,“這個我也說不準,這蠱是由人操縱的,想必昨天阿雨會突然發作,也是媚生所操作的,不然不會這般來勢洶洶,花了我全部的精力,纔將蠱毒暫時壓制住,得趕緊找到媚生纔是。”
穆漓聽得明白這其中的輕重,媚生,他自然是不會放過的,並且他有辦法找到媚生。
“那阿雨還有沒有危險?”
柒夏有些不耐煩了。
“我說大師兄,你別一口一個阿雨的,我也忙活了整整一個晚上,我也不希望阿雨有任何事情,她暫時沒事,不過你再不讓我去睡覺,我就要有事了,到時候看你怎麼辦。“一臉埋怨的看着穆漓。
穆漓方恍然大悟,“那你先下去休息,是我太着急了。“
柒夏對着他做了一個鬼臉,便轉身走了出去,順便將門拉了過去,此時房中便只剩下衛子傾和穆漓二人。
房裡只有衛子傾輕緩平穩的呼吸,穆漓側身坐於*邊,一雙鳳目略帶疲憊,靜靜的看着衛子傾,見她此刻安詳,他的心才鬆了一口氣,這一晚,他吩咐完事情後,便一直守在門外,等候着裡面的情況。
一顆心種是懸着的,生怕房門突然打開,又迫不及待房門能打開,害怕打開之後,見柒夏一臉哭喪的告訴他,阿雨不行了,但是又想知道阿雨已經好了。
那焦急的等待,再一次讓他意識到,如果失去了她,那麼他的一切都變得黯然失色,他的一切都無人能與其分享,他害怕失去她,害怕到願意用他自己的性命去換取她的性命。
也不知一直看了她多久,久到穆漓感覺到自己眼睛都有些酸澀了,卻還是不願意閉上眼來,他想看着她醒過來,看着她那一汪孤清的眸子,想看她倔強的不肯服輸,想看見她像只發火的貓咪似的,跳竄起來和他鬥嘴,鬥武。
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她的脣瓣,已經不似昨天那般毫無血色了。
衛子傾在這個時候緩緩睜開眼來,同時穆漓眼中燃起了一抹亮光,亦或者說是她給他點燃了亮光,這個人也從黯然失色中回了過來。
靜靜而道:“醒了?”
沒有急切的詢問,也沒有熱情的關心,只是一句淡淡的問候,便包含了他所有的柔情,所有的感情都匯聚在這一聲輕輕的問候之中。
衛子傾心似海綿,柔軟而細膩,醒過來的眼裡,沒有厲色,沒有如發毛的喵咪,也沒有倔強到讓人望而卻步的神色,同樣是溫和柔軟的神情。
微微點頭,“嗯!”
兩人之間的談話很少,只是一個眼神,便包含了所有。
她依然是相信他的,他依然是呵護着她。
“丫頭,以後不許這樣嚇唬人了!”
“誰叫你牽別人的手,還握得那麼緊,你還知道嚇到你了啊。”衛子傾微微嘟嚷,這和平日裡冷靜的她,有些截然不同,多了一分嬌俏,卻不失可愛。
語氣中帶着一絲與生俱來的霸道,卻不讓人反感。
反而聽得人心裡直樂呵,穆漓見她說這麼霸道的話,這倒是和他有些相像。
比較滿意。
只不過他是個男人,怎麼能讓一個女人威脅。
便又回聲說道:“看來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你這丫頭竟然是個善妒的人,小心以後別成怨婦。”
“哼,能成爲怨婦的人,那絕對不是我衛子傾能幹出的事兒。”
穆漓聞言,微微皺眉。
衛子傾自覺說錯了話,遭了,她一開心,竟然說出了自己的真實名字,這要如何解釋?
於是樂呵呵的自圓道:“呵呵呵,那個……我……其實……”
“丫頭?你不會是這一病給病傻了吧?什麼衛子傾?衛子傾是誰?”
衛子傾只覺頭大……
於是接下來的話,便是她將她的過去,所有的總總,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穆漓,包括她在二十一世紀是個殺手的身份。
穆漓起先聽得有些雲裡霧裡,可畢竟是個高智商的動物,一點便明白過來。
眼中由疑惑,漸漸變清明,由清明又轉變爲驚訝,驚訝之中,又是驚喜,總之就是太意外了。
“丫頭,沒想到你竟然吃了這麼多苦。”穆漓語氣中滿是心疼,他能想象到作爲一個冷血殺手,要付出多大的辛苦,而且還死於非命。
衛子傾心中動容,如果換做是別人,能這麼清醒的理解她嗎?
