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的手頓住,莫天僵硬了半天,突然放聲大笑,直笑得眼淚水都冒出來了還停不了,如果是在地上他一定會笑得直打滾。
笑吧笑吧,笑死你得了!
暗中差點沒把一口好牙全咬碎的夏兒姑娘努力吸氣吐氣,平復心情。
好不容易憋住了笑,莫天一收繮繩,對阿生道:“元寶夫人褲子溼了,少爺我帶着去買衣服,你先回勤園吧。”
阿生低着頭應了聲“是”,嘴角的笑意絲毫不比莫天的小。
四周的景色飛快的後退,夏兒索性將腦袋埋在莫天的懷裡,由着他打馬飛奔。
算了算了,丟臉便丟臉吧,也不是第一次丟臉了,總比被摸“JJ”來得好。
過了一會兒,夏兒忍不住探出頭來,莫少爺這是帶她去哪兒呢?
揪揪他的衣角,好奇的問道:“少爺,我們去哪兒?”
莫天挑眉看她,戲謔道:“元寶的褲子不是溼了麼,帶你去買衣服啊,你看少爺像是說話不算話的人嗎?”
“又要去花錢!”夏兒的臉頓時變得比苦瓜還苦,“今天已經花了那麼多了,你還要花啊?就算你家是南半城也經不住這樣花,老爺非打死我們兩個不可!”
下一刻,莫天便拉緊繮繩,讓馬兒停了下來,他輕挑的捏住夏兒的下巴尖,扣着她的臉一臉正色的嘆氣道:“小元寶,說你笨你還不承認,在勤園住了這麼一段時間,你竟然還沒弄清楚少爺家到底多有錢!”他又嘆了一口氣,繼續道,“你知道在原城有南北半城,但你又知道不知道,在整個燕國有南莫北唐之說,天下最富便在莫家與唐家,而仔細算來,莫家又在唐家之上。”
夏兒睜大了眼,深深抽了一口氣,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見她的表情,莫天滿意的笑了,得意點頭道:“沒錯,這個莫家便是我莫天家,我莫家便是天下第一富!”
……
夏兒失去言語能力了,靠!她只是隨便穿越一下,隨便被一個紈絝子弟撿到,有必要弄這麼大的場面嗎?
夏兒只覺得自己的小心肝不爭氣的狂跳了好幾下,她決定了,以後她一定要好好討好少爺,抱好少爺的大粗腿,這可是活生生的有錢人,隨便掉點錢渣子下來也夠她吃喝的了!
再從她眼中看出來,莫天彷彿已經被刷上了一層金粉,金光燦燦,金光燦燦啊……
夏兒一臉看人民幣的表情癡癡的望着莫天。
莫天滿意的仰頭,露出高傲的小下巴:“所以,少爺我愛怎麼花錢就怎麼花錢,反正花到死也花不完!”
“……那又不是你賺的,你怎麼就不會良心不安?”不過,討好他好像有難度啊,太違背自己的良心了。
莫天扣着她下巴的手一頓,瞬間又一緊,道:“反正是少爺我的,是誰賺的有什麼關係!”
“嘁,你就一輩子靠你爹當米蟲吧!”
“當米蟲有什麼不好?”
“有什麼好的?養得身肥體胖,頭腦簡單,沒有追求,沒有理想,從裡到外的寂寞空虛冷,最後還會被人看不起,一輩子一事無成,你喜歡這樣?”
沒有方向的人生,是迷茫的人生啊!
夏兒感嘆一聲,又覺得自己和一個紈絝子弟講什麼人生理想的,彷彿她不是穿越來做他的小妾,而是來做他後媽的……呸呸,她纔不是小妾,她腦袋肯定又抽了,竟然還真把自己當成小妾了!
莫天定定的望着她,直到她不好意思的摸臉,看臉上是不是沾了髒東西。
“做,做什麼?”
莫天認真的回答道:“在研究你的眼睛……”夏兒微微臉紅,他又道:“元寶你要不要去看下大夫,少爺我一點也不肥!”
夏兒:“……”
見她漲紅臉快要爆發的樣子,他還不知死活的湊上來:“只是隨便關心你一下,不用這麼感動的看着少爺我!”
夏兒以手捂臉,恨不得將自己埋了……當然,在埋之前先滅了他!
莫天輕笑,點着她的腦袋不自覺柔了聲音:“笨蛋!”
“笨蛋!”
“笨蛋!”
“笨蛋!”
靠,有完沒完了,吃“腹毒雞”了,只會重複這兩個字!
她鼓着雙頰,準備狠狠的暴打莫少爺一頓,沒想擡眼一看,莫少爺他也正睜着雙眼,微張着嘴看着一個方向,剛纔那三遍笨蛋看來竟然不是出自他的嘴。
扭頭順着莫天的視線尋那聲音的來源,正是一家賣上等絲綢的店家,一眼看去便十分高雅,放在現代就是一家精品店。然店門口竟然放了一個木頭架子上,架子上掛了一隻鳥籠,裡面的鳥兒正撲着翅膀曬太陽。
夏兒看清了它的樣子,也顧不得其他,噗嗤一聲笑出來。
“好醜!”
