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器行後面的貴賓室中,冷清正品着老闆沏好的上好鐵觀音,靜待着老闆的回話。
經過冷清的一番解釋,這個精明的中年人,卻是看到了商機。這種帶輪子的椅子,如果可以量產的話,那不僅可以在北峰帝國暢銷,說不定還能銷往別的國家去,到時候,那還不是銀子大把大把的往口袋裡鑽。
心中快速閃過一百八十個想法,做好思慮之後,老闆纔對着座於首位之上的冷清拱了拱手,恭敬道:“冷小姐,真是要造福帝國啊!如若這個東西能量產的話,那有多少殘疾人,能夠自由自在的穿行在大道之上啊!”
冷清一心想着北辰宣代,倒是沒考慮那麼多,聽老闆提起,這興趣倒是提了上來,盯着老闆,冷清煞有興趣的問道:“你是想把這東西量產啊?這想法倒是不錯噢!”
冷清現在不傻了,老闆一說,她就明白了老闆的意思,只不過,她想試探下老闆。
看着冷清臉上的興趣,老闆心知有戲,忙趁熱打鐵道:“是啊!如果能和將軍府合作,把這東西推廣出去,到時候,我們雙方都能賺嘛!”
冷清在21世紀就是一個殺手,自然是知道,怎麼樣才能把利益擴散到最大,品了一口鐵觀音,冷清低聲道:“這倒是可以,口說無憑,老闆願意,就和我將軍府籤個合約,免得到時翻臉不認人,賴賬多不好?”
老闆一聽,心中狂喜,忙不迭道:“哪裡哪裡,小姐說笑了,造器行一直爲皇宮效力,自然是知道什麼叫做遵從,小姐有這般想法,也是爲我造器行着想,行吧!一切依小姐所言,合約也由小姐來擬就行。”
這個時代畢竟不是21世紀,冷清倒是忘了權利至上的原則,對於將軍府的權利來說,冷清可以毫不猶豫的和造器行簽下不平等條約。
但是,冷清不是這樣的人,還是一切五五的好,這樣,別人幹着有勁兒,自己拿着也不理虧。
很快,合約擬好,老闆拿起合約看了一遍之後,便是連連搖頭,對着冷清投去感激的微笑,放聲道:“冷小姐,感謝你對我們的一視同仁,以後如有用得上我造器行的,儘管吩咐就行,造器行一定以將軍府馬首是瞻。”
喲!這是什麼情況?冷清不就擬了張合約嗎?啥都沒做呢!昨就引來這老闆這番話語?
冷清被說得愣在座位上,一呆一呆的,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這倒是意外的收穫啊!要是真能把造器行拉到將軍府揮下,那以後,聽水樓的武器裝備,不就不用愁了?
要什麼好武器,造器行造不出來?
冷清倒是不曾想到,自己這無意的一張合約,竟是讓老闆感激涕凌了,這在21世紀,不過平等條約而已,做殺手的時候,她擬的多了。
將心喜收回心中,冷清交待道:“這第一輛嘛!你們就按圖紙,用最好的鐵打造好之後,就渡上金,是給三皇子準備的,所以,只要有三皇子代言,這輪椅要銷售出去,那還不是易如反掌?”
老闆心中那個激動啊!要是真有帝國三皇子做宣傳,那效應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做爲一個成功的商人,老闆忌會不知這些利與弊?
壓下激動,老闆保證道:“小姐放心,造器行一定讓最好的煉器師來做,到時一定交出一張讓小姐和三皇子,滿意的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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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點點頭,很滿意才板的態度,盯矚道:“儘量趕工吧!趕在下個十五號之前完成,我會在十三號左右來驗收,也好讓三皇子能推着輪椅前去參加詩燈大會。”
說完,冷清站起身來,也不管老闆是什麼表情,和泥雨一起行出貴賓室。
等兩人走出造器行這後,老闆纔打了個激凌回過神來,大大咧咧的罵道:“媽喲!見鬼了,傻子一下變得這麼精明,還和我籤合約,什麼世道?”
老闆很精明,正是商人的精明,看到了冷清那一刻,所閃耀的光茫。
中途去看了一下追水,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剛踏進將軍府大廳,冷清和泥雨卻是發現,大廳中,不僅有冷放,周月華三母子,就連劉老等家臣,都是恭敬的站到一邊,等着冷清。
本能感到一絲不安,再看向冷放那張陰沉的臉時,冷清更是心沉到了海底。
這是怎麼了?