他不但沒有追問她爲何要做殺手,不介意她曾經殺過那麼多人,反而一味的心疼她,在意她。
“那些苦不值一提,至少如今,我不會再過那樣的日子,穆漓,我相信你,我更相信我自己。”
穆漓深深的點了點頭,看着她的眼深如大海,情感如波濤一般,深深的將衛子傾包容在裡面。
“一生得一人心,足矣!”
“一生得一人懂,足矣!”
四目相對,無限情懷,盡在裡面。
穆漓緊緊的握着她的手,丫頭,我一定會找到辦法救你的。
“對了,穆珏怎麼樣?有沒有找到他?”衛子傾率先打破沉靜,此時還不是好好享受溫情的時候,穆珏失蹤了,楚仁的七十萬大軍蠢蠢欲動,要將這強勁的敵手打退之後,他們才能盡情享受溫柔。
穆漓也明白她的心,此時也收起了柔情,面色一正。
“如果沒有猜錯,定是媚生帶走了。”
衛子傾點頭,在登基大典上沒有見到媚生的身影,應該就是她搞的鬼,在媚生面前,雖然穆珏的武功不比她差,可是媚生狡猾多端,穆珏肯定不是她的對手。
那個時候,穆漓哪有心思去花在穆珏身上,所以防範自然少了,便讓媚生鑽了空子。
“媚生狡猾多端,詭計頗多,穆珏不是她的對手。”
穆漓看着衛子傾,“丫頭,這件事你交給我去處理,我定不會讓珏弟有任何閃失,你的病還沒好,你不能太過勞累,相信我,媚生身上還有我下的藥,小白能找到她。
衛子傾眼前一亮,對啊,小白能找到她,只要找到媚生,便不愁找不到穆珏。
不過轉眼一看穆漓那堅定的雙眼,他是絕對不會讓她親自出馬的。
“穆漓,我如果不相信你,便不會一直立於你的身旁,亦如你一直在我身旁一樣,雖然明裡,你總是和我作對,看似處處爲難我,可是我知道,你都派人在暗中保護着我,亦如前面在穆少檐的大軍之中,你便派了暗衛在暗中保護我,可是,我不是一個需要小心翼翼保護的人,如果事事都得靠你,那我還有什麼資格立於你的身旁?就連我自己也都不好意思站在你身旁。”
衛子傾的語氣同樣堅定,那眼中毅然決絕,如果一個人,永遠都要靠另外一個人的保護,那麼那個人只是在溫室裡面生長的小花,走不出溫室,只能是個擺設,而她衛子傾,豈是一個擺設。
早知道她會這麼說,早知道她不肯讓他來處理,也罷,與其她自己悄悄跑出去,倒不如將她帶在身旁的好,還能隨時看着她,也能隨時保護着她。
於是點了點頭,“臭丫頭,其他功夫沒漲,這鬥嘴的功夫倒是長進了不少。”
說罷,伸手在她鼻尖輕輕一刮,動作如此親暱,一切顯得如此和諧。
衛子傾對其甜甜一笑。
到半晚時分,柒夏才從外走了進來,便聽人說穆漓在這裡呆了整整一天。
進來,便對着穆漓不由分說一陣臭罵。
“大師兄,你是鐵打的嗎?你看看你,下顎的鬍子都長出來了,昨夜便在外守了整整*,今天白天又是一天,前天才經過了一場硬仗,你剛登基,便弄得如此狼狽,我替全國人民向你問好,大師兄,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身上肩負的是整個越寧國。”
聽到柒夏的責罵,衛子傾心中也生出一絲歉意,穆漓變成這樣,不都是她的傑作。
卻也看見了穆漓眼中的疲憊。
“穆漓,你下去休息一下吧,我沒事了,有夏兒在,她絕對不會讓我有事的。”
“還是阿雨最好,善解人意,和藹可親,最懂我心!”
柒夏笑逐顏開,走到*邊,將穆漓擠了下去,坐落於*邊,拉過她的手腕,便細心聽脈。
穆漓見柒夏細心,便也沒有再多的擔心,一聲不響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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