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讓人矚目的便是齊勝,被封爲吏部侍郎,十八歲的年紀,官拜吏部侍郎。此人讓林沐修很是忌憚,因爲此人已經嚴重威脅到了林沐修的丞相位。
皇上這次在朝堂上來了一次大換血,用意很明顯,十六歲的少年皇帝想要掌權了。這些少年人讓林沐修這樣的長輩心裡感覺到了濃濃的不安,還好自己的女兒要進宮做貴妃了,說明自己這個老臣,還是比較受皇上的信賴的,起碼一時半刻不會逆了皇上的心意。
一個秋雨紛紛的天氣裡,月西在自己的西苑,看着從老爹的書房裡拿來的書柬。根據老爹描述的朝堂上的局勢,月西很深刻地感覺到了那個人龍椅上的少年深沉的心思和剛烈的手段。
朝堂裡的官員相互之間的關係,可謂是盤根錯節,有時候可能牽一髮而動全身,坐在龍椅之上,除了手中握着很大的權利之外,心裡還要思量着許多的事情。比方說這滿朝的官員,雖然上朝的時候對皇上三跪九叩很是恭敬,可是這些人若是動個手腳,策劃一次民變,攪動一下物價,龍椅上的那位就該好多天睡不好覺了。
可是這位少年皇帝居然說換人,就換人,不知道是年紀太輕不知其中的厲害還是心中早已做好了完全的打算。月西根據自己少有的幾次與那個人的正面交鋒,知道那人的深不可測,其絕對不可能是年輕氣盛意氣用事,而很有可能是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所以,這樣的少年皇帝纔會讓丞相老爹深深地感覺到了無所適從。
屋外是淅淅瀝瀝纏綿了好幾天的秋雨,屋內是溫良沉靜的月西正在翻看着書柬。
這時胖丫頭寶丫從屋外跑了進來,一面抖着身上的雨水一面笑着說:“小姐,今天府裡出了件新鮮事,那個戶部尚書賈大人的公子親自上門來看二小姐了。”
“二姐今年都十七歲了,該是出嫁的年紀了,這有什麼好說的。”月西絲毫不在意。
寶丫忙解釋道:“小姐你忘了,我上次給你說過的,那個賈大人家的公子是京城裡有名的花花公子,整日裡就只有吃喝嫖賭。今天居然公然跑到咱們家來了,說是來看未過門的媳婦。還好被二夫人攔了下來。二小姐這會正急得哭呢。”
聽到這裡,月西放下手中的書柬,起身在房中來回踱了幾步,心想這天底下做母親的哪一個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個好人家,這個二夫人真是奇怪,爲何吃了稱砣鐵了心的要把女兒嫁給那個花
花浪子?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蹊蹺。
其實今年春天的時候,月西就聽寶丫說過,二夫人要把二小姐許給戶部尚書家的公子,那家的公子是個浪蕩的紈絝子弟。當時月西並未在意,二夫人的孃家是江南的商戶,而戶部尚書手中掌管着天下各行業的經商事宜,二夫人不過是想通過兒女的親事來攀扯上戶部尚書罷了。
可是爲什麼半年過去了,二夫人明明知道那家的公子人品很有問題,還是執意把女兒嫁過去呢?難道孃家的生意比親生女兒的幸福還要重要?這說不通啊。
打定了主意之後,月西拿起房間角落裡的雨傘往外走去。在相府裡住了好幾年了,二夫人的院子,月西今天還是第一次來,正式地來拜訪。
走到院子門口,被守門的丫鬟攔了下來:“四小姐,我們夫人正在房中安慰二小姐,說了暫時不見任何人。”
月西從這個丫鬟的眼睛裡讀出了濃濃的戒備,於是裝着要硬闖的樣子:“聽說二姐今天哭的可傷心了,我特意過來陪她說說話,安慰她的。”
看月西執意要進去,丫鬟慌忙拉住月西的手臂說:“四小姐,你還是改天來吧,夫人真的說了,不見任何人!”
