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黯不自然地看着窗子外面,嘴上含糊地說:“天……天氣熱,我這樣穿要涼爽一些。”
月西撇了一下嘴:“既然如此,爲何去年夏天不見你這樣穿?”
雲黯回過頭來看着月西,眼睛裡滿是驚豔,月西本來就是個極美的女子,可是平日裡並不甚重視穿衣打扮,今天穿了這身雪白的紗裙,梳了美麗的髮髻,氣韻清淨,整個人似從那畫中走出來一般。讓雲黯看得一時移不開眼睛。
月西在他身上拍了一下:“我問你話呢,爲何今天要穿這淡青色的衣衫?”
雲黯回過神來,含糊着說:“我記得從前看過的一本野史雜記上說,年輕得女子們多愛那些穿着文雅,擅長填詞賦詩的公子哥,所以就……”
“哈哈……”月西忍不住笑了起來,爲什麼不好笑呢?想想堂堂江湖第一門派逍遙門的門主,平日裡不苟言笑,冷冰冰的一個人,會因爲看了一本野史雜記上說女子們多愛那些文縐縐的公子哥,於是便穿了中規中矩的文士袍來約會了。都說女人一旦陷入了愛情,智商就會降爲零。原來這男人也一樣啊,一旦先進了愛情,就連最平常的理智都沒有了。
月西笑了好一陣,見雲黯的臉上已經有些不自然了,才止住了笑,說道:“你這樣穿看起來很帥氣,我很喜歡。”
雲黯雖然不知道月西說的“帥氣”是何意思,可是聽到她說的後半句話,知道她喜歡自己,就坦然了許多。他伸手牽住月西的手說:“你看我穿淡青色,你穿白色,我們這樣走在一起纔好看嘛。”
月西忍不住又想笑,最後還是忍住了:“是啊,這樣纔看好。”說完之後感覺有一點像前世見到過的那些熱戀中的男女穿的情侶裝,今天自己和雲黯雖然穿的不是顏色樣式一樣的情侶裝,可是雲黯肯爲了自己,放棄他自己一貫的着裝風格,這已經很難得了。再說了,他若是今天還是一身黑色,自己又傳了一身白衣,如此走在一處卻是很彆扭,像是那地府裡的黑白無常似得。
想到這裡,月西看雲黯就更加順眼了。
雲黯牽着月西的手,說道:“走吧,我帶你去見司徒隱。”
月西隨着雲黯一起出了園子,站在高大的木門外面的時候,頓時心情大好。從前她想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和雲黯這麼一起來約會,也從來都沒有想過雲黯還有這樣可愛的一面。
雲黯見月西笑嘻嘻地看着自
己,有些不自然地在她頭上敲了一記:“看什麼,還沒有看夠?還不走快些,在磨蹭就到中午了。”
“是,謹遵主上之命!”月西笑着拉着雲黯的手,和他一起朝前面走去。
走過幾條街後,便到了外國使臣們居住的驛館了。因爲有了兩國的國王來做客,現在的驛館不僅被重新修葺了一番,而且還派了不少的侍衛守衛在驛館的四周。只是月西不明白雲黯不是帶自己去找司徒隱嗎?爲什麼現在又來了這驛館呢?
雲黯走到來到驛館附近的一棵樹下站定,對月西說:“在這裡等一等吧。等一會兒司徒隱就出來了。”
因爲夏季的太陽比較的烈,月西起牀又比較晚,所以站在驛館附近的時候,已經快要中午了。太陽懸在頭頂的天空中,普照着大地。大樹下的樹蔭面積並不大,月西也站在樹蔭裡時,已經和雲黯肩並着肩了。雖然穿着薄薄的紗衣,可是汗水還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月西一邊用手擋住眼睛,看向天空中的那輪烈日,一邊抵抗着漸漸熱起來的天氣。這時忽然感覺一抹冰涼撫上自己的臉龐,將那從皮膚裡滲出來的點點汗水抹去。轉頭便看到雲黯清澈明亮的眼眸,因爲站的太近了,可以看到他眼睛裡面自己的影子,額前的碎髮已經汗溼,貼在臉頰上,臉色也微微發紅。
兩人對望了一會兒,月西纔想起來什麼問道:“這麼大的太陽,你不熱嗎?爲什麼都沒有出汗?”
