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不知姬殤在忙些什麼,總是往太尉府裡跑,而姬雪似乎也很忙,就連包子都被派出去辦事兒了,搞得白煞很是無聊。
說起來好久都沒見過皎月了,不過前幾天去找他的時候好像很忙的樣子,就沒好意思進去打擾。現在應該沒事兒了吧?白煞從房樑上跳下來,興高采烈的往‘抒情樓’跑去。
皎月那傢伙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這幾天應該很累吧,要不給他買只燒雞慰勞慰勞?這麼想着,她跑到街上興沖沖的賣了只燒雞。其實說白了是她自己又饞了,拿過去大部分也會被她吃掉。
“夫人!”一羣丫鬟驚慌失措的扶住往後仰的婦人。
白煞一屁股坐在地上立即擡頭看去,只見一位打扮樸素卻美得讓人窒息的美人微笑着看着自己,並伸出一隻玉手想把她拉起來。
赫連梓欽聽說這裡的燒雞做的很不錯,就像買回去和姬宣儀中午吃,誰知剛踏進門口迎面就撞上一人,還好被扶住了。她低頭看去,對方是個穿黑袍的小姑娘,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自己,便伸出手想把對方拉起來。
“你沒事兒吧?”梓欽關切的問。她在別人眼裡是柔弱賢淑的襄王妃,可在那之前,她是赫連一族的女王備選人,現在該擔心的不是她,而是被她撞到的小姑娘。
梓欽溫柔的聲音讓白煞回神,她連忙爬起來拍怕身上的土,嘴上嬉笑着說沒事兒沒事兒,可暗地裡很緊張,生怕她發現自己也是赫連一族的人。但梓欽顯然是沒有認出來,仍然很不放心的詢問白煞有沒有受傷,直到白煞誇張的做了幾個動作纔算安心。
“你叫什麼名字?”眼前的黑袍少女很是討她喜歡,讓她不禁想到年輕時候自己曾經仰慕過的一個人。
“叫我白煞或者煞就好。”白煞期盼着她不要發現自己的身份,果然梓欽對她的名字沒有反應,這讓她鬆了口氣。
要說爲什麼梓欽沒有認出同是赫連一族的白煞,一是她嫁出去的早,並沒有聽過白煞的名字或者見過赫連一族新生的後代;二是赫連一族在她那一屆的女王上任後,進行了改革,致使原本與世隔絕的赫連一族開始向外發展,這是她不知道的,以至於她一致認爲赫連一族仍然處於封閉狀態,不會有人出來的。
“你是來買燒雞的?”梓欽瞥見那個被白煞一直抱在懷裡的荷葉問道。
“是啊,這裡的燒雞很棒,所以經常來買。”說起燒雞,白煞下意識的吞吞口水。梓欽有些忍俊不禁。
“我也聽說了,今天就來買回去跟我家夫君嚐嚐看。”梓欽雙頰上浮出兩朵紅雲,抑制不住地嘴角向上翹起“因爲我不是很會弄雞,所以就想嚐嚐這裡的燒雞,試着以後給夫君弄出更好的味道來。”
真好……姬宣儀能娶到這麼好的老婆真是太有福氣了。白煞一臉羨慕的表情看着含羞的梓欽,整個人都醉了。
即使是襄王的王妃,卻依舊用民間的稱呼來叫自己的愛人,沒有絲毫的做作,完完全全是出自內心。有情人能像他們一樣多好,這樣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傷心人了……或許她的母親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恩,你一定如願以償的。”白煞由衷的說。
