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姑娘,你這是說的哪裡話。我還要感謝你呢。想想要不是你的到來,並把我從鄭娘娘那裡解救出來,恐怕我今天就已經被她折磨死了。”小玉帶着些憂傷的語氣道了聲。
司徒顧君看着她那一張依然稚嫩嬌小的臉頰,忍不住笑了笑,並轉身對小玉道:“麻煩你扶我到牀上去吧。我恐怕已經沒了自己行走的力氣。”
小玉連忙彎腰將司徒顧君的臂膀扛在了自己的肩頭,小心翼翼地攙扶她走到了牀邊。
司徒顧君躺下,小玉爲她掖了被角。
司徒顧君看了一眼這個可愛的丫鬟,隨即輕聲對她說:“小玉,你先下去歇吧,有什麼事,我會叫你。”
“不用,卿姑娘,你儘管睡就好。我守在你身邊。再說了,我可是剛睡好吃飽。”說完此話,她自己竟笑了笑。
司徒顧君也滿是一臉慈祥地朝她笑了一下,並很快閉上眼睛沉睡了過去。
小玉坐在司徒顧君的身邊,起初就以爲她在休息。可是後來她發現司徒顧君的臉色逐漸變得蠟黃,她突然想起了前面的情景,於是搖了搖司徒顧君。
司徒顧君勉強睜開了眼睛。不過眼球上竟佈滿了血絲,張開嘴卻是不能發出聲音來。
小玉頓時瞪大了眼睛臉色也隨之變得悲慼:“卿姑娘,你這是怎麼了?你千萬不要嚇我。”
司徒顧君此時心裡很清楚,只是說不出來,於是她用手指了指門。
小玉跟着看了一眼,剛開始不明白。很快她便猜到了司徒顧君的意思:“卿姑娘你是讓我叫我家老爺嗎?”
司徒顧君點點頭。
小玉連忙起身,並叮囑司徒顧君不要亂動,隨即轉身快步離去。
司徒顧君一個人用一雙似乎帶着火氣的眼睛盯着牀幃發呆。她知道自己的蠱毒又起作用了。
古納覺應問訊快步趕來,當他看到躺在牀上,雙眉緊鎖的司徒顧君,他的心也隨着她變得緊縮與難受。
“司徒顧君,你沒事吧?”古納覺應上前一把抓住了司徒顧君的手臂。
此時正處在痛苦狀態中的司徒顧君有些不知所以地連連搖頭。她也只有這樣的能力了。
古納覺應見狀,連忙制止她:“好了,司徒顧君,你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做,我心裡自有分寸。你放心我會在這裡好好照顧你。”
司徒顧君聽着他的話,只是不能說話以表達自己的情感與感受。
古納覺應想抱抱司徒顧君,卻無奈手下人在身旁立着。於是他藉故將侍從支開,隨後對司徒顧君說起了專屬於他們的情話:“司徒顧君,你知道嗎?當初因爲你,我將那姓鄭的廢掉,併爲了你修建觀景樓。如今好了,所有的一切都被我完成,你卻成了這個樣子!司徒顧君,是我對不起你啊。想想要不是我執意將你留在我身邊,你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卿凌天也不會給你下蠱毒。說不定你會像其他姑娘那樣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家庭,幸福和生活。可是如今好了,因爲我的緣故,成了這般模樣。司徒顧君,你讓我情何以堪!”
司徒顧君此時雖然不能說話,但是她卻能聽到,感知到。當聽完了古納覺應這樣的話,她的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那是幸福的泉。
古納覺應看着司徒顧君竟然爲他掉下淚來,忍不住伸手在她的臉頰輕輕劃過。
司徒顧君感受着古納覺應那一雙手的輕撫,同時也通過手指感受着古納覺應內心裡的那層情感。
她知道他愛她。
古納覺應此時又開始說話:“司徒顧君,你一定要好起來。因爲我不能沒有你在我身邊。你要知道就是因爲你,我才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可以說,我的改變一切都是因爲有了你才得以翻天覆地。”
司徒顧君聽着,心裡暖着。她此時很想伸手將古納覺應抱住。可是這一刻她只能流淚。
另外,她也於心裡暗笑古納覺應的傻。不過這笑着的傻不是真正的瞧不起,而是一種愛戀,一種甜蜜的感覺。
古納覺應此時也感覺到了司徒顧君身體的溫柔。他只是那樣輕輕地抱着司徒顧君,好像此時的司徒顧君成了一朵花,稍不留神,她就有可能變成雲煙消散。
“司徒顧君,來,你躺下。我去給你溫水,給你洗臉。”古納覺應像個居家過日子的農家男人。
然而只是片刻,他便又覺得不應該這樣。如此做法雖然可以讓司徒顧君得到短時間的幸福和照顧,但是並不能長久。能讓他長久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讓她能徹底地好起來。
於是古納覺應心裡又有了爲司徒顧君找解藥的衝動。他低頭看了一眼閉着眼睛像是睡着的司徒顧君,輕聲道了句:“你等着,司徒顧君,我一定要把解藥給你找回來,我一定會讓你儘快好起來。我一定能做到。相信我!”
話未完,他已站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衣物,便又將侍候的女侍從叫了進來,並對她簡單做了交代:“你還在這裡照顧司徒顧君。如果有什麼問題記得要及時向我彙報。當然,如果你覺得自己不行的話,可以將我身邊的幾個侍從也叫過來。總之,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讓司徒顧君能好好的。記住了嗎?”