雲黯笑了一下:“我內力深厚,自然是不懼炎熱的。你要是感覺熱的話,不如找個茶館進去喝茶乘涼吧。”
月西笑了一下:“不用了,借你的手用一下就好了。”說着捉住雲黯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他的手冰冰涼涼的,貼在臉上很是舒服,比那硬邦邦的冰塊要柔軟一些,而且還不會融化掉。
月西正爲着自己的這個發現雀躍不已的時候,只看到雲黯的臉在自己的眼前放大再放大,然後他的吻就這麼毫無徵兆的落在了自己的脣上。月西的腦子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緊接着就覺得這人的脣爲何也是如此的冰涼舒爽,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有一點點的甜,這樣的觸覺讓她想起了前世吃的雪糕。
一直到雙手摟着雲黯的腰,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處的時候,月西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做什麼。眼角的餘光看到的是路上的行人頻頻側目,有的還伸出手指指點點,這才發覺很不妥,自己居然和雲黯
在驛館外面的大街上當街擁吻,如此舉動就是在前世那個開放的時代也是不妥當的。於是慌忙要推開他。
誰知雲黯似乎吻上了癮,摟着月西就是不撒手。
月西使勁地推着雲黯,想要阻止他,讓他規矩一些,忽然聽見身邊砰地一聲,物體落地的聲音。顯然這個聲音也驚擾了雲黯。他這才放開月西,轉頭朝那聲音的源頭看去。
月西扭頭看過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襲青衫的司徒隱失魂落魄的呆立在不遠處,他跟前的地上是一個翻倒在地的藥箱,此刻藥箱裡的各色瓶子裝的藥材散落了一地,一個穿着異族服飾的小丫頭正慌亂一團的撿着那些藥瓶和藥丸。
雲黯最先開口打破僵局:“司徒賢弟,爲何如此不小心啊。你往常不是最寶貝自己配出來的藥嗎?”
司徒隱不置可否,臉色難看的看了看雲黯又看了看月西,最後纔開口說:“找我有何事?”
雲黯回答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前面有個茶館,我們到那裡坐下來慢慢談吧。”
司徒隱面色發白,可是卻又一直隱忍着,最後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說道:“既然如此,就茶館一敘吧。”
雲黯輕笑了一下,牽着月西的手往不遠處的茶館走去。月西有些擔憂地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司徒隱,見他正死死地盯着自己被雲黯牽着的手。於是慌忙要將手從雲黯的手裡抽回來,無奈雲黯握得太緊了,抽不出來。
如此拉扯之間已經走到了茶館裡,小二哥很是客氣地將雲黯三人引到一個陰涼又通風的位置坐了下來。
三人坐定之後,雲黯微笑着問司徒隱:“司徒賢弟今日可好?聽聞你這一個月來都在爲那白芷國的芝蘭公主治病,憑你的醫術,這樣的病自然不在話下吧。”
司徒隱低頭死死地看着跟前的左面,像是那桌面上有什麼東西特別好看似得,如此看了一會兒,才緩緩地開口說:“小黑,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雲黯接過茶館的小二哥送來的茶壺,沏了一杯茶水放在司徒隱的面前,說道:“你既然還肯叫我小黑,那麼就還是拿我當兄弟的,那我也不磨蹭了,我今日來見你是爲了月西的孩子的。你也知道,那孩子不是你司徒家的骨肉,遲早有一日會……”
沒等雲黯把話說完,司徒隱就說道:“這事我記下了,等我處理完這裡的事情,自然會把孩子送到你的逍遙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