“跪下。”不由分說,冷清剛步入大廳,冷放二話不說,就是一聲大喝。
冷清還不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看着冷放那張陰沉的臉,也只好,雙腿一屈,委屈的跪了下去。
“跪到你母親墓前去,去給你母親磕頭認錯?”指着大廳中央,冷清母親的墓牌,冷放聲音更大了。
冷清想不通,到底什麼事,要如此興師動衆,開口問道:“爹爹,清兒究竟犯了什麼錯?爹爹要懲罰清兒?”
泥雨站在一旁,冷清受罰,她早就嚇呆了,也是忙不迭的跪下,主子犯錯,丫環同罪,這就這個世道的規矩。
不管冷清的問題,冷放依舊冷着臉,轉頭對着劉老喝道:“劉老,去拿皮鞭來,家法侍候。”
冷放何時捨得打冷清?今日,是怎麼了?居然還要家法侍候?冷清委屈的眼角流出淚花,此時此刻,她該說什麼?
跪到母親靈位前,冷清實在是想不通,自己究竟是犯了什麼錯?就連冷放皮鞭打上身體的那一刻,冷清都是一片茫然。
打了一鞭,冷放才瞪着冷清暴喝道:“你今日是不是和人家作賭了?還拿千年金蟬扇來賭?”
冷清回過神來,難道就是因爲這件事而打她?心裡難受,心中委屈,冷清當場就開口頂撞道:“不就是一把破扇子嗎?值得爹爹這樣打我嗎?”
冷放差點沒氣暈過去,周月華母子三人,早就在一旁幸災樂禍透了,冷放怎麼知道的?當然是冷星和冷月說的了。
兩人早就知道,千年金蟬扇的事情,吃定冷清要捱打,這纔出了那狠毒的陰招,爲的,就是想讓冷清失去疼愛。
關鍵時刻,劉老站了出來,氣急敗壞道:“小姐,你糊塗啊!千年金蟬扇,早就隨同夫人安葬進了墓中,你怎麼能拿它和人家比?要是輸了,以袁相的脾氣,還不去挖你母親的墳墓嗎?”
冷清傻了,呆呆跪下在母親靈位前,心中的委屈一掃而空。
“對不起,孃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委屈轉化成難過,冷清一遍又一遍的哭述着。
是啊!要是輸了,就得去挖母親的靈位了。
冷清流着淚,發了瘋,狀若瘋狂,瞪着身旁的冷星冷月,破口大罵:“你們兩個壞女人,你們知道爲什麼不告訴我?”
被冷清的樣子嚇壞了,冷星和冷月連忙躲到周月華身後,故作無辜道:“我們哪知道?沒人給我們說過,再說了,你當時不是不讓我們說嗎?你和袁媛鬥氣,別把我們給扯上,與我們沒關係啊!”
說得跟真的一樣,唱得比說得好聽,這個時候,兩人哪還不抓住機會,落井下石?
“啪!”又是一皮鞭,打了上來,皮鞭與皮肉相觸,驚起一道響亮的啪聲,立馬在冷清後背之上留下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
大將軍可不是那種心軟的角色,在這個世上,如果說還有什麼能讓冷放傷心的話,那就是冷清的母親,還有冷清和冷風。
冷清大病初俞,如今卻是做出這種事,讓冷放心又涼了一大截。
“還以爲你病好了,我看你是沒好透,從明天起,你不許給我出去,我看,詩燈大會,你也不要參加了,明天,我親自去一趟相府,去給袁媛賠禮道歉。”揮動着手中皮鞭,冷放氣急敗壞。
現在,能做的,就只有自己登門拜訪,好把這事化了了。
冷清心裡早就亂了,哪還知道說什麼?抱住冷放的腳,冷清帶着哭腔道:“爹爹,你相信清兒,清兒不傻了,以前傻的時候,讓爹爹受盡白眼,現在,清兒只想給爹爹爭回顏面,讓爹爹在大家面前擡得起頭,讓大家對爹爹刮目相看啊!”
冷放的淚水,終於是忍不住掉了下來,冷放一生殺敵無數,建功千萬,在戰場上的時候,冷放從未流過一滴眼淚。
爲了冷清,冷放即使是未到傷心處,眼淚也不由嘩嘩而來。
這是冷放的愧疚,愧疚當年對冷清的疏忽,讓冷清一個高燒,燒成了瘋傻。
真要說起來,一切都是他的過錯,冷清能有今天,冷放覺着,自己有很大的責任。
放下手中皮鞭,冷放不語,一甩大袖,大步邁出大廳,朝將軍府外行去。
將軍府後山,是一片大竹林,冷清的母親,便是葬在竹林之中。
這位癡情將軍,又要到冷清母親面前,去傾訴一番了。
男人,不怕流汗,不怕流血,不怕流淚,就怕太過癡心,忘不掉心中的那份感情,那是包袱。
問世間情爲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