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走莫凌煒目的也算達到了。他就喜歡一個人獨霸靜依, 哪怕一刻也不想讓她從眼皮底下溜走,更不想讓她跟別的男人單獨相處。似乎只要這樣,就算世界都滅亡了, 他也不會覺得寂寞。
靜依有些手足無措, 結綵張燈的樹林裡, 緩緩飄下梅花香味的白雪, 這樣的浪漫之中, 她該跟他說些什麼。莫非要繼續吵架不成?還是成全他期待的“二人世界”?
“你跑這裡來做什麼,我好不容易纔請來你倆哥們,你卻把他們不知拋棄到哪裡去了, 真是沒義氣。”
“本少爺何時告訴過你,自己改性子成了講義氣的人了?”每靠近一步, 靜依卻退一步, 直到將她抵在一棵古樹邊上。
靜依心跳加速地望着他, 靠着樹幹別開臉去。方纔那番爽朗的笑意轉瞬不見。就是啊,她明明就心有糾結, 裝着模樣,還是瞞不過他的眼睛。
“夫人。有什麼話不能對自己的夫君說說呢。一個人忍着多難受。”
“……”她搖搖頭,臉上佈滿了紅暈。“誰,誰是你夫人。”
“上次沒有反對,就是不反對。”司徒旋抿着嘴, 擅作主張地道, “喔。莫非夫人是想要那個了?呃……最近一直忙着江湖之事, 忽視了夫人。還請夫人見諒。現在補回來。應該爲時不晚。”
說罷, 便將臉蛋向她面前湊過去。
修長的手指, 劃過她白皙柔軟的臉頰。如同蝴蝶驚豔它瑰美的花朵。
他是那樣愛惜她,想要在她的臉下, 烙下他深深的吻。以此來證明她對他而言,有多麼珍貴。
靜依驚慌得怔在原地,心裡如小鹿亂撞,一時手足無措。
溼潤的脣,緊緊地貼着她的。那窒息的吻,來得這般火烈。雙手環着她的腰,只想要更加靠近她,就彷彿要合爲一體般狂熱。感受着舌尖的觸感,兩顆心彼此交融,溶醉於此纏綿之中。
興到濃時,司徒旋順着她的大腿摸去,撩起她紅豔的裙襬。曖昧地道,“今日穿得如此漂亮,是不是因爲我沒抱抱你,所以一大早就悶悶不樂的?夫人。平時若想要。直說便是了。夫君我是不會拒絕你的。”
“才、纔沒有那樣想過……我是因爲……”在他的懷中微微顫抖,胸口被冷風輕撫,繃緊身體抗拒着。
也許是因爲情感來得太過猛烈,她一時覺得呼吸變得困難,大腦發熱。竟用力地將他推開,隨之大叫一聲,“呀——!!!非禮呀!!!”
這一聲叫喊,並沒有使司徒旋停下動作。
她只能採取反抗措施了——
遠處的林逸與慕容秋正在閒談,先是聽到莫凌煒似笑非笑的回來,又聽到靜依驚天動地的尖叫,實在是吃了一驚。林逸道:“我去看看,那兩個愛情白癡太讓人擔心了。
看到林逸遠遠走來的身影,她像找到了救命的稻草。在樹上不停的揮動手臂。司徒旋則悠閒地坐在樹下。他大概也沒猜到,靜依的反應竟如此激烈,甚至還爬到樹上不敢下來。
“小旋。對女人要溫柔點。”
“她是自己說喜歡剛強的男子的。我只是遵照她的意願。”
靜依搖下樹上的積雪,落在旋的身上,還不停的將本就稀少易落的幹葉搖下,給他製造“混亂”的氣氛。“你那哪叫剛強,色狼!大~色~狼~!”
而旋則一邊啃着林逸帶來的果子,一邊欣賞落葉。“葉幕”後面的林逸則顯得異常尷尬——這兩夫妻的興致還真是令人費解。
“夫人。不要以爲爬到樹上,就很安全了。”
那句陰森狡詐的話,頓時讓她毛骨悚然,莫非這懶惰有紈絝的少爺,還會爬樹不成?!“林逸大人。大人~~救我!!”
