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餘堯,來自南疆巫族。”餘堯此時亦是一縷神念,他簡短地做了個自我介紹,表明自己的身份,聲音不大不小,亦是傳入言紫兮的腦海。
“汝是轉生靈童?”對方卻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
“正是。”餘堯亦是不隱瞞,平靜地答,卻沒有再多餘的話。
言紫兮忽然感覺頗有些新鮮,如今這般的感覺,就好像是三個人在她的腦子裡開會一般。關於餘堯爲何要這麼做,雖然有些不解,可是她知道餘堯不是個隨性的人,他做事必是有他的道理,自然也懶得多問。
“汝等入塔的目的,吾已知悉。”沒想到,那位無量大師亦是不再廢話,開門見山道:“二位都是心性純良之人,大義的道理,吾用不着多說。”
“如今之勢,想必二位已經知悉,此番來奪家師舍利者,是當年被家師重創,消隱在世間數千年的魔尊永夜,其目的不言而喻。”當無量大師說出這話的時候,言紫兮心中又是一驚,魔尊?那是什麼玩意兒?
她突兀地想起了自己之前在火海中遭遇的那位絕世的高手,那個人,當時似乎就是自稱本尊?
難道,是他?!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感驟然爬上心頭,若他們此番遭遇的對手真的是那個神秘的絕世高手,那,還有勝算麼?
言紫兮幾乎都不敢去想象。
可是她又立刻想起了別的:“等等,大師,據我所知,這次前來的似乎還有兩人,一個是這石邑城中的董太守,另外一個是被逐出師門的玄天道宗的弟子……”
“那兩人都是那魔尊永夜的囉囉,是被永夜控制了的,或者說,是早已入魔了的。”無量大師淡淡地迴應道。
“可是,之前在第一層的時候,那個妖獸告訴我們,此行有一個是人身。”言紫兮有些想不明白了,既然董太守和逸清塵那位叫作清遠的師兄都早已入魔,那麼,那個人類是指的誰?
“難道,那魔尊永夜已經覓到了人身?或者說,是轉生了?”這時,餘堯卻是突然插了一句。
這話讓言紫兮嚇了一大跳,什麼意思?人類成了魔,魔反而擁有了人身?
“正是,所以他才能這般輕易來到這十六層,雖然吾已經用盡了參與的所有力量困住他們,但是,最多還能再撐上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這困陣便就不攻自破了。”
“那該如何是好?沒有別的辦法可以阻止他們麼?”一聽這話言紫兮有些急了,這位無量大師是出雲法師最得意的弟子,若是他都抵擋不住那魔尊永夜,那麼……
她不敢去設想那個後果。
“說吧,需要我們做什麼。”餘堯倒是乾脆,知道如今事態緊急,沒得廢話的時候。
“如今之際,唯有劍走偏鋒,行一招險棋,搶在魔尊永夜之前,先行去到十八層,將家師的舍利取出。”說到此時,無量大師微微頓了頓:“不過,這件事,怕是唯有這位女施主方能做到,因爲,這位女施主”
此時此刻,言紫兮總算明白對方選上自己的緣由了,她也不廢話,直接問道:“要怎麼做?”
“吾會用法力直接將施主你送到十八層,可是,當初爲了保護舍利,在十八層設下了重重禁制,如今吾的法力已經悉數用在困陣之上,沒有多餘的法力再替你撤去那重重禁制……”
“意思是,我必須自己想辦法去除禁制拿到舍利?”言紫兮很快就明白了問題的關鍵。
“不光如此,汝還需利用家師的舍利,重新將這玲瓏塔的妖魔封印,最好是能把那魔尊永夜一塊兒封印在此。”當無量大師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說出這話的時候,言紫兮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
“等等,大師,你搞錯了吧?我?我去封印魔尊?這怎麼可能!”之前那個疑似魔尊永夜的神秘人施加的威壓還歷歷在目,後來自己被嚇得腿都軟了這件事,言紫兮也不敢裝作不記得,她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能有封印人家的能力,這位無量大師在說笑吧?
“便是汝。”沒想到,無量大師的語氣依舊很平靜:“汝是這個世間靈力最強大的人,除了汝,無人能勝任此事。”
又來了,又來了,若非此時是用意念與對方溝通,言紫兮恨不得翻他倆白眼,大家都口口聲聲說她是這個世間靈力最強大的人,可是,身爲當事人的她自己,卻是半點感覺都無,雖然之前餘堯說過,她如今能夠自由使用的靈力幾乎不到她實際靈力的十分之一,因爲她的身體承受不了,所以,大部分的力量都是在出生之時就被薩蘇給封印了。
就仿若能夠感應到她心中所想一般,無量大師繼續說道:“汝之所以感覺不到,是因爲汝的靈力都被封印了,如今,時勢所迫,吾只能幫你解開封印了。”
“不可!”沒想到,當事人言紫兮還沒作答,餘堯卻是高聲反對:“她如今有身孕在身,若是釋放了她體內的靈力,難保她的身體承受不住,到時候恐怕就是一屍兩命!這個險,冒不得!”
別看餘堯和言紫兮平時時常互相調侃擡槓,關鍵時刻,餘堯卻是護着言紫兮的。
言紫兮自己卻是若有所思地沉吟道:“若是,我不出力,最壞結果是什麼?”
“玲瓏塔崩塌,妖魔盡出……”無量大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言紫兮搶斷:“我只問一句--若是玲瓏塔崩塌了,是不是大家都得完蛋?” ωwш☢ttκá n☢¢O
無量大師並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長嘆一聲:“阿彌陀佛……”
“我做!替我解開封印吧。”言紫兮只沉吟了片刻,便做出了決斷。
“紫兮!”餘堯還想阻止,卻被言紫兮一句話再次搶斷:“餘堯,不用再阻止我,我的心情,你應該很明白,難道你能眼睜睜看着墨傾有事而自己卻置身事外?”
“可是……”餘堯還想再說點什麼:“不賭一把,又怎麼知道呢?反正已經沒有退路,倒不如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