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的嚴小溪胃裡又開始翻山倒海的鬧騰起來,沒辦法只能捂着嘴跑進洗手間抱着馬桶吐開了。
這一下林暄本來稍微放下一點的心馬上又提了起來,他一大男人哪裡知道還有孕吐這麼一回事。
只以爲小溪又怎麼着了呢,一邊忍不住輕拍着小溪的背,一邊急的團團轉。
“這是怎麼了呀?是不是剛纔吃錯了什麼東西?是不是很難受?怎麼辦呀!怎麼會吐?有沒有舒服一點?還吐不吐了?”
嚴小溪把胃裡的酸水苦水吐了個乾淨,自顧自的在那大口的喘氣,根本沒打算理會身邊的林暄。
可是她不理會不代表就真的沒人理會他。
“吐完了就沒事了,她現在已經好多了,只有早上起來的時候還會吐上一次,以前幾乎吃不進去東西,吃多少就會吐多少,差點沒長到洗手間裡。”
問天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站在洗手間的門口輕描淡寫的說着,看着嚴小溪回過頭來看他時臉上清晰的淚痕愣了一下,然後轉身去廚房倒了杯溫水。
再過來的時候見小溪在洗臉,非常用力的捧了水潑在臉上,也不知道是想用冷水平復情緒,還是想要洗掉什麼。
“給,漱漱口。”問天微笑着遞過水杯。
嚴小溪接過水杯漱口的時候,問天已經拿過毛巾擦拭她臉上的水珠了,一切做的那麼自然而然。
林暄只看着,一個字也沒說,似乎他纔是最多餘的那一個,似乎他們兩個纔是夫妻,一個溫柔的丈夫在照顧有了身孕的妻子。
他什麼都不懂,不知道懷孕了會吐,不知道要給小溪倒杯水漱口,跟問天一比林暄更是覺得自己什麼都不如他。
“很累?”嚴小溪漱過口問天看着她眼裡的疲憊,輕聲的問了一句。
嚴小溪沒說話,輕輕的點點頭,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她確實是累了。
問天看了林暄一眼,又把視線收回到小溪身上,臉上依然掛着淡淡的微笑。
“累了就再去睡會吧!正好我還要磨豆漿早餐等一會才能好,要知道你今天起這麼早我就早點過來了。”
嚴小溪怔了一下,早點過來,是不是他早點過來自己心裡有個依靠就不會這麼失常了呢?
嚴小溪眨眨眼,勉強的衝問天笑了笑,沒有說話,直接回了房間。
剩下兩個大男人一直看着小溪關上房間的門,才把目光收回到各自眼裡,林暄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問天卻是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只淡淡的說了句“我知道你早晚會找來的。”
然後就走到廚房繫上圍裙開始忙碌了,把泡好的黃豆一顆顆的選好放入豆漿機,加上水,不一會廚房就傳出了輕微的機器運轉聲。
林暄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問天的動作疑惑的開口問道“小溪…不是從來不喝豆漿的嗎?”
問天聽了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卻讓人看出了一種幸福的感覺,邊把自己買回來的包子、油條裝到盤子裡邊道
“沒聽說過嗎?懷孕的女人很奇怪的,會突然喜歡吃以前不喜歡吃的東西,以前喜歡吃的反而看見了就想吐,小溪那天突然就想喝豆漿,結果我買回來她只喝了一口就吐出來了,非說那杯豆漿壞掉了,是臭的,我把整杯都喝了個乾淨,也沒嚐出有一點不對的味道,她的舌頭啊,從懷孕後就變的特別的靈,一丁點的變質都能嚐出來,所以只能買個豆漿機自己磨了,也不知道她能喝幾天。”
問天說這些的時候,臉上一直掛着寵溺的笑,像是沉浸在妻子任性中的小丈夫,幸福又快樂,看的林暄心裡又酸又嫉妒。
問天說完那些停頓了一下突然轉頭看着林暄問道“你怎麼一直都沒問過小溪怎麼會跟我在一起的?”
林暄挑了挑眉,面露疑惑,難道不是跟他想的那樣是小溪主動找的問天嗎?在阿銘和林玉的婚禮上見到問天后他一直都是這樣以爲的,所以他纔沒有吃驚他的出現。
問天停下了手上的活,實際上也沒什麼可
做的了,豆漿還得個三十分鐘才能磨好,換上平淡的口氣,開口道
“那天我開車路過你們酒店門口,她正好失魂落魄的橫穿馬路,差點被我撞到,說來也巧,如果差點撞上她的不是我,天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知道我看見她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嗎?她的一隻手滿手都是血,那麼長的指甲全都嵌進肉裡了,我怎麼掰都掰不開,最後急的我汗都下來了,才勉強一根根的把她的手指頭掰開。”
“她的手心裡是一個紙團,她就是爲了死死的攥住那個紙團才把手弄成那個樣子,給…你自己看吧!”
問天說着從兜裡掏出一張血跡斑斑的紙遞給林暄。
是那張孕檢的報告單,上面的血跡早已變幹,有些發黑了。
姓名:嚴小溪,診斷結果:早孕,八週。
什麼叫錐心之痛?林暄現在就是,那天看到地板上的血滴他就知道小溪肯定是受傷了,可是他怕,他怕小溪恨死了他,他沒臉見她,連往她家裡打個電話問一聲的勇氣都沒有。
如果那個時候他知道事實是這樣的,天涯海角也一定追回她,任她恨,任她打罵報復。
問天在林暄的對面倚着廚房門的另一邊,觀察着林暄的表情,看着他顫抖的面部肌肉,看着不斷滴落在那張孕檢單上的淚水,在心底悠悠的嘆了口氣,到底他們兩個誰愛小溪更多些呢?
“我把她接來的第一個月,幾乎每一天她手上都掛着輸液瓶,不是營養液就是安胎藥,還好我在這邊還有幾個朋友,認識個婦科的老醫生,醫術高,人也很好,每天往這邊跑,還笑眯眯的寬慰小溪。”
“那個時候她一點東西都吃不下,不分白天晚上一直吐個不停,心情就更不要提了,好幾次孩子都差點流掉,醫生都勸她放棄,她卻拼了命的要留下孩子,最後醫生說不光要臥牀靜養,她的心態最重要,心情不好,孩子就肯定保不住,就這樣聽了醫生的話整整在牀上躺了一個月後她才慢慢好起來,孩子也算是保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