聽到她這麼說,梓欽笑了,雙眼眯成兩個彎彎的月牙,朱脣向兩邊裂開露出裡面整齊的白牙,國色天香的她這一笑,使得星空都自慚形穢。飯店裡的人有的正在喝水、有的正張大嘴往嘴裡送菜、有的正往被子裡倒酒甚至溢出來……無不停下動作看着她。
可梓欽毫不在意,伸手摸摸眼前可人兒的頭:“謝謝,我會努力的。”
雖然白煞很想躲開,但還是忍住了,與別人這麼親近還真有點兒不舒服,爲了能早早離開還是忍了吧。她擡頭甜甜地笑道:“我該走了,再見。”
梓欽有些不捨,可還是與白煞告別。離開飯店後,白煞直接衝向‘抒情樓’,像平時一樣直接破窗而入。
“皎月,我來啦!……額。”
只見一個大浴桶放在屋子中央,水中的人兒盤起烏黑的髮絲,靈動的眼睛慌張地看向這邊,粉嫩的薄脣立即吃驚的張開,昝白的肌膚就像被剝了殼的雞蛋,香肩浮在水面上,胸前的春光也隨着水面的波動若隱若現,浴桶裡飄着熱氣,使得整個場面更加撩人心扉,猶如進入仙境一般。
不巧的是,皎月正在洗澡,猛然間有人衝進房間裡,下意識地舀起一瓢水潑了過去……某人瞬間變成落湯雞。
“……”
兩個溼噠噠的人就那麼大眼瞪小眼站着,最後還是皎月哼了一聲背過去氣哄哄的說道:“還愣着幹什麼,趕緊轉過去!”
白煞這才注意到皎月正在洗澡,他這麼一轉,反而將光潔的背露了出來,而且他的臉一直紅到耳根子,雖然他背過去了,但通紅的耳朵像是滴血般引人注目,整個人就像是盛開的玫瑰花。
“你……是害羞了嗎?”她試探地問。
“我怎麼可能會害羞,你一個姑娘闖入一個男人的房間,而且還是裸身的男人,我只不過是照顧你,怕你不好意思而已。好了,現在轉過去,我要穿衣服了。”
哈……白煞並沒有乖乖的聽話,反而走進了幾步“沒關係,我不介意,咱哥倆誰跟誰呀,你就穿吧,我會好好看着的。哼哼哼……”
“你!”皎月不知道她已經來到身後,轉了一半兒的身子在瞥見白煞後又急速地轉回去,此時他的脖子也紅了“真是的,不要鬧了,快轉過去。”
“啊~真不好玩兒,逗兩下就扛不住了。”白煞掃興地搖搖頭,扭頭離開。
皎月向後偷瞄了瞄,確認白煞的確沒有在看他時,才迅速地從與浴桶裡出來穿好衣服,等簡單的整理好後,這纔過去打算找白煞算賬。
“你在幹什麼!?”這一看不要緊,他差點兒沒氣背過氣兒。滿屋子凌亂不堪,地上都是一攤衣服,櫥櫃大開,而且一件件的衣服正被櫥櫃‘吐出來’飛到地上。
白煞聽見他的聲音後,從裡面爬出來,身上還搭着各色的衣服。她不知死活的嬉笑着說:“呀,你穿好衣服啦,正好,我正找一件兒替換的衣服,你幫我看看有沒有我能穿的。”
我的衣服啊……皎月很是心疼,看着被白煞蹂躪過的衣服,只能偷偷的抹眼淚,可畢竟是他弄溼了白煞,也不能說什麼。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不能言。
他鬱悶的從衣櫃裡翻出一件兒去年有些小的衣服,憤憤地塞給白煞“去裡面換上。”
白煞乖乖的去換衣服,可是她的聲音卻源源不斷的從裡面傳來。
“皎月,你的這件衣服好大呀。”
“皎月,你的衣服好難穿呀。”
“皎月,你的衣服好不雅呀。”
“皎月,你的衣服品味真差。”
“皎月,你……”
“夠了!”皎月再也忍不了了,他恨不得衝進去把裡面的人痛痛快快的揍一頓“借給你穿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穿好了沒有啊?”
