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鐘的樑家灣一片黑暗,夜色悄無聲息地覆蓋了白晝的每一絲光芒,許老漢臥病已經足足有兩個月了。
許蓉煙一進院子就直奔爺爺住的西廂房,單扇的木門已經十分老舊,門上門下的木頭已經腐爛不堪,邵染白皺了皺眉頭,捂着鼻子退回院子裡,他吃驚的是,兩個大活人大晚上進來,竟然沒有人察覺?
“爺爺!”許蓉煙用手機四處尋找,終於看到了病牀上的許老漢,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許老漢向來睡不安穩,早就聽到了聲響,卻沒有力氣給出任何迴應,黑暗中許蓉煙撲到了許老漢的病牀前:“爺爺,您沒事吧!我回來了!”
“妞妞……”
只一句話,許老漢就開始劇烈地咳嗽,許蓉煙一邊伸手給他順氣,一隻手慢慢在黑暗中摸索電燈開關。
雖說現在農村都用上了日光燈,但是爺爺一想節儉,依然用着老舊的燈泡,她熟練地摸索,不一會兒就摸到了一根尼龍繩,拉了一下,十五瓦的小燈泡給這個漆黑的房間帶來一絲暖洋洋的光明。
“爺爺,您別說話,有什麼事情醫生來了再說。”
許老漢一直想說話,被許蓉煙制止,動手檢查許老漢的牀鋪,大夏天,不僅一牀涼蓆都沒有,身下還墊着厚厚的破稻草,許蓉煙有心疼又生氣,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他們怎麼能這樣!”
咳嗽了半天,許老漢終於平靜下來,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妞妞,是不是有客人來了?”
老天呀啊!許蓉煙這纔想起來,邵染白還在外面!
“邵總,對不起對不起,我太着急把你給忘了,你站會兒,我去給你找凳子,然後給你做吃的。”
邵染白鼻孔一聲冷哼,這個女人,自己這麼千里萬里陪她回來,竟然讓自己坐冷板凳,簡直不可饒恕!
許蓉煙完全沒有察覺到老闆在使小性子,摸進各個房間將所有的點燈都打開,院子裡頓時亮堂了不少。
看着空空如也的家,她心頭的怒火怎麼也澆不熄滅,爲什麼,身爲兒子,他能夠帶着葉霞榮和許靜怡,在國外逍遙快活,把自己的親生父親一個人扔在這個小山村
但是眼下也來不及多想,去廚房收拾了一下,從地窖裡找了幾個紅薯,又弄了點大米,將竈臺鍋碗洗了好幾遍,才生活煮了一鍋紅薯粥。
先盛了一碗遞給邵染白,對方明顯看不上,許蓉煙無奈嘆氣:“邵總,將就吃點吧,等天亮了什麼事情都好說。”
邵染白皺眉嚐了幾口,發現也不難喝,許蓉煙見狀端起竈臺上涼了會兒的另外一碗去爺爺房裡,一勺一勺地喂。
折騰完已經是十點半了,安頓好了爺爺,許蓉煙只覺得渾身架子都快散掉了,這纔開始發愁住
宿問題。
邵染白,國民老公,邵氏總裁,整個樑家莊都配不上他一根腋毛啊!
“我困了。”邵染白喝完粥,坐在院子裡的青石石磨上,端正地像個小學生。
“唉……”許蓉煙嘆了口氣,坐到他旁邊:“邵總,想不想農家樂?”
許蓉煙兒時的房間還保持着原來的模樣,當年父母外出做生意,她也隨着一起去了,除了偶爾過年,幾乎沒有回來過,但是爺爺還是收拾得很乾淨。
“邵總,今晚你就在這裡將就一晚吧,明天再去鎮上想辦法。”
“你呢?“邵染白皺着眉頭,讓他睡一個女人的房間?
“我去院子裡坐坐……啊!你幹什麼!”
邵染白一個猛力,直接勾着她的脖子帶到牀上,一米八的小牀瞬間被佔滿,許蓉煙臉色大變,難道他又來了?
“你們這裡,有老鼠。”邵染白彆扭地側着身,腦袋在橘黃色的燈光下浮現出一片陰影,許蓉煙忍不住笑了,堂堂邵總裁,竟然怕老鼠。
邵染白更加鬱悶了,默了半晌,“我要是被老鼠咬了,就把你們村剷平。”
“好好好,你睡吧,我保護你,我們在這兒將就一晚明天想辦法哈!”
許蓉煙像哄小孩一樣哄他,邵染白雖然不爽,但還是慢慢的睡過去,許蓉煙想,邵染白其實很善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