鳥籠裡關的是一隻鸚鵡,肉色的尖嘴和爪子,雪白的身體,長長的尾巴,腦袋和頭冠上的羽毛是奶黃色的,分外鮮豔,在兩頰的地方卻有兩塊鮮豔的圓紅色,十分神似那搞笑的媒婆妝,看得夏兒實在忍不住要笑。
鸚鵡媒婆彷彿也知道有人在嘲笑它,在籠子裡使勁的蹦:“笨蛋!笨蛋!”
шωш• Tтkǎ n• ¢ Ο
它的聲音明顯是在學莫天,只是那聲柔和的“笨蛋”被說一隻鸚鵡說出來,還是一隻長相如此有“個性”的鸚鵡說出來,實在搞笑得緊。
“你纔是笨蛋!”夏兒朝它瞪眼睛,吐舌頭。
“你纔是笨蛋!你纔是笨蛋!”它的聲音頓時變成了女聲,這回是學夏兒的。
“噗嗤。”夏兒又被它逗笑了。
“哈哈,嘎嘎,爺威武,爺威武!”它連變了三種聲音,粗獷男聲,猥瑣男聲,尖細女聲,每一個都惟妙惟肖,也不知它從哪裡學來的。
這回不僅是夏兒被逗得笑了,莫天也來了興致,帶着夏兒下了馬,上前逗弄起它。
“喲,莫少爺來了!快裡邊請,裡邊請!”一個白瘦馬臉的男子從店裡探了探頭,見是莫天,頓時飛步迎了出來,對着莫天便是諂媚的笑。
莫少爺這時候倒會擺架子,那把來去神奇的摺扇又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有一陣沒一陣的搖着,他一指那隻媒婆鸚鵡道:“這東西少爺我看上了,怎麼賣?”
“這……”馬臉男一臉爲難,遲疑的道,“莫少爺,這鳥不能賣……”
“放屁!”莫天深深覺得自己這個南半城被污辱了,一收摺扇,指着馬臉男的鼻子罵道,“這鳥怎麼不能賣了,這世上還有少爺我買不到的東西?給少爺我聽好了,少爺我想買,就是你身上的鳥也得給我切下來賣!”
馬臉男下意識的側身擋下身。
夏兒捂着嘴笑得抽了,少爺是個寶啊是個寶!
“賣了,賣了,賣鳥了~~”媒婆鸚鵡叫得歡。
“莫少爺……”馬臉男快哭了。
莫少爺一甩摺扇,不屑道:“擺什麼死人臉,少爺我買你的鳥有鳥用啊,還不快把那隻鳥東西給我!”
“莫少爺,不是小的不賣,真的是這隻鳥沒教好,不能賣啊!莫少爺您真喜歡,小的再去擇一隻,改日親自送到府上去!”馬臉男一臉苦色。
莫少爺可不管教沒教好,蠻橫道:“少爺我就喜歡這隻沒教的了,你別囉嗦,都給你教好了,還不是磕頭蟲一隻,少爺我拿了有什麼樂趣!”
“莫少爺……”
“別窮叫喚,是怕少爺我不給錢嗎?一百兩,賣不賣?”
“不能賣啊……”
“二百兩。”
“……”
“三百兩……四百兩……八百兩……一千兩……”
莫少爺玩報數玩上了癮,從他嘴裡出來的彷彿不是錢,只是數字而已,報的不亦樂乎。夏兒聽得膽戰心驚,錢啊,這都是錢啊,只是爲了一隻鳥……
馬臉男滿臉掙扎,額頭鼻尖上汗珠子不停的冒出來。
一千兩可不是一筆小錢了,這隻學舌的鳥兒他只花了十五兩銀子買來,現下一轉手就賺了近一千兩,他這小店子生意好也要半年才能賺到這麼多錢,只是這鸚鵡……
莫少爺狡黠的轉了下眼睛,接着報數:“一千兩……九百兩……八百兩……”
馬臉男額頭鼻尖上的法頓時沒了,他一把撲過去抱莫天的手臂:“莫少爺,就一千兩!”
飛快的一閃,莫天眼皮也不眨一下:“七……”
“八百兩!成交!成交!”馬臉男牙一咬,臉皮直抽,一幅再跌價就拼命的架勢。
“成交!”莫天一收摺扇,得意的笑。
馬臉男頓時萎了,委委屈屈的拿眼瞥他:“莫少爺,這鳥賣就賣了,只求莫少爺一件事。”
“說說看。”
“以後這鳥說了什麼不該說的,都是給莫少爺逗個樂子,莫少爺您可別往外頭說了!”
莫天似笑非笑的看他,眼神往馬臉男下三路一瞟,笑着道:“不說,自然不說!”
馬臉男這纔去取那隻鸚鵡,連着籠子一起給了莫天,隨便還贈送了一袋子鳥食,交待了一番如何餵食之類。莫天滿意的將鳥籠提在手裡,得意的吹了聲響亮的口哨。
夏兒麻木了,八百兩換了一隻鳥和少爺的一聲口哨,沒了!
不過,反正砸了三里長的碗片街,八百兩,真的不算什麼了!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她夏兒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她上前奪了莫天手裡的摺扇,踮腳將它插在莫天腦後的衣領裡。再看他的形象,頓時成了一個手裡提着鳥籠,腦後彆着摺扇的少爺公子哥,再配上他的口哨聲,這回真成了紈絝子弟的招牌了。
她跳遠了兩步,一豎大拇指道:“少爺,真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