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總裁重生妻
黑色吉普在一個看上去像個四合院落兒的地方停下來,門口掛着一個長牌子,上面寫着
——南山孤兒院。
寧寧真的在這裡麼?
蘇辛格心下疑惑,滿心疑問想問,可也知道既然已經走到這裡,亦南辰肯定不會跟她再多說什麼所以並未出聲。
把看向亦南辰的目光又轉向門口掛着的那塊半舊的白色牌子上面,左右兩側皆是寬寬的長牆和頂上青青的瓦,大大的木門看上去沉重而古老,好似有些不少的年頭,一切都是那樣舊舊的又破落。
蘇辛格緊緊攥着自己的小手,胸脯裡那顆小心臟噌噌不安地蹦個不停,可憐的寧寧,真的在這裡麼?明明有着健全的家庭,有着讓人望塵莫及的身世,卻要被自己的親身父母給丟棄在這個地方。
她,情何以堪?
亦南辰,你又,何其忍心?
雖然亦南辰從下車後狀似都沒有正眼瞧過她,但她各種複雜的表情,卻從未脫離過他的視線。他緊緊抓着她的手,並不打算理會此時蘇辛格波動的情緒。
九生得到示意上去敲門,不大一會兒,從指寬的門縫兒裡蘇辛格見到一個半人高的小女孩踮起腳尖兒頗有些吃力地打開沉重的大門,一個稚嫩的童聲弱地問
“你們找誰?”
九生讓開,亦南辰拉過蘇辛格走上去,對着小女孩溫和地笑笑
“小玲,不記得我了麼?”
叫小玲的小女孩子看了他一眼,恍似突然想起一般閃着晶亮的大眼睛開心叫道
“亦叔叔。”
亦南辰矮身微笑着抱抱她,臉上閃着溫和的笑意,那是蘇辛格很少從他臉上見過的溫和,如這落雪的天空中突然出現的暖陽,他說
“院長媽媽在麼?”
“院長媽媽在屋裡,和客人在說話。”
“嗯,走吧,帶我去找院長媽媽。”
小玲脆聲聲地應了,亦南辰兩手各牽着一個大小女子熟門熟路地往裡邊兒走。
蘇辛格繼續保持沉默,她一直以爲這應該是一個像四合院的院子,走進大門才發現這裡面的房子獨立成棟,雖老舊,卻另有一番古樸的味道。
路過一塊不大不小的草坪時,蘇辛格竟然意外地看見幾只昂首闊步從腳邊走過的大公雞正亂叫着在悠閒地散步。
此時此景,蘇辛格突然想起寧錯錯還懷着寧寧時,亦南辰有一天回家從車後箱裡拎出來一隻老母雞,他說,這可是我費了牛勁從南山抓來的絕對純天然母雞,吃了對兒子好。
隨後,那隻老母雞被他逼着連着吃了兩頓纔算消化完畢。
只是,那時她對亦南辰滿心憤恨,根本就不會相信他會好心地爲了她跑到南邊那片叫南山的野林子裡邊兒去抓什麼野雞。
原來,此南山非彼南山。
蘇辛格微垂着頭餘光瞥向牆上的一面鏡子,裡面的女子正微微不自然地扯動着嘴角。走進一間長廊,一側的牆上,貼滿了宣傳頁和某部門某單位的捐贈榜,對於這些,蘇辛格並不陌生,像孤兒院這種聚集社會最弱勢羣體地方,通常都是那些達官顯貴或是社會人士爲自身籠上另一層榮光的地方;
自然,亦有真心獻愛心的人。
而另一側的牆上,則是一面長長的黑板,上面沒有板書,看起來全是孩子們信筆塗鴉的地方。
眼神隨着腳步匆匆掠過,在黑板盡頭的某處,蘇辛格前進的腳步停在一副只畫了三隻麪包的圖畫面前。
那畫極爲簡單,三個大圓圈上面擺着三隻小圓圈,如若不是上面還有一把叉子,蘇辛格也不敢把它定爲麪包,畫面看上去稚嫩且不太和諧。
可這副畫,蘇辛格卻肯定自己不是第一次見到。
如若沒有記錯,另一副,是在亦家別墅寧寧的房間裡。
只是相比這副,寧寧房間裡那副既有色彩,而且畫功也要顯得成熟得多。
很顯然,這應該是某個小朋友在多年前的傾心之作。在憶起寧寧曾經仰着小臉給她解說這副畫的含義之後,蘇辛格突然覺得眼眶有些澀。對寧寧,她確實錯過太多,也虧欠太多。
三隻麪包……
一家三口……
那個孩子,原來那麼小的時候就已經懂得思念媽媽。
亦南辰由着她在畫前站了幾分鐘之後,發現面前的女子似乎還沒有回神的跡象,他伸手摟過她的肩
“走吧。”
剛出長廊,迎面走來一個三十多歲左右的女老師,看上去比較親切和藹,並不像蘇辛格曾經接觸過的那間幼兒園裡的那個凶神惡煞又勢利眼的院長,小玲開心地蹦跳到她身邊叫院長媽媽,亦南辰牽着她走過去同院長握手
“亦先生來看孩子?”
