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井,怎麼動作這麼慢?”
在虞井走進地下室時,沈釗看了看時間,剛好越過兩分鐘。
“阿萱沒在我的身邊,身體的機動性也是被限制在人類範疇內,速度的確要慢一些。”
虞井故意欺瞞沈釗,剛好卡在這個時間點的原因是爲了去驗證自己的猜想正確——全身植化狀態下不受‘消失’的影響。
踏進地下室,虞井本以爲內部會是一副老舊而廢棄的模樣。但實際展現在眼前的卻是一副白色瓷磚鋪設的整潔緩衝間。
十年前,沈釗在進入地下室主廳進行肢解前,需要在緩衝間內換上鞋套與經過消毒的白大褂,確保地下室主廳內沒有細菌滋生,在有關於興趣愛好方面沈釗還是比較潔癖,若不嚴格管理衛生,每天肢解十多具屍體,內部早已被惡臭腐爛的氣味所瀰漫。
“不用換服裝,直接進去吧。魔童感應到任何的精神波動,立即告之我們。其它人自己小心……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地下室主廳,以白色爲主色調,配備着三臺手術牀以及各種消毒的手術器具,以及各種必要的設施。十年前的沈釗將自己感興趣的人類或是鬼物帶來這裡,細心將他們肢解,享受着切割血肉筋脈的快感。
當前手術檯的中央平放着一具完美無缺的男性屍體。潔白光滑的身體,除非頭髮外便沒有任何毛髮,從外表看去沒有任何異常,甚至還有些英俊。
虞井跟在隊伍的最後,踏入手術室的瞬間,學分卡內部傳來一陣異常波動。
儲存在內部的《黃色文書》自動翻開,一道聲音突破空間儲納的障礙,直接傳達至虞井的腦海中,是一道熟悉的黃衣聲音。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找到了。小心點,雖然只是人類化身,但手段卻相當詭異。如果你實在無法對付,可以將《黃色文書》拿出來,翻閱第一卷45頁,將頭兩段的文字唸誦出來。”
“有什麼用?”虞井意識問着黃衣。
“還記得在島嶼最深處的時候嗎?你使用鮮血爲代價將傳送陣開啓,從我這邊召喚過去一件黃色長衣嗎?這件衣物一直都隱匿在你的靈魂中,我並未收回。唸誦書本中的文字將會喚醒衣物,協助你奪得對方身體的核心。”
“恩。”
與黃衣神識的對話終止,在沒有遇到特別糟糕的情況前虞井暫時不會念誦文字。
沈釗與四位高級幹部進入到地下室主廳,明亮的白色燈光照在屍體身上,暫時沒有任何的異常發生。
“屠大人,暫時沒有感應。”
魔童將雙指懸在太陽穴,加強精神接收,但沒有察覺到任何頻率的特殊信號。
“恩,接下來我將對這具神秘的屍體進行解剖,鐵刑作爲我的副手,暗老寄宿在我的影子中,魔童你繼續擴大精神感應,至於虞井,使用你的植物將地下室封鎖。”
隨着沈釗十分明確的分工,所有人同時開工。
魔童再次祭出體內的一具「肉僕」,同樣是一位形態異常的生物,萎縮的人類身體無法站立,在脖頸上卻頂着一顆比身體更加巨大的畸形頭顱,而且頭蓋骨開啓,內部的巨型大腦清晰可見,腦細胞的數量是一般人的十倍。
兩人的大腦神經相互連接,加強對於周圍環境的精神監測。
虞井將蔓華天藤覆蓋周圍的牆面後,審視着平躺在手術檯上的屍體。其實虞井更想要作爲沈釗的副手,親自去接觸屍體,嘗試進行初步瞭解。
“我將對這具神秘的屍體進行解剖,一旦現場各位有任何人發現屍體內的異常,或是有可能將屍體滅殺的機會,立即提出意見,由我來綜合考慮。我們的目的很簡單,找出屍體的問題所在,想辦法將其根除。”
“屠大人,您的屠刀與血封沒用嗎?”站在一旁的鐵刑問着。
“在召集你們之前,我曾單獨一人與屍體接觸過。一不小心被屍體引出我內心的原始慾望。所幸體內的些許理智讓我在關鍵時刻掙脫。
當時的我感覺到危險,拿出屠刀將屍體全部碾碎成血肉並嘗試收入血鼎中。然而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等我想要蓋上血鼎蓋時,屍體居然完好無損地出現在手術檯上……接下來,我又連續以不同的手段連續滅殺屍體十餘次,但全都是徒勞。”
沈釗對於屍體的描述十分詭異,破碎的屍體完好無損的恢復原狀。
“時間能力嗎?”鐵刑反問。
“你想說是時間逆轉的能力嗎?據我所知,就算是時間屬性的a級生物,頂多做到時間靜止。逆轉時間這種逆天的能力,如果屍體真的能夠施展,今日我們五人來到這裡,完全就是送死。”
虞井將手背抵住下巴,僅僅是通過沈釗的描述很難推斷正確結論。
“解剖開始吧,我召集你們的目的就是爲洞悉屍體的秘密,時間不宜拖延太長。”
沈釗戴上橡膠手套,以十分標準的姿勢利用手術刀由屍體的脖頸處切入,平滑的切口從脖頸一直延伸至下腹部。
緊接着,利用手掌五指將外皮膚左右翻開,老朽的肋骨與發黑的器髒暴露而出。
屍體的身體結構組織與人類一致,毫無差別,只是內部的骨骼與器髒全都老朽腐化,如同夏索所言,人類的人體無法承載弟弟的靈魂。
有關於夏索想要讓沈釗的肉軀成爲弟弟的寄宿地的事情,虞井並沒有告訴沈釗。
…………
此時此刻,在家族外的山路上。
瀋陽在自己母親的陪伴下,重返縣城中心。正在汽車行駛至郊縣時,沈夫人突然間兇相畢露,以右手爲刀刃將駕駛車輛的司機喉嚨割破。
“小陽,跟媽媽會家裡去。”
沈夫人坐上駕駛位,直接倒轉車輛向着家族方向行駛而去。
“家族裡有大問題,父親不是讓我們先去縣城中心避難嗎?”
“沒事的,不會有問題。我會好好保護小陽你的,相信母親好嗎?”後視鏡中沈夫人的眼瞳裡彌散着一層灰色薄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