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紫兮,你這計劃是不是太冒險了點?去見國師不是自尋死路麼?”綠珠忍了又忍,看着閉目養神,一臉老神在在的言紫兮,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因爲之前言紫兮的固執堅持,綠珠雖然有些不習慣,但還是依着言紫兮的要求改了口,兩人姐妹相稱,對於言紫兮來說,雖然她和綠珠之間曾經發生了多峰迴路轉曲折的事情,但是事到如今,她卻是願意再去相信綠珠。
她深信,若非自己在綠珠心中有一席之地,綠珠之前絕對不可能因爲自己的那番花言巧語而吞掉那顆從楚莫言手中搶來的藥,一切都可以騙人,但是人的本能卻是騙不了人的。
“綠珠姐,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我有絕對的把握,那國師見了我,非但不會要我的命,而且還會主動替我尋藥解毒。”言紫兮懶洋洋地睜了眼,故作神秘地衝綠珠笑了笑。
綠珠心下疑惑,可是,她知道,既然言紫兮此時不說,便是還未到時候,雖然心中好奇的要死,卻也忍住了,不過,她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提醒提醒言紫兮別的事情:“那,你大師兄那邊....真的不需要想辦法通知他?”
言紫兮長睫輕顫,莞爾一笑:“既然那翎鳶打算按兵不動,不如就讓大師兄他們也入戲更深一點好了。”
聞聽此言,綠珠忽然沒來由地打了一個寒顫,她忽然覺得此時的言紫兮與當日竟是有了脫胎換骨一般的變化,在如此逆境中如此狼狽的情形下,竟然還能保持這般樂觀自信,着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更重要的是,當日被當作小綿羊的她,竟是也有了將她自己的大師兄和敵人一同算計進去的勇氣,不得不說,這真真讓綠珠對她刮目相看。
可是,任憑綠珠想破頭皮都想不通,言紫兮如此這般大膽的舉動,究竟憑恃什麼?她手裡究竟有什麼底牌可以讓她這般肆意妄爲?她難道就不害怕見了國師之後就有去無回了?
其實,言紫兮的底牌很簡單,無非就是她這個身體的真實身世,雖然之前她並不打算認賊作父,不過,此一時彼一時。
在國師大人和他的手下如此這般算計折騰了她之後,秉持着有來無往非君子的態度,言紫兮忽然有了興趣要去會會這位所謂的生父。而且,更重要的是,言紫兮經過王修帳中那一番拼殺,忽然明白了所謂的權勢和力量的重要性,若是想要不受制於人,便要得到更大的力量,更大的權勢,而這些,若是僅憑她言紫兮那璇璣派傀儡掌門的身份,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得到的,可是,那位國師大人卻可以給她,只要她能夠證明自己的真實身世。
以其之矛攻其之盾,這便是言紫兮心底最深處的盤算,她想,也許她可以打入敵人內部,做點更轟轟烈烈的事情。
想了想,既然要將綠珠拉入夥,自然也不應該再瞞着她,而且,礙於自己此時的身體狀況,若是真的要實施自己那個轟轟烈烈的計劃,也少不了綠珠的鼎力支持,言紫兮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將真相告訴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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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兩日馬不停蹄的奔波之後,大靖朝的國都望京城終於遙遙在望。
憑着那位五毒門門主翎鳶給的通關令牌,這輛馬車竟是一路無阻地就來到了望京,而據綠珠說,那翎鳶早已密報了國師,只待他們入城,將這通關令牌交給守城的兵將,就自然會有人去通報給國師,引他們入城。
言紫兮輕輕地掀開厚厚的棉布車簾,露出一張略顯好奇的臉。
這是一座古老而繁華的都城,那高高的城牆和城牆上龍飛鳳舞的“望京城”三個潑墨大字,無不昭示着這座古老城池的威嚴和偉岸。雖然言紫兮穿越而來已有將近一年有餘,也幾乎已經以大靖朝的子民自居,可是,來到這望京城,還是頭一回,所以,心中竟是難得地還有幾分雀躍,只可惜的是,她不是來遊玩的。
言紫兮不是沒見過大世面的人,在穿越前,所謂的國際大都市也不是沒去過,可是,眼前這座古老而威嚴的都城,還是讓她心底裡有一絲異樣的好奇和雀躍。
她心想,若是將來有朝一日能與南宮凜一同歸隱江湖,必是要來好好暢遊一番。
而此時言紫兮所乘的馬車正和官道上無數輛馬車一同,在排隊等着入城。
畢竟這望京城是大靖朝的國都,繁華自是無與倫比,入京的人自然也是很多的,京禁森嚴,所以不管是馬車還是人羣都不免排得有些長。
可是,就在這時,忽然後方微微騷動起來,馬車羣和人羣都很自覺地讓開了很寬的路面。
就在言紫兮心下詫異之時,卻見一隊全副武裝、威風凜凜的玄甲騎兵從後面打馬呼嘯而來,那隊騎兵呈川字型前行,正中央似乎簇擁着一個一身黑甲的男子,而那男子身側兩旁的騎兵們的馬匹上,還扛着各式各樣的獵物,野豬、野鹿、狍子什麼的,看這模樣,是打獵歸來?
嘖嘖,這些京城的貴族子弟真是有閒情逸致,就在言紫兮心下有些不屑時,卻忽然看清了那黑甲男子的面容。
而這個男子的相貌,卻讓言紫兮驚詫地‘啊’了一聲。
雙眉如劍,眼若晨星,眉目清雅卻掩飾不住一身的高貴之氣,姑且不說言紫兮的記憶力本就不錯,就算她記憶力不好,對於這般的人間絕色,她也絕對是過目不忘的。更何況,她和這個人,卻還有着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淵源。
只消一眼,言紫兮就已經認出了他來,這不正是那位傳說中的五皇子朱宇翰麼?當日化名鍾宇在昭化城和她邂逅那位公子哥。
真沒想到,還能與他在這兒重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