“好了好了,別喊啦。”白煞慵懶的說着,從裡面出來。
三千青絲隨意地披散而下,顯得原本巴掌大的臉蛋更加地小;柳眉卻因主人的心情緊緊地聚在一起,櫻脣也不滿地撅起,更顯俏皮可愛;漆黑的美眸猶如黑夜一般,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纖細的身材在這較大的衣衫下更加纖弱,似乎經受不起任何的外力;身着一襲白色的百褶裙,裙襬和袖口處繡着飛揚的桃花瓣,自上而下由淺入深,隨着她的擺動,整片桃花花瓣似乎也飛了起來,栩栩如生;一條淡紫色的絲帶鬆鬆地系在不堪盈盈一握的蠻腰處,兩端留出長長的絲帶隨着裙襬上的桃花飄舞。
“皎月,你還有沒有別的?這件兒有點兒不太適合我。”
可能是衣服過於大的緣故,白煞的肩膀怎麼也裹不全,兩邊半露出嬰兒一般的皮膚。她費力地擡起胳膊將手從寬大又長的袖子處露出來,可剛把半截藕臂弄出來,一旦放低位置就又被蓋住了,白煞索性就不管了。
皎月看得有些癡了,想不到她竟然能如此的美,而且竟然比他還要適合這件衣服。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了,便拿她開玩笑道:“其實你不說話也不動時,也是能看的。”
“本小姐原本就天生麗質,什麼叫也是能看的!”白煞瞪了他一眼,順手將溼了的衣服甩給他“幫我晾乾。”
“是是是。”皎月抱着那團被丟過來的溼衣服,有些無奈。他實在是想不通,白煞這麼靈秀的姑娘爲什麼總是穿黑袍,而且款式還是一成不變的樣式,真是浪費。
白煞莫名其妙的看着又是嘆氣又是搖頭的皎月,實在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有件大事兒必須要說。
“皎月,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兒要告訴你。”
“什麼?”皎月停下手中的活兒等着她的下文。
“你剛潑水的時候,我正好拿着一隻燒雞。”意思很明確,她溼了,雞也溼了。
……
“就這?”憋了半天,皎月問道。白煞很用力地點點頭。
皎月白她一眼“至於這麼誇張嘛,我還以爲發生什麼天大的事兒了呢。”
“這還不是天大的事兒?”白煞一聽不幹了“燒雞呀!我的命根子呀!我不管,你今天必須賠我兩隻。要不然……恩……要不然我就把你的衣服們全部撕成條!”
“好好好……我這就讓人買。”皎月不禁有些頭大,怎麼碰上這麼個姑奶奶,上輩子到底欠她什麼了。
白煞心滿意足地往太師椅上一窩,隨手拿起一塊兒糕點吃了起來,而皎月哀怨地開始收拾她弄在地上的衣服。
“小月月,我來啦!”
一人興奮滴叫嚷着衝進房間,那一聲兒‘小月月’差點兒沒讓白煞噎住。她惱羞成怒地擡起頭看向門口的罪魁禍首。
高挑的身材停在了門口,菱角分明的臉上掛着燦爛帥氣的笑容,如同耀眼的陽光一樣射入整間屋內;緋色的上好綢緞將他的臉都映襯得發紅,猶如含羞的少女;明亮的雙眼撲閃撲閃地眨着,右眼眼角下的淚痣愈加地吸引人的眼球。
這如風一般闖入的男子,在看到太師椅上的白煞後,當即定格在原地,好似時間停止了一樣。原本身後正要攔住他的人們沒料到他會停,一個個接二連三地撞上來,可絲毫沒有撼動他。
皎月皺着眉示意他們下去,繼而對他說:“姬靈,你怎麼來了?”
是的,眼前的這個人正是排行最小的夷王——姬靈。此人生性頑劣,平時浪蕩不羈,風流韻事在民間流傳不少,對國家朝廷上的政事從不上心。傳聞他有龍陽之好,當然,對象也就變成了皎月,於是民間就有了各種各樣的傳說,不過他從來不在意,該來還是來。
姬靈被這麼一問,頓時清醒過來,可眼睛還是時不時瞟向白煞。
“沒什麼事兒,只是路過這兒,來看看你而已。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