女侍從連連點頭,並目送古納覺應離去。
回過頭來,她看了看司徒顧君,走到她的牀邊道:“卿姑娘,你可要好好的。不然小玉可要受大罪了。你也知道我家主子的脾氣——”說着,她自己做出了一種懼怕的姿態。
而此時雖然不能說話,卻是意識清醒的司徒顧君倒在心裡暗笑不迭。
她沒想到古納覺應竟然會在自己的下人眼中是這樣的人。
不過也難怪,誰讓他是君主,人家是奴婢呢!
如此一想,她竟忍不住睜開了眼睛。幸虧小玉背對着自己。
司徒顧君雖然此時氣力有些微弱,不過她依然將小玉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
小玉扭過頭眼見着司徒顧君瞪眼看着她。丫頭驚得差一點叫出聲來。
“卿姑娘,你什麼時候醒來的?嚇死我了!我剛纔——我剛纔不是故意的。”
說完此話,她的臉也因爲剛纔那番話而變得通紅。
司徒顧君見她如此,連忙笑道:“丫頭,咋那麼多規矩。姐姐我剛纔什麼都沒聽到。只是啊,你要記住,以後再說人家壞話的時候一定要在別人背後說。不然你可要吃虧的。”
小玉連忙點頭表示認同。
司徒顧君看着像自家妹妹的小玉,她又禁不住對她多說了幾句,其實也就是閒着無話找話:“小玉啊,你家主子呢?剛纔我覺得他好像還在這裡。”
小玉連忙道:“我家主子每天都是閒不住的。我剛纔聽他說,他好像出去採什麼愛野生人蔘。”
“什麼?野生人蔘?這裡有嗎?”司徒顧君覺得小玉這樣的編謊技術太低級。
小玉連忙狡辯:“有啊,就在北邊的烏龍山上。聽說上面還有很多奇珍異寶嘞。只是我從來沒有去過。”
司徒顧君笑着搖了搖頭,同時感受着自己的這個小丫鬟的可愛。
“好了,你先出去吧。待午時麻煩你再來,到時候給我來一碗糯米薏仁羹。怎麼樣?”
小玉一聽司徒顧君願意用膳了,心裡自然高興。於是連連點頭:“卿姑娘,放心。我保證給你熬出香味。我知道你最愛喝粘糊糊的那種。”說完,她自己笑了。
司徒顧君倒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很快,小玉離開,房間獨剩司徒顧君一人,她將目光投向了牀頭。那裡放着一本《女兒賢惠知禮書要》。裡面詳細地記述了有關女子如何做人,做婦,做母等普及的知識,是年輕女子走向成熟的好書。
司徒顧君已經記不得什麼時候向古納覺應索要的。不過她明白當自己向他古納覺應開口的時候,他應該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
如今閒來無事,打開翻閱了幾張,司徒顧君的心竟然有了一種牴觸心裡,當初的那種認爲此書極具參考價值的態度如今陡然有變。
“唉,賢惠人不好做。”司徒顧君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
這時,門外傳來輕輕釦門聲。司徒顧君連忙躺好,同時雙眼緊盯着門口。
“卿姑娘,我能進來了嗎?”原來是小玉的聲音。司徒顧君虛驚一場。
“請進!”
眼看着小玉手裡端來香噴噴的羹湯,司徒顧君有些驚異:“小玉,這麼快你就已經熬好了羹湯?”
小玉臉上帶着笑意:“是啊。我命人家給你特意熬製的。很香,很黏糊的。卿姑娘你趕緊趁熱吃一些吧!”
司徒顧君聽了小玉這樣的話,一愣,同時驚異於她的細心和用心。於是坐起身子,將小玉遞上來的羹湯搖了一勺,細細品了一下,頓時一股香氣撲入鼻翼之中。
她用力地深吸了一口,並將眼睛微閉,道了聲:“這可真是芳香撲鼻,不絕於心啊。”
細嚐了一口,她便將湯匙遞給了小玉:“來,你也嚐嚐。好歹也是你一番功夫搞來的。”
小玉見此,連忙擺手:“好了。卿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這東西也只有你們這樣的主子,貴人才能品嚐,我們做下人的可萬萬不敢。”
司徒顧君本來想就此算了。可是當她聽了小玉的話以後,心裡立刻起了非要她品嚐的“邪惡”念頭。
小玉最終執拗不過,勉強用小勺嚐了一口。不過其中的香味卻讓她久久不忘。
司徒顧君想再讓她,卻見丫頭很是決絕,只好自嘗。
很快,一碗羹湯下了肚,司徒顧君感覺身體也有了些力氣。不過相比於以往,她依然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小玉幫她將湯碗放好,然後對她道:“卿姑娘,你先休息吧。我出去收拾一下。”
司徒顧君點頭。
小玉開門,正巧謝林然從外面顯得有些緊張地進來。
小玉見是陌生人,連忙攔住。
司徒顧君一看是熟人,隨即讓小玉讓開。
“你來這裡做什麼?”司徒顧君臉上帶着些幽怨之氣。
謝林然看了看臉色蠟黃的司徒顧君,關切地道了聲:“不知道你現在怎麼樣。不過從你的臉色可以判斷出你的健康狀況好像不是太好。”
“那是自然。不過人如草木。總有枯榮。說吧,你來這裡有什麼事?”司徒顧君面對着謝林然,心裡多加點小心。
謝林然本來打算來這裡要些錢財,好出去鬼混。不過當他看到司徒顧君那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