“是,這段時間又麻煩你了。”
“亦先生哪裡話,裡面請。”
亦南辰並未給她們介紹,蘇辛格默默站着也不說話,院長既不問也不介意,只微笑着和蘇辛格輕點頭打了個招呼便領着她們往裡面走。
再跨過一道門檻,便來到像是教室的地方,因爲遠遠的她就已經聽到有孩子玩耍叫鬧的聲音,
院長領着他們走過去,一院子大大小小大約三十多個孩子,有的在玩皮球,有的正在組團跳繩……
少數幾個孩子跑過來甜甜地向院長打招呼,也有些認得人的就跑到亦南辰身邊叫亦叔叔,亦南辰摸摸這個頭刮刮那個鼻子,然後讓九生把手裡提的兩袋子糖果拿去分。
九生似乎並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臉上揚起蘇辛格從來沒見過的笑容招呼着一羣小不點兒往院裡那張石桌子走了。
由開始到現在蘇辛格也沒說過一句話,只是那雙急切尋人的眼睛沒放過任何一張笑臉,寧寧在哪裡?
在蘇辛格尋人之際,亦南辰與院長點頭示意後便拉着她往院子的後側走進去,蘇辛格大概想到是去找兒子,順從地跟在他身後也並不反抗;繞過一堵牆,後面似乎是孩子們睡的地方,房間靠牆的兩側,兩排長長的通鋪上面整齊地擺放着十幾牀被子。
院長已經走開,九生去分派禮物,走進這家院子裡的,只有蘇辛格和亦南辰。
兩人來到一間教室的窗前,隔着玻璃,蘇辛格看見擺放着四五張四方桌的教室裡邊兒,有兩個約五六歲的孩子;
一個是扎着兩條長辮子的女孩子,正拿着小抹布踮起腳尖兒費力地擦着一人高的黑板;另一個,則是蘇辛格心心念唸的小包子,亦寧。
亦寧正懷裡抱着一把比他還高出半個頭的拖把,扭着小腰一下一下地拖着地板,雖然他的個子比一般五歲小朋友要高得多,但無奈那個拖把是成人用的那種也並不矮;
身上因爲冬天又穿得笨重,加上或許從來沒做過這樣的勞動,使他拖地的動作看起來生疏又不利落,那小可憐的模樣兒,像極了路邊那些被親人遺棄可憐巴巴等待別人施與一點微薄愛心小乞丐。
似乎是察覺到窗外有人在看,扭頭朝着窗外望了一眼,看見是亦南辰和蘇辛格望時,大眼裡閃過一絲欣喜,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兩秒之後,他並沒有如往常見到父母一般跳着叫着撲進他們懷裡,而是扭過那張使終都面無表情的小臉,又繼續忙自己手上拖地的事兒去了。
亦寧此時心裡也很糾結,貌似媽咪見到他臉上並不開心,好像還有在哭的跡象,難道是自己又做了什麼事讓媽咪不滿意了?
