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巖坐在屋內冰冷的石牀上方,眯眼凝視前方,看向門前碎殿被那兩名始神老者禁錮的女子。
蒙着面紗的女子,身姿不能動彈分毫,一雙皓月般明淨的眼瞳,卻綻出動人的神澤。
班煜站在一旁,陰沉道:“兩位碎殿的朋友,我們巨瀾商會的事情,不允許外人插手。這一艘商船,沒有經過我們寒鐵城城主允許,外人不可落足,還請你們速速離開!”
巨瀾商會在莽莽星河財勢強大,連神族都要給三分薄面,碎殿雖強,也一樣在某些方面需要依賴這商會。
碎殿的兩人聽班煜如此一說,眉頭緊皺,內心也有點猶豫。
“他明顯不是你們商會的人,他怎麼可以在這一艘商船?你們商會竟然違反協議,不怕千幻宗責問?”始神一重天境界者色厲內荏的呵斥。
“這是我巨瀾商會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碎殿來過問!我剛剛已經說清楚,沒有我們寒鐵城城主允許,外人不可落足。他能落足,自然是得到了我們城主大人的首肯,而你們二位則不在此列,請離開!”
班煜神情一凝,擡頭看向別的幾艘商船,幾艘戰車突然飛逸過來,數十名巨瀾商會的武者都露出不善。
兩名碎殿老者,一個叫衛雲,一個叫邢尚,衛云爲始神一重天,那邢尚達到始神二重天境界,是邢銘的堂弟,在碎殿中頗有惡名,對邢銘是忠心耿耿。
碎殿由散碎的一個個殿堂形成,邢銘是西澤父親當年的忠心麾下,負責管理那些散碎殿堂。貫連他們,將碎殿殘碎的勢力擰爲一股。
在西澤父親掌權的時期。邢銘權利不大,許多事情都由西澤父親做主。
然而,等到了西澤接管殿主職位,因西澤常年苦修,不過問碎殿大小事務,導致那些散碎殿堂種種事務都由邢銘做主。
邢銘權勢漸漸滔天,幾乎成爲碎殿實質的掌權者,各方散碎殿堂的殿主堂主,事事都只向邢銘回報。
邢銘利用自身權勢。爲他自己的家族謀福利,將許多碎殿的珍惜材料用在邢家,令邢家出了很多強者,隱隱中。邢家成爲碎殿最強一股勢力。甚至有逐漸取代西澤家族的趨勢。
邢尚,便是邢銘堂弟,是邢家的一份子。他只對邢銘恭敬有禮,在碎殿中也橫行慣了。
但邢尚也知道碎殿雖然勢力不弱,卻也不能真正將巨瀾商會得罪透了,因此,見班煜態度強硬,他已經醒轉過來。準備收斂自己多年養出來的兇焰,要服軟從這艘商船退走了。
邢尚瞪了身旁衛雲一樣。暗責衛雲亂出騷主意,害他難堪,哼道:“我們走,就換一艘商船便是。”
他示意衛雲將那女子帶着離開。
“哧啦!”
突地,蒙在那女子臉上的面紗,倏地詭異撕裂,化爲碎紗片如樹葉飛落。
一張精緻絕美的臉頰,忽然顯現出來,玉質般的白皙肌膚,散發着濛濛月華之光,清理不可方物,令人沉醉。
那些巨瀾商會的武者,乘坐着戰車,本在暗暗防備着,此時一見那女子面紗消掉,紛紛神情癡迷,全部看向那女子,將正常男人見着絕色美女的模樣展現的淋漓盡致。
“果然是你。”石巖愕然。
那女子,赫然便是歐陽洛霜,修煉月華之力,爲當年三神教的月神,在天隕城隕石內封閉千年,以月光淨化靈魂,境界極爲玄妙高深。
她初一落入這商船,石岩心靈般泛出一種熟悉感,因爲歐陽洛霜修煉了月華神力,本來就和他的星辰奧義如出一轍,爲數萬年前神族流傳出的奇奧法決,相互間氣息很是相近。
此時,歐陽洛霜竟然達到始神一重天,給人一種聖潔無暇的感覺,很明顯,她的境界應該更爲精煉玄奧了。
石巖暗暗驚奇,他自身修煉速度快捷是因爲吞噬奧義,這歐陽洛霜雖然只專修一種奧義,理應修煉不慢,可她能這時候就達到始神一重天,依然令石巖爲之驚訝。
他明白,歐陽洛霜這些年肯定又有奇遇,否則按照正常修煉的速度,是沒那麼迅猛的。
“你想幹什麼?”衛雲見歐陽洛霜面紗被粉碎,他眸中閃過一絲隱藏很好的淫穢之意,旋即突地哼了一聲,陰冷的瞪着石巖,“小夥子,我碎殿的事情,你最好別多管。”
若非見石巖處在這艘商船,可能頗有點身份地位,衛雲直接便會下手。
“小友,我只接到送你一程的命令,可不負責你的安危。”班煜皺眉提醒。
邢尚臉色陰沉,冷冷看着石巖,又看了看身旁班煜,眼中兇光熠熠,卻沒有立即表態。