月西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說完撐着傘往回走去了。等完全離開了守門丫鬟的視線範圍後,月西收好雨傘,找了個方便的地方,爬上了房頂。二夫人如此窩在房裡,還吩咐了丫鬟守門,守門丫鬟又是一副很緊張的樣子,看來其中定有貓膩。
月西手裡拿着合了起來的雨傘,在屋頂的屋脊上悄悄地移動,找到二夫人內室的房間的房頂,輕輕地揭開了一片瓦,房頂上便出現了一小條縫,透過縫隙可以看到房間裡面的情景。
二姐林蘭哭的兩眼通紅,二夫人握着女兒的手,安慰道:“蘭兒啊,娘也是沒辦法啊,自從娘嫁給你爹之後,就肩負着爲秦家排憂解難的重任了。娘知道你嫌棄那個賈公子,不想嫁給他,可是娘也沒辦法啊,當初娘可是名鎮江南的秦家的嫡女,最後還不是嫁給了你爹,做了一個妾?”
林蘭聽到這裡又哭了起來:“娘,我寧願嫁給別的人做妾也不要嫁給那個人,你看看他,成天裡就知道吃喝嫖賭,不做一件好事,我死也不嫁給他。”
二夫人長嘆了一口氣,才幽幽地說:“蘭兒啊,事到如今,娘就實話跟你說了吧。讓你嫁給那個賈大人的公子是你外祖母也
就是我母親的意思。”二夫人說到這裡後便改爲湊到林蘭的耳朵邊上說悄悄話了。月西趴在房頂上一點也聽不到,而且從房頂上的那個縫隙看過去,視線被林蘭的身體擋住了,看不到二夫人的脣形,所以也讀不出脣語。二夫人說的內容,月西一點也不知道。
林蘭聽了母親的話後,驚訝地叫道:“藏寶圖?就爲了那張藏寶圖,女兒的一輩子就這樣斷送了?”
“噓!小祖宗,你小聲點!怎麼就斷送了一輩子呢,等事成了,秦家成爲天下首富,你要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啊?”二夫人竭力地勸說着。
月西越聽越糊塗,怎麼又出現了一個藏寶圖呢?藏寶圖和賈家公子又有什麼關係呢?而且那個江南的秦家又是如何知道藏寶圖的事的?
二夫人勸說了半天,林蘭還是不同意:“娘啊,你是秦家的女兒,要爲秦家的富貴盡責任,可是我不是秦家的女兒,我是林家的女兒。爲什麼那個醜丫頭能被皇上封爲貴妃,而我卻要被嫁給賈家的那個混蛋啊?!”
“蘭兒,你怎麼可以這樣跟娘說話?”二夫人氣結。
“你若真是我娘,就不該逼着我嫁給那個混蛋!讓我嫁給那個風流成性的浪蕩公子,還不如直接殺了我的好!”林蘭大叫道。
二夫人氣的差點背過氣去:“你真是我養了十幾年的好女兒,很好,從今天開始你就在屋裡呆着,哪也別想去!”說完轉身出了房間。
林蘭看着二夫人的背影,一陣心寒,自言自語地說:“這就是一個當孃的做得事?真可笑!”
月西見該聽的都聽了,便將瓦片放回原位,然後輕手輕腳地踩着屋脊,走到邊上,一躍而下。然後徑直回了自己的西苑。
月西回到自己的房間,在房間踱着步子,心裡思量着,那個賈家的紈絝公子哥竟然有藏寶圖?他如何會有藏寶圖?藏寶圖和戶部尚書賈大人又有什麼關係?和朝廷和皇上又有什麼關係?
京城裡越來越熱鬧了。
纏綿了好幾日的秋雨過後,天氣終於放晴了。一大早一絲絲的光線透過窗子照射進月西的臥房裡,月西醒來時就看到窗外金黃色的暖洋洋的陽光,心情頓時大好,決定出府去好好地逛逛街。
司徒隱離京了,瑞王府滅門了,朝堂上出現了種種變數,月西平日裡也沒什麼心情出去閒逛,今天天氣難得的晴朗,月西忽然有了一種想出去好好玩一玩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