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方荷?”
身體逐漸穩定的虞井在綠植中緩慢遊動,嘗試呼喚方荷,但卻沒有任何信息傳回。
虞井的第一反應便是哈斯塔可能再次坑了自己,用了什麼手段切斷自己與方荷的聯繫。
“在上面嗎?”
虞井仰頭看向頂端位置,幾縷暗淡的黃色光芒映入眼簾。
時間不等人,沈釗完全具備碾碎綠植的能力,虞井迅速向着上端游去。
“怎麼回事?植物都被動過手腳?”
隨着高度的增長,綠植內部發生轉變。
原本漂浮在綠植內的生機光點,漸漸變化爲一根根無可名狀的觸鬚,整體黏度也在不斷增長,導致虞井上游的速度減緩。
遊動到五十多米的植物中段時,虞井勉強能看清植物頂端的情況——幾根與衆不同的觸手正環繞在方荷身體周圍,整體狀態有點奇怪。
“哈斯塔這傢伙在搞什麼鬼?”
虞井本以爲哈斯塔口中的‘幫助’會是某種十分直觀的協助手段,沒想到會像現在這樣干擾着自己計劃的進行。
“沒時間了!”
虞井直接祭出「龍淵」。
右臂持槍,配合左手施展「羅剎掌」,斬斷沿途阻擋的黃色觸手,快速朝向頂端的方荷而去。
…………
“主人怎麼還不出來!?是因爲受傷太重了,需要時間來恢復嗎?”
黑髮兩米多長的沈宜萱守護在綠植前,天邊的血雲魔影已至!
“轟!”
沈釗一記跳躍,越過五百米的街道直接落在沈宜萱的面前,地面都被壓出幾米的深坑。
“小萱,看在你成長爲A等鬼物,利用價值高漲的情況下。我給你三秒的時間離開這裡,事後你將成爲我【澤德家族】的一員大獎……若是你執迷不悟,我會毫不客氣地殺掉你!”
“嘿嘿……”
沈宜萱突然在這一刻笑了出來。
笑聲中夾着一種恐懼效應,稍稍擾亂沈釗的意識。
『恐源化身』
解開實體皮囊的束縛,沈宜萱的皮囊如同外套般脫去,一串蘊藏着無盡恐懼的扭曲靈體獨立脫出。
抓住沈釗意識晃動的瞬間,竄進其腦袋。
無盡的恐懼在沈釗腦海裡蔓延,挖掘着沈釗腦袋裡深埋的恐懼記憶……但是,在翻閱記憶的過程中,沒有任何可供沈宜萱鑽入的空隙。
沈釗一百年的人生中,甚至找不到一點害怕的閱歷,這個男人從來沒有經歷過恐懼,甚至沒有分毫的害怕。
沒有‘恐懼’的男人,自然無法受到恐懼的影響。
“小萱啊,我已經給過你生路!不要怪父親不仁,你的思想太過固執,我只好滅掉你的意識,利用你核心重鑄一位強有力的手下。”
沈釗居然以屠刀將自己的腦袋劈開,另一隻血手精準拽出大腦裡的黑髮恐源體。
本準備下殺手的沈釗突然愣住,略有興致地說着“小萱,突然有點不想殺你了呢……你當前的形態真是完美,是你這麼多年內心陰影塑造而出的形象嗎?”
恐源化身——兩米多長的黑髮遮擋的靈體軀體下,覆滿着昔日的創傷,與沈宜萱曾經被虐待致死時的身體狀態十分相似。
而且在沈宜萱全身傷口間都長有一顆不斷轉動的眼球,瞳孔裡盤繞黑髮,與任意的眼球對視都將導致恐懼效應增強。
只可惜,恐懼對沈釗無效。
“死……我要殺死你!”
完全突破的沈宜萱已經不再懼怕沈釗,奮力揮動四條手臂,想要撕碎沈釗的身體……雖然沈宜萱內心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父親的對手。
“調皮的孩子!”
凌厲的刀法,屠刀劃過幾道血光後,沈宜萱的四條手臂紛紛斷去,掉落在地而化爲一團黑髮。
沸騰的鮮血侵蝕傷口,疼痛讓沈宜萱忍不住叫出聲來。
“小萱啊,給你的機會已經太多……曾經我寵愛過的兒子,瀋陽!我都沒有給他這麼多可犯錯的機會。”
『恐懼黑髮』
正在沈釗廢話期間,沈宜萱忍住疼痛,搖頭將黑髮完全扎入沈釗的腦袋中。
“嘀嗒嘀嗒!”
鮮血沿着髮絲滴落,本源黑髮對沈釗造成了實質性的傷害!
“啊……啊!”
黑髮如同蛆蟲般鑽入沈釗的身體,疼痛感加劇。
沈釗只得以全力將沈宜萱給扔出,雙手捂面!單膝跪地,痛苦不堪,“啊!我要殺了你,我要結束這場沒有任何意義的鬧劇。”
流動體內的『無相混沌』將如同寄生蟲般的黑髮完全滅除。
被扔出去的沈宜萱剛剛找回肉身,依舊選擇守護在巨型植體面前,輕聲嘀咕着:“絕不能讓你打攪主人的恢復過程。”
“不知好歹……『室山秘術.小吞』”
被傷到的沈釗不再玩耍,舌頭吐出的瞬間,一股強烈的吸引力直接將沈宜萱拖拽至面前。
單手卡住沈宜萱細長的脖頸而壓在地面,“咔!”甚至能清晰聽見頸椎骨碎裂的響聲,腦袋與身體脫去聯繫,根本沒有掙扎的可能性。
“你的眼睛讓我感覺噁心……”
沈釗在處決前,發現沈宜萱的雙眼裡含着一種不應該有的幸福與滿足神色。
“唰!”
雙指貫下,直接戳穿阿萱的雙眼。
“好了,你可以去死了。”
鮮紅色屠刀迎頭斬落,什麼也看不見的沈宜萱卻是一臉微笑的模樣。
“主人,謝謝你帶給我這麼多幸福的記憶!我已經盡力……你一定要殺掉這隻魔鬼,方荷妹妹已經能獨立了,今後全部由她來協助你吧。”
…………
“呼啦呼啦……”
閉眼的沈宜萱遲遲沒有感覺到屠刀斬殺的疼痛感。
相反的,卻是一陣陣狂風呼嘯的聲音迴響在耳際。
由於雙眼被戳瞎,沈宜萱什麼也看不見,只感覺身體被柔軟的雙手抱在懷中,十分溫暖。
“阿萱,辛苦你了!接下來的事情全部交給我來處理吧,你只管看着就好。”
暖和的手指落在沈宜萱的額頭,一點綠色的光點播種入體,瞬間修復沈宜萱全身的傷勢。眼睛慢慢看清時,周圍已經空無一人。
此時的沈宜萱正站在茶香縣邊緣山頭的電塔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