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已經蒼涼,冷透了的北兆翟,突然間看透了。
不是他與皇上的關係若隱若現,時而友善時而陌生,而是皇上顧忌着他日益壯大的實力。
他的皇帝老子是怕北兆翟萬事俱備,要奪他那個高高在上的寶座。
貪戀權勢的他,不甘願過早棄權居於人後。
所以,他兒子之間的鬥爭,不管任何時候鬥得你死我活的,他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有時候還會推波助瀾,將他的兒子玩弄於股掌之中。
並且將他們之間的權利角逐,當成了一場精彩的遊戲,而皇上就是那出遊戲的主導者。
當看透了一切,心慢慢恢復了清明,北兆翟驀然的想起,有一對母子,他許諾過要給他們幸福一輩子的。
心下一窒,立即不顧一切的往她所居住的住所趕去,才發現,原來他的心,已經丟不下他們母子了。
他們的出現,已經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那一部份。
當回憶如潮水般涌來,心竟然有種痠痛的感覺,抗散沒有焦距的雙眸,看不到任何的感情色彩,失神的盯着某一次,連漸漸靠近的人,都沒有察覺到。
“你,你還好嗎?”東辰語嫣看着北兆翟失神的表情,心裡有絲絲的難受。
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奮不顧身的將他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安全轉移出去,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啊,呃。。。”身處回憶中的北兆翟被突然的聲響拉回了神,正想坐起,卻牽扯到心口處的傷口,痛得他忍不住的呼了出來。
“你小心點,不知道受傷了嗎?毛毛糙糙的,傷口能好得快嗎?”
東辰語嫣心下一慌,口上說着慍怒的話,手卻一刻不停的扶住北兆翟的身體,塞一個枕頭讓他靠着。
“嗯,一時之間忘記了嘛!”何況他又不經常受傷,那些小傷平時都不放在眼裡的。
不過,她平時不都是很溫柔的嗎?第一次看見她發兇的樣子,卻是爲了他,心裡竟然淌過絲絲的暖意。
如和春的風,暖化了他臉上僵硬暗晦的表情。
東辰睿注意着北兆翟眼裡的異色,那是一個男人欣賞一個女人時纔會出現的眼神,心裡還是有了少少的安慰,希望東辰語嫣多年來的苦並沒有白熬。
輕咳了聲,緩緩道:“太子殿下,幸會,想不到初處見面是以這樣的方式。”
北兆翟早已經注意到了來人,想必就是凌月當晚營救的六王爺東辰睿了,脣角牽強的苦笑道:
“六弟要是不怪,就叫我一聲姐夫吧!畢竟是我虧待了語嫣那麼多,況且,我現在也不是太子,太子已經死在了暗箭之下,那個人不也是很心急的將我的死信公衆於天下了嗎?”
說了不悲哀,心卻還是忍不住的蒼涼。
他現在就是一個已故的太子,在世人眼中就是一個死了的人,卻苟且偷生的活着。
那些一向與北兆翟爲目標打壓的王爺,皇子們,其實他們都輸了,輸在了一個喜歡玩弄權術的父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