他想出去問問,可該死的今天和小胖妞兒打賭輸了,三十分鐘內做不完教室衛生以後還要給提一天的鞋子,不行,還是先忍忍吧,媽咪什麼時候都能親,小胖妞兒的鞋子臭死了,十里外都能聞得見,他寧願打掃教室一個星期也不願意給女人提臭鞋。
一想起那個味道,可愛的小臉上就繃得緊緊的高興不起來了。
而且爹地也在外面,從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爹地就說過,想要體驗生活知道平民孩子怎麼過日子,就不要拿出在家的少爺脾氣,唉,像東子叔叔說的,爲了以後能成爲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從小就要學會吃苦。
這點兒苦對於他來講實在也不算什麼,在這裡比一個人在家裡好玩兒多了,可惜,一年纔來一次,一次才七天,不知道可不可以跟爹地商量一下延長點兒時間?
亦寧一邊勞動一邊打着小九九,爹地與媽咪的目前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可正因爲這樣,他糾結的小臉落進窗外一直注視着他的蘇辛格眼裡,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在寧寧扭過頭來那一刻,酸澀了大半天的眼眶終於流出眼淚來,她捂着嘴咬着手背不讓自己痛哭出聲,她的孩子啊,果然過得不好。
那樣原本充滿陽光的小臉上竟然一絲表情都沒有,這樣冰冷的天氣,蘇辛格卻可以看見他臉上冒出的汗水……
寧錯錯曾經在孤兒院做義工的時候就知道,孤兒院的大孩子或是老師會欺負一些新來的或是更小的孩子,或打或罵或讓他們勞動,在她曾經知曉的那個園裡,她見過不只兩個原本活潑可愛的孩子因爲壓迫變得內向癡傻的例子……
所以這一刻,看到亦寧連見到父母都沒有表情,蘇辛格心痛得無法言喻,揪着胸口的衣服,眼淚流得像小河水似地嘩嘩啦啦地響;
亦南辰兩隻手趕緊攬過蘇辛格的肩,防止她的身體向地上滑下去,可他並沒有說話,也沒有打算叫寧寧出來。
“亦南辰,你爲什麼要這麼狠心對寧寧,他也是你的兒子?”
“……”唔……他有狠心麼?這只不過是兒子從三歲開始一年一度七天體驗生活的日子而已。
可他並不打算給女主人解釋這個問題,誤會就誤會吧,剛好還有一些事情需要這個誤會才能辦成,比如說,可以再讓某人重新籤一份賣身條約。
“走吧,我們還有事沒做。”大手滑至蘇辛格腰際,用力一帶就想把她扳過來帶走。
蘇辛格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心裡就對自己說,從此以後對這個男人要死心,只要兒子好好的,他的什麼事都不要管。
知道亦南辰不打算回答自己,她也不想再問,擦乾眼淚吸吸鼻子站起來準備去教室裡帶寧寧一起離開,她不要讓兒子在這裡做苦力,她要補償給他最好的母愛。
誰知剛邁出腳,就被亦南辰給拉回來緊在懷裡拖到了一邊
“寧寧暫時不走,過幾天再來接他。”
蘇辛格氣憤了,揮起一巴掌就狠狠甩上亦南辰毫無防備的臉頰
“亦南辰你到底有沒有心,看到寧寧這樣你很開心是不是?要是討厭他不想那我認,我要帶他離開這裡,離開亦家,不用你我同樣可以給他一個優越的生活,你滾開,滾開呀。”
這麼多天來的委屈與怨憤,爲兒子的不平與憐惜,蘇辛格到底還是太沒誠府心直口快,一番嚴重傷害兼打擊亦某人身心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
好啊,
真是好啊,
竟然還要離開亦家離開他?
都這樣了還是學不乖麼?亦南辰目赤欲裂般瞪着眼前滿面淚痕的女子,緊攥在身側的拳頭青筋畢現,終是沒能忍得住伸出手掐住女子挺翹尖細的小下巴,咬牙道
------題外話------
貌似最近都傳得比較晚,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