石巖對那三人的言語根本不搭理,只是深深看向歐陽洛霜,看向她皓腕上的枷鎖。
這女子和他並沒有特殊深厚的交情,但他能修煉星辰奧義,卻是因爲歐陽洛霜的先輩,從這一點來說,他多少算欠歐陽家點人情。
而且歐陽洛霜是神恩大陸的人,他和神恩大陸本源融合以後,下意識將神恩大陸的武者生靈都當成自己人,見歐陽洛霜被禁錮住,他思量要不要動手搭救。
歐陽洛霜眼眸清澈,只是靜靜看向他,眼中並沒有哀求之意。
然而,在這種目光下,石巖自己有點不好意思,輕咳一聲,道:“她是我朋友,你們將她交給我,這事我會向西澤交代一聲。”
這番話他說的自然而然。
西澤雖爲碎殿殿主,星海間聞名天地的人物,但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與西澤相比只高不低。
就算在境界還有着不小的差距,可光憑他嗜血尊主的資格,就足以彌補一切。
他是覺得理所當然,可別人卻不這麼看,不這麼認爲。
衛雲、邢尚這兩名碎殿武者,聽他這麼一說,都神情陰冷,眼神中佈滿冰寒。
西澤爲碎殿殿主,雖並不插手碎殿內部各種事務,但西澤卻是碎殿主心骨,在碎殿頗受尊敬,甚至比他當年的父親威望還高。
就連邢尚在碎殿橫行無忌,知道他堂哥邢銘權勢滔天,可他對西澤,依然有難言的敬畏。
因爲西澤爲不朽!
浩瀚星海間,寥寥幾個的不朽強者,西澤是碎殿的根本,是碎殿的驕傲!
在這裡,一個不知名的青年,竟然輕描淡寫的直稱他們殿主本名,還說的那麼漫不經意,一副西澤並不算什麼的態勢,這讓衛雲、邢尚覺得受到了侮辱。
這是對他們整個碎殿的侮辱!
巨瀾商會的班煜,也面色古怪,眼中有着不加掩飾的譏誚。
西澤,碎殿殿主,星海間最爲著名的武癡,不朽的修爲,這稱霸天地一方的人物,連真正的強者都怕是沒機會見上一面。
這來歷不明的青年,竟然如此口出狂言,那態度,顯然沒有將西澤當成前輩高人看待。
不知天高地厚!
班煜暗暗給石巖下了定義。
“我碎殿殿主之名,也是你能隨便呼喊的?除非巨瀾商會會長,千幻宗宗主,天水宮的宮主,纔有資格直呼我殿主本名,你一黃口小兒也配直呼我殿主大名,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那就別怪我替你的長輩教訓教訓你!”衛雲冷哼一聲,直接便欲出手。
邢尚冷笑着,道:“別殺了他,斷手斷腳即可,太過分了可不好。”
“別在我商船上交戰!”班煜一見形勢不妙,禁不住高喝一聲。
“那就擒住拖向外面。”邢尚對巨瀾商會心有忌憚,聞言,衝那衛雲點頭,示意他給巨瀾商會面子,別引發沒必要的衝突。
周邊巨瀾商會的武者,目中露出驚異之色,看着碎殿的兩名強者,又看向石巖,最終凝視向班煜,想等班煜發話,給他們一個指示。
班煜神情不動,默許了碎殿對石巖的教訓,因爲班煜認爲石巖自己多管閒事,不該將那人家擒下的女子面紗撕裂,不該對西澤口出不敬,覺得邢尚、衛雲出手教訓一下,也算是讓那青年知道人世間的險惡。
他當石巖爲初出茅廬的小輩,不知星海間的兇險,不知有些勢力不能隨便得罪。
“教訓我?”石巖咧嘴,眼神竟泛出幽寒森森冷光。
他別頭看向身旁,看向那重疊空間內衛雲、邢尚的虛幻之身,轉動靈魂祭臺,肉身如泛出波瀾,瞬間滌盪出去。
霎那間,那些重疊空間內的衛雲和邢尚,如驟然被注入一股澎湃生機,擁有了生命,紛紛掙脫空間壁障,從重合空間漠然而出,詭異直撲向衛雲、邢尚,如鏡子裡的自己,突然間成了要格殺真身的妖魔。
衛雲、邢尚神情一僵,驚懼的尖叫起來,心神震顫。
他倆在幻域逗留了許久,深知幻域的詭譎奇特,也知道千幻宗能借助於幻象形成攻擊,眼見他們自身幻象裂開虛空而來,兩人竟下意識的懷疑是千幻宗的人出手。
在他們驚駭之時,石巖眼睛一眯,五條星辰鎖鏈從他眼簾內延伸出去,瞬間扣緊歐陽洛霜,將其直接扯入屋內。
他則是徑直走了出來,冷笑道:“教訓我?別說你們了,就連西澤也不夠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