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兒是爛的
陳東昇和謝旭抄着兜兒眼神複雜地看她,霎時,她紅紅的臉上血色盡褪,像是想起什麼?目光慌亂地看向他們身後,飛黎不在。
突然之間,她似乎有些明白亦南辰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故意說給他們聽麼?
“他在停車。”謝旭終是不忍心,看了一眼她溼漉漉的眼睛淡淡開口。
亦南辰淡撇他一眼,憐香惜玉?
寧錯錯感激地點點頭,錯過他們直接跑出去。她不敢想,要是被飛黎撞見剛纔那一幕,會是怎樣的結果?
亦南辰,心肝兒是爛的!
現在,他們一定以爲是她不知廉恥地有了程飛黎還勾引他,他本來的目的不就是要讓她和飛黎分開麼?
她就想不明白了,他和飛黎不是最好的哥們兒麼?爲什麼還要這樣蠻橫地想要拆散他們?難道就因爲自己與他那錯誤的一次?
可,寧錯錯使終覺得他的目的不止那樣簡單,他越是這樣強硬地逼迫,她心裡就越是想到程飛黎的好,越是捨不得。
不,不行!
自己來之不易的幸福,怎能任由他人擺佈?自從媽媽去世後,程飛黎還是第一個會像媽媽一樣處處細心保護寵愛她的人。
特別清晰得記得有一次放假在家,外面狂風暴雨,她卻意外生病,和飛黎還沒說上幾句,線路全部中斷。身邊又無一人可以求救;不曾想,程飛黎連夜頂着暴雨開車從南都到她老家,遇上河水瘋漲,車被困在河中,他被搶險隊伍給救上岸後就馬不停蹄趕到她家,交通中斷,道路堵塞,揹着生病的她徒步趕到醫院。
後來,同他一起去的女助理在給她講述那一段時,都是忍着眼淚紅着眼眶。
她問他爲什麼對她這麼好?
他說:“除非蒼天無眼,除非世界末日,我將會給予你世上最大的寵愛!”
上天賜給她這樣一個好男人,她怎麼能就這麼輕易地就放手呢?
不,一定不可以!
她決定,等亦南辰傷好以後,她要把這件事向飛黎坦白,她不能讓自己不斷地陷入被動,任他威脅;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求飛黎的諒解,如果飛黎不原諒她,那,那也只能怪自己福薄,上給予他們的緣份,太少……
寧錯錯一出去,謝旭和陳東昇便擠到他牀前,陳東昇故作神秘地把牀上的亦南辰從頭到腳打量了番,笑着說:“我算是看明白了,現在的女人敢情都只長臉蛋兒不長眼神兒啊,你看哥哥你腦袋沒毛,半身不遂,獨手獨腳都有美女投懷送抱,你說兄弟這魅力也不算太糟糕吧,咋就沒碰上個眼神兒正常的呢?”
在陳東昇看來,雖然寧錯錯長得確實漂亮可人,而且是程飛黎的女人,但那又怎樣?
不過一個女人而已,他們不是也經常換着女伴兒玩兒麼?
原本程飛黎把寧錯錯正式介紹給他們,表示不止是玩玩兒而已,他們也正經對待;可現在看來,這女子恐怕也是貪慕虛榮,想借這機會攀更高的枝兒。
他的語氣裡毫不掩飾對寧錯錯的不屑和爲程飛黎的不值。
謝旭無語撫額,這會兒真是恨不得撕了陳東昇這張爛嘴,他倒不是在乎他對寧錯錯的態度,而是這人爲什麼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什麼腦袋沒毛,半身不遂?
他們千方百計瞞着,這傢伙倒好,次次來揭短兒,要不是他平時這張嘴也這樣口無遮攔,估計南辰也不會信他,恐怕他們都要派重兵把守這醫院大門……
嚴禁陳東昇靠近!
亦南辰確實沒當他一回事兒,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這一次,只是敢對他撒謊的小小懲罰。
謝旭走過去摸了摸他打着石膏的腿:“怎麼樣了?好些沒?”
一提起自己的病情,亦南辰惱火地看了看動彈不了的手腳,這些天不能動不能走的憋屈突地就冒了出來,連翻個身,都要人搭手還會痛得他齜牙咧嘴。
“我能不好麼?每天美女環繞,除了吃就是睡,喝水吃飯都有人伺候,當豬養都不比我這麼舒服,我……”
亦南辰正想開口問關於她母親的事兒,還沒出口,就見程飛黎領着五六個人一窩兒似地擠了進來。
個個俊男靚女,穿着光鮮。
程飛黎走在前面,扒拉開人羣把一個短髮俏麗,身材高桃的美女推到他的病牀前,難得一臉儒雅笑容,“南辰,看看這是誰?”
亦南辰順着謝旭的手歪頭看一眼後又把目光轉了回來,被子下的右手,拳頭緊握。
他面無表情,目光冷冷地盯着牀邊上掛着的點滴瞧,看着那瓶子裡的水一滴一滴地順着管子慢慢流進自己的體內。
房間裡頓時陷入靜寂,寧錯錯從外面調整好再次回來。
就見滿屋子裡擠滿了人,她有些不太高興,醫生交代需要靜養。
剛住院那兩天這屋簡直像步行街,人來人往。謝旭們再三知會,好意心領,病人需靜養,無須探望。現在能來到這屋裡的人不再像剛開始那樣多了,這幾天像今天這樣多人還是頭一次。
雖然不太樂意,但她也知道,來者是客,而且,能來到這裡的人,肯定不是她能夠隨便打發的人。
她輕輕擠進去,看見前面站着的程飛黎和謝旭他們,不用她招呼就好。
只是,氣氛爲什麼這麼冷?
端着剛剛從護士手上接過的藥走到牀頭邊,該到吃藥時間了。小護士見屋裡這麼多人不敢進來,直接就塞給了她。
寧錯錯才懶得管客人是誰,她的任務是照看這個脾氣不好的病人,只要他康復了,她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從盤中取出藥片,倒了一杯溫水,直直遞到垮着臉的亦南辰眼前。
亦南辰冷冷瞪她一眼,該死的女人!這麼沒眼色,看不見他正在生氣麼?寧錯錯爲剛纔被他咬的事兒氣還沒消,反正看他的冷臉又不是一兩次,這位經常間歇性抽風,她告訴護士說無視就好!
拿着藥的手再次在他眼前擡了擡,亦南辰磨牙,最後還是接了過去一把扔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