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歡喜

錦華在前面走着,不管不顧,將軍上前,伸手拉住了錦華的胳膊,不管不顧地繼續從她懷裡搶過若初:“我帶她去。”大步跟上將軍的腳步,錦華僵在原地,瞪着將軍的背影,不等我跟上,便伸手攔住我。

將軍已經走出屋子,她便溫柔地笑:“談談,好嗎?”

“若初……”搖頭,我的若初還在瞪着我。

“這幾年來,你不想知道嗎?”她的語氣很柔軟,拉着我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想知道。

點點頭。

她拉我坐到椅子上,自己坐在我一邊,輕輕道:“四年前,在赤水河發現的福哥。那時候福哥已經奄奄一息,我和爹爹,都以爲福哥不能活了。”她說着,擡眼看着我:“他穿着囚衣,又着披風,我和爹爹猜得到,他身份地位肯定特別。”

赤水河?

那赤水河,我去過千次萬次。

可是,每一次都沒見着。

“我帶着福哥,呆在宅子裡,等着爹爹採藥回來。你不知道福哥當時有多麼可怕,全身的傷,幾乎不能活下來,他意識模糊,開口喊着一個人的名字,喊了四年多,我今日才真正明白,這名字是你。”她笑了笑,擺手:“我早知會有今日,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只是,來的突然,我忘不了福哥。”

忘不了。

心頭一顫,低下頭:“謝謝你救了我夫君,可是,我和若初,不能沒有他

。”握緊了一雙手。

指甲嵌進手心裡,一股酸澀的淚水落下。

我等了四年多的將軍,也總算今日見到了。

“福哥被救醒,原以爲那殘敗的身子,再也不能動彈,卻沒想,他意志堅定,比常人辛苦千萬倍,每天練習,時時刻刻練習,他總捂着胸口說心疼,難受,我只一邊看着,多少個日日夜夜,陪伴在福哥身邊,他偶爾一個微笑給我,你不知道有多欣慰。”她說着,和我一般,流了眼淚,伸手在臉頰上胡亂一擦:“這四年來,福哥一直都很好,我爹爹也喜歡他。”

將軍當然很好。

“前不久,將軍才答應的成親。他一直都說,心裡空空的,沒事的時候,就出去轉轉,方圓幾裡,也被他轉遍了。”錦華說着,又擡起眸子一笑,看着我:“福哥見你的眼神,我便知道,他心裡有你,只有你。”錦華站起身來:“你若是要帶走他,就快些吧,不然,我一會便沒了這決心。”

她一邊說,便一邊走,那纖細的身影,慢慢走出這屋子,一陣微風向她吹去,她身子單薄,險些摔倒,伸手在那小樹上輕輕一扶,站穩身子,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他是我的將軍。

咧嘴一笑,站起身來,走出這屋子。

外面天氣晴,再沒有中午的辣。心情也跟着一片開闊。大步朝着前面開着門的屋子走去。還未靠近,便聽到一陣爽朗的小聲:“你娘還說了

什麼?”

“孃親說,爹爹力大無窮,晚上最怕爹爹。”是若初的聲音,那音量不大,卻是極其開心的。

晚上最怕爹爹?

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捏緊拳頭,走到那門邊,若初躺在牀上,將軍坐在邊上,若初的腦袋在將軍的腿上,一臉的幸福模樣。

“爲什麼?”將軍問,依舊溫潤的聲音。

他已是三十多的男子了,這四年多來,已經成熟許多,偉岸的身子無端多了些韻味,我的將軍,真是越來越好了。

若初擡眼,看到門外的我,連忙伸手捂臉,小聲道:“若初錯了。”

將軍回頭,看着我。

這屋子不錯,一股子檀木香,站在門邊,看着紗帳裡的將軍和若初,那是我的丈夫和女兒。我的等待沒有錯,終有一天,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我們是一家三口。

很久很久以前,就說過要在一起的一家三口。

將軍咧嘴笑,露出如許多年前一白皓白的牙齒,仔細看着我,輕輕做了一個口型,那口型意義重大。

我妻。

我夫。

若初好了以後,我們還要去桃花寺。

若初長大一些,我要和將軍一起,把整個葑臨國遊玩一遍。

我們要一起到老。

他伸手,對着我招,我拉起裙襬,跨過門檻,朝着幸福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