司徒旋一陣陰笑,似乎他今天特別熱衷於冷笑。樹上的女子縱身一躍,撲在林逸身上。旋扭過頭去,一臉失望的咬着果子。嘴裡喃喃着,“這等好事怎麼沒被我遇上……”
靜依很輕,也許是身體虛弱的緣故,抱起來軟軟的、柔柔的——很適合被公主抱。林逸手臂只需微微一緊。便能順勢接住她,讓她平穩落地。
但他萬萬沒有料到。
受司徒旋刺激的靜依會環住他的脖子,死活不肯下去……他成了她的第二棵樹——旋一定爬不上來。
“靜依姑娘……你該不會對在下有意思吧?”林逸單手抱着她,右手還拿着劍,怔在原地不知所措。想他堂堂劍聖,被此二人的麻煩事弄得名譽受損。加之如今蘇靜依投懷送抱,一時間感覺天將狂雷,劈得他麻木不能動。
旋狠狠的啃完果子,含着手指,“躲開你夫君打算送你的摯熱之吻,卻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這分明是紅杏出牆……”
靜依匆匆忙忙的躲到他身後,把他當成擋箭牌,委屈又羞澀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林逸大人請別誤會,可您得保護我。少爺有點恐怖。”
“靜依姑娘莫非今天才發現旋恐怖?爲時過晚了。”
林逸先且帶靜依回房,天氣變得更冷了,她需要換件衣服。
一路上她始終貼在林逸身邊,生怕旋會跟來,然後捉住她狂親……呃……她拍拍自己的腦子,疑是進水了,怎麼會想出莫名其妙的事。
“靜依姑娘有心事?”
“很明顯嗎?少爺也這樣問。”
林逸“呵呵”笑道,“當然明顯了。靜依姑娘一大早就那麼溫柔,讓旋不知所措呢。”
“如此。我確實有一件事想要向您請教的。可是……請不要告訴少爺……”
“喲。看來事情還挺嚴重的嘛。”他正經下來,認真聽她說。
靜依一陣踟躕,終於從懷中取出一副眼鏡。“我在璇璣閣的花盆旁邊找到了這個。”
“璇璣閣麼……他一定會生氣你到那裡去。”他接下眼鏡,細細一看,似乎在意料之中,所以沒有表現出驚訝的神色。“這是大叔的眼鏡。”
“少爺沒有責備我。可是……我有預感,他終有一天會恨我的。正如他恨璇璣閣的主人那樣……”
“此話怎講?”
靜依指給他看,厚重的褐黑眼鏡框上,隱隱約約刻着一行短字——“Leny Sun”。
“怎麼會有字……以前一直未曾發現,靜依姑娘居然如此心細,發現這樣小的字。”
“本來沒有看見的。可是摸起來感覺很熟悉,就看了一下。”
“感覺熟悉?!”這話讓他聯想到方纔慕容秋說的“似曾相識”,它們之間似乎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但他又說不上來。
她不再打啞謎,從林逸手上愛惜地將眼鏡取回。“Leny Sun,是我媽媽的英文名。這幾個字,是爸親手刻上去的。因爲那時我媽剛剛去世,我還依稀記得他一邊寫,手不停地顫抖。所以S寫得特別的彆扭。”
“你父、父……!!”林逸驚魂未定,趕緊咬住自己的衣袖,四下望望,確保司徒旋沒有聽見。“靜依姑娘。你說的是真的?!”
“嗯。是真的。我爸爸,他最喜歡蝴蝶蘭了。曾經在一啓案件中,他高興地告訴我,那匪徒倉庫裡留下了大量的法國扦插蝴蝶蘭。因爲家裡沒地方放,就送給了一位漂亮的孩子。”
“……靜依姑娘。此事絕對不能向旋提起!您務必要記住我的話!”
靜依點點頭,卻明白,司徒旋終有一天會知道的,並且像討厭她的父親那樣把她當成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