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柳易只是問了兩句話?”麗水苑裡,君無恨與秦莜嵐關上房門,泡着熱茶相互交換信息。
??面對君無恨疑惑,秦莜嵐思忖道:“柳易一開口就直接問冊子的下落,等我說被人奪走後,他又很肯定的說我知道冊子在哪,而且還許我重諾。只要我把冊子給他,他保我下半輩子無憂。我拒絕之後,他很大度的讓我考慮,什麼時候改變主意什麼時候找他。”
??“這麼好的條件,你怎麼不答應?”君無恨問道。
??“王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若懷疑我暗自答應了柳易什麼,就請現在離開。沒了你,我照樣能查到誰拿走了冊子。”秦莜嵐不悅道。
??君無恨搖頭:“我不是懷疑你,我是懷疑柳易。你不瞭解他,他這個人從來都對於想得到的東西不擇手段。如果正常來說,他認爲你知道冊子在哪裡,根本不會這麼簡單放過你。”
??“他會囚禁我,嚴刑拷打,逼我說出冊子下落?”秦莜嵐皺眉道。
??“嗯,我若處在他立場上就會這麼做。”君無恨頓了頓道:“宴會上少了一個小妾,可以推說你自己逃了。就算我得到聖旨搜他的家,只要把你藏好,找不到人,我也奈何不了他。到時候這件事不了了之,得益的是他。而且,就算你不說出冊子在哪兒,他也可以殺人滅口。這世上就你一個人知道,殺了你誰都找不到,他依舊能夠逍遙法外。”
??秦莜嵐順着君無恨的思路考慮,贊同他的話:“那這就奇怪了。他若如你所說那樣,沒有理由放我回來,除非他今天下午的問話只是試探,試探我……是不是真的秦莜嵐?!”
??“不用想就知道,他現在肯定確定你不是秦莜嵐。”君無恨理所應當的說道:“秦莜嵐性格懦弱,面對我尚且害怕,面對柳易那隻老狐狸怎麼可能對答如流?看來,我棋差一招,又輸了他一次。”
??秦莜嵐突然眼睛一亮:“不一定!他既然能從我的話語中推測出他想要的答案,我們也順着他的問話想想,說不定就能找到一些線索。”
??“他首先就問冊子在哪兒,等你重複了之前就告訴過柳清和的話後,又篤定你知道冊子在哪?他爲什麼那麼肯定?難道他知道什麼?”君無恨按照秦莜嵐的話仔細思考。
??“然後他許了諾後大度放我離開,還主動招你去屋裡,太和氣了。”秦莜嵐深深記得事有反常即爲妖這句話,如今回想起柳易的態度,疑惑頓生。
??可是明明知道可疑,就是想不出哪裡不對,好像缺了一點什麼,總想也想不通。
??缺了什麼,到底缺了什麼?君無恨猛地一怔,急聲道:“你注意到柳易的表情嗎?我記得我你走的時候,柳易好像確定了什麼。”
??“確定我是個冒牌貨?”秦莜嵐問道。
??“不,不這麼簡單!”君無恨低喃道:“柳易知道冊子不在你手上,他也知道你是假的,你很有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我用來騙他的。所以他會這麼肯定,一定是知道了什麼,而他知道的信息肯定很重要,也就是說……”
??兩人對視,異口同聲道:“他知道冊子在誰手上!”
??“至少,他知道通過誰能找到冊子!”君無恨篤定道:“他一定會馬上聯絡這個人!只要我派人跟着他,就能順藤摸瓜,找到那人。說不定,還能先他一步奪到冊子!”想到這兒,君無恨再也坐不住,立即起身就往屋外走。他趕着將命令派遣下去,害怕晚了,柳易與那人見過面,冊子就可能被他毀掉!
??可是他剛要走,身後桌子倒地發出巨大聲響,讓他止住了腳步。
??“痛!”秦莜嵐面色慘白,捂住心口處,嘴上模糊不清的說着。她躺在地上,蜷縮成蝦子似的,整張臉滿是痛苦,眼淚不斷的流出來。
??君無恨回頭摟起她:“你怎麼了?”
??“心噬……毒……發……”從喉嚨裡硬擠出聲音,秦莜嵐斷斷續續的說道。
??君無恨擡頭望向窗外,不知何時外面已是星光遍佈,月亮高掛。而今天,正是秦莜嵐中毒的第七天。
??“啊!”心臟如被萬千蟲子啃噬的痛苦,讓一向自認能耐得住疼的秦莜嵐也覺得無法忍受。
??“你忍忍,不要咬到舌頭。”君無恨左右望望,見周圍沒有布條之類的東西,便立即從身上衣衫撕下一片,塞到秦莜嵐口中。防止她因痛苦而不自覺的咬到舌頭,造成舌頭被咬斷的後果。
??秦莜嵐痛得眼淚嘩嘩往下流,身體不過片刻就被冷汗浸溼。她被布塞住嘴,但痛苦的吼聲還是從縫隙中溢出,聽起來像是受着極大痛苦卻又要壓抑着忍着,很是悽慘。
??“這心噬毒毒發時,沒有任何藥物能緩和痛苦,只能熬過去!”君無恨緊緊抱着秦莜嵐,即使被她發泄似的拳打腳踢也不放開,只一聲聲道:“秦莜嵐,你一定能熬過去!我相信你能熬過去!”
??你一定能熬過去……我相信你能熬過去……
??胡說!胡說!這麼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被痛苦折磨的快要瘋掉的秦莜嵐根本聽不進君無恨的話,她用盡全身力氣打向君無恨,好似這樣就能減輕她的痛苦。
??“初次毒發只有一刻,你熬過就這段時間就可以了。”君無恨不放棄的說着,手如鉗子緊緊夾着秦莜嵐,不讓她亂動。
??“唔!”疼到極致,秦莜嵐彷彿回到了幼年,只會用哭聲來表達痛苦。若不是嘴巴被塞住,她都能嚎啕大哭出聲來。
??對於她的痛苦,君無恨束手無策,只能抱着她,哪怕被她沒輕沒重的打到肩上傷口,痛得直皺眉也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