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我們得先去一趟明月宮。”平復了所有情緒後,陸瑤瑤忽然想到,揭開馬車的幕簾,朝着元昊說道,不管他現在有多怨她,怪她,恨她,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得找菩提大師看看閔瑞齊,還有她要親自了解一下他的狀況。
元昊一早也聽閔瑞齊提到過明月宮,“找老早就提出過,要去找那個給王爺做這些鬼術的大夫,可是王爺說沒那個必要了,他給了我這個,說是菩提大師給他的錦囊。”儘管怨恨這個讓王爺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始作俑者,可是元昊心裡頭明白,王爺對陸瑤瑤的喜歡,已經超出了一般孩童的,更像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如今除了尊重主子的意思,他還能做什麼?恨只恨當初他怎麼就不在他身邊,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陸瑤瑤接過元昊遞給她的錦囊,打開來裡頭放着一份書信,她急急的一口氣看完。
大致的內容就是,閔瑞齊如今服食的那些“慧明丹”是可以催化人體大腦神經系統的,短期內促進智力迅速增長的藥,可是服用這種丹藥自然也得承受它的副作用和後遺症,那就是經常服食此藥,會不間斷的頭痛,暈眩,甚至還有一些更明顯的不良反應,而服了此藥又可以瞬間消除這些副作用的症狀,所以扶着腰就會形成一種惡性循環,當你越來越依附這些藥物,大量服用它之後,會導致人的神經系統全面癱瘓,因此在減輕痛苦的同時也等於一步一步把自己推向死亡的深淵。
陸瑤瑤的手一垂,手中的紙飄落而下。
回頭心痛的看着昏睡中的閔瑞齊,“你可知他服用丹藥多久了?”
“應該是在那什麼開顱術後就開始了。”
“他每天吃多少?”
“不知道,我只是在寒山寺那日和王爺重聚之時,纔看見他在吃這個藥,可是是不定時,不定量的,最近這兩天他吃的次數好像越來越多了。”元昊頓了頓,有些自責,“我……勸不住他。”
天那!她竟然對這一切竟一無所知。
陸瑤瑤
懊惱,憤恨,揪痛之餘,從閔瑞齊身上找到拿一瓶“慧明丹”,撩開馬車幕簾,一甩手,將那可怕的奪命丹狠狠扔了出去。
“籲!”元昊頓時喝止住了馬車,微側頭,“扔了它,萬一王爺醒不過來怎麼辦?”他糾結着該不該把那丹藥撿回來。
“他會醒!一定會醒!就是不能再吃那催命丹!”背後傳來一聲女子清冷的聲音。元昊猶豫了一會兒後,拉了手裡的繮繩,揪着眉頭繼續趕路。
陸瑤瑤回頭,坐到閔瑞齊身邊,看了一眼那臉上毫無生氣的人,隨後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這是花逸月給她的“回魂丹”,顯然那個男人早知道一切,老早就給她留了這麼一條後路。說實在的,現在她真的很感激,很感激那個雖然到如今都不甚瞭解的男人,也猜不透到底他爲何要幫她。可是如今這些又有什麼重要的呢?她在乎的只有一樣!
兩天後,他們日夜兼程,回到了德康王府,閔瑞齊還處在昏睡狀態,只是陸瑤瑤所要面對的,絕對不是如此簡單和平靜的迴歸。
當杜云溪看到出門前還活蹦亂跳,如今被元昊帶回來卻是如此一個半死不活的閔瑞齊時,她簡直就要崩潰了。
“這是怎麼回事?瑞齊怎麼會變成這樣?”杜云溪看着躺在牀上任憑她怎麼叫,怎麼推,都毫無反應的閔瑞齊。
“雲姨,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這一次陸瑤瑤主動跪下了。
杜云溪憤然回頭,其實她也不是沒有聽到過外頭的流言蜚語,關於這個任意妄爲,和賢和王爺關係曖昧不清的十一王妃的種種劣行,先前覺得她對瑞齊還算不錯,也就一直不信那些傳言,之後也礙於瑞齊,忍着,沒有追究。可是如今瑞齊變成這樣了!她怎能再熟視無睹?
“你!你!”杜云溪氣憤的說不出任何話,身體不住的在發顫。
“王爺清醒時說,不要爲難……她!”元昊上前一步,唯恐杜云溪氣憤之下,又會做出不理智的事,他及時告知閔瑞齊的囑咐。
杜云溪坐到牀邊,心疼不已的看了一眼牀上的閔瑞齊,淚流滿面的搖了搖頭,最後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我們德康王府容不下你這大嬸,你……你走吧!”
聽到杜云溪的話,陸瑤瑤徹底震呆了,她可以接受他們的責怪,怨恨,可是她要怎麼承受他們趕她走的懲罰?
“雲姨,不要!不要啊!”陸瑤瑤跪到杜云溪身邊,抱着她的膝蓋,哭着乞求道。
然而,杜云溪已全然無動於衷,她朝着一邊同樣心緒飛亂的於嫂給了個眼神,“我會代瑞齊寫一份休書給你,你想怎樣就怎樣,別再連累我們家瑞齊了,算我求你高擡貴手吧!”杜云溪說完一甩手,撣開了陸瑤瑤的手。再度看了一眼一邊的於嫂。
於嫂瞭然的側頭,給站在旁邊的幾個家丁使了個眼色。此時德康王府內的人,見着他們最最愛戴的王爺,變成這麼一副樣子,縱然對陸瑤瑤曾經存有多大的感激和喜歡,此時到了這個地步也是化爲烏有,心寒不已。
於是下一秒,陸瑤瑤就被他們強行拖拉着,推出了王府。
當德康王府的大門,沉沉的向陸瑤瑤關上的時候,也許沒有人能知道此時她內心的震顫。
她只覺得自己的心一路不知道沉到了什麼地方,淚水無聲無息的滑落,身體裡所有的熱量和力氣都被抽空了。
她不能免俗的不像那些電視上電影裡演的怨婦一樣,拍打着緊閉的大門哭喊着,乞求原諒,乞求雲姨開門,就算她是現代女性,知道眼下無論她做什麼都是錯的,在德康王府所有的人氣消之前,他們是不會原諒她,不會想要見到她的。可是,她不想離開,她的心一遍又一遍沉痛的呼喊着,她不能離開!!
可是,無論誰都得爲自己做的事承擔後果。她也不例外!
陸瑤瑤跪在德康王府的大門前,雙手推着那扇對她緊緊關上的門,奔涌的淚,痛徹的心扉,是因爲她不敢面對,失去的,還能不能回來。她已然忘了自己是誰,心中只剩下一個名字;瑞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