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玲金現在一點吃喝玩樂的心都沒有,也不想到處亂逛,不想在空蕩的世界找擁擠。
但是,當她聽到葛優優說,撒倩兒要走了的時候,楚玲金在斟酌半刻後,這才決定,可以去酒吧看看。
……
第二天,楚玲金的身體稍微好了一點,她便跟葛優優喬爽去了酒吧。
葛優優告訴楚玲金,今天晚上是酒吧最後一天營業。
錯過今天晚上,以後就再也找不到特情酒吧了。
這家特情酒吧在這條街上,影響力算屬不錯。
客流量一直很多,而且還有固定的老客。
照理來說,以這樣的勢頭,再開個4、5年不是問題。
然而,撒倩兒說轉讓就轉讓,甚至連這服務員一起轉讓。
因爲她想走了。
沒有人知道,在這個地方駐紮了這麼多年的撒倩兒爲什麼說走就走?
當他們這樣問撒倩兒的時候,所有人得到的都是統一回復——因爲,撒倩兒的夢沒了。往後,要去其他地方追夢……雖然不知道能不能追得到,但是待在這個地方,只會讓她噁心。
懂得撒倩兒的人都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不懂她的人,都覺得她可能是在發脾氣,至於對誰發脾氣,那就不得而知了。
撒倩兒好歹是楚玲金曾經名義上的姐姐,兩個人身上也還是有着相似的血統。
楚玲金也有些擔心她,所以今晚來了。
特情酒吧這最後營業的一天晚上,赤陽隊的所有的人都來了。
還是熟識的面孔,還是這些見過又見的人。
但是今天晚上,撒倩兒的臉上擠不出一點笑容。
一直看到楚玲金來到這個酒吧之後,撒倩兒那張臉更是拉的厲害,眉宇間都帶上了挑釁之色。
撒倩兒坐在吧檯那裡,沉着一張臉調酒。
等楚玲金走到她面前時,撒倩兒調好了一杯血紅色的酒,一把推到楚玲金面前。
“試試。”她冷着語氣說。
楚玲金看着那杯酒,目光帶着些遲疑。
本來楚玲金不想接,但是,撒倩兒直勾勾的眼神一直盯着她,還帶着些危險性。
楚玲金只伸手先接到自己的眼前。
“喝喝看。”撒倩兒說。
“沒心情喝酒。”楚玲金回她。
回完,邊見到撒倩兒忽然扯着嘴角冷笑一聲,“呵,裝什麼裝?”
撒倩兒這時候對上楚玲金,時時刻刻都擺着爭鋒相對的味道。
周正宇也一直坐在吧檯處,他目光切切地關注着撒倩兒的每一個表情。
見撒倩兒看到楚玲金以後,火氣變得如此大。
周正宇頓時就明白了撒倩兒這些天脾氣一直陰晴不定的原因。
其實……在得知楚漢陽的死訊之後,撒倩兒就已經開始不對了。
周正宇知道撒倩兒喜歡楚漢陽,也很在意楚漢陽。
但是,他把楚漢陽的死訊告訴撒倩兒,就是想讓撒倩兒放楚漢陽。
誰知道……撒倩兒一氣之下就說要關閉酒吧,轉讓離開。
當然,她那羣員工也一同轉讓,轉讓給了下一個準備在這裡開一家娛樂會所的賣家。
“沒心情喝酒,你來我這幹嘛?那你躲着哭啊!”
撒倩兒拔高了語氣,尖着聲音挑釁楚玲金。
她看起來火氣確實很大,有一種想找人吵架的氣勢。
葛優優喬爽看情形不對,想把楚玲金拉開。
但是,她們倆纔剛拽起楚玲金的手,吧檯後面的撒倩兒就尖聲尖氣地開口了。
“怎麼着?還怕我吃了她不成?我一個手無寸鐵的老闆娘能吃一個女兵啊?你們想反了吧!”
撒倩兒今天確實反常。
從前可都是非常有風度,從來不會說這麼尖酸刻薄的話。
但今天這副樣子,讓葛優優覺得……她好像帶楚玲金來這裡是來錯了。
楚玲金把手從她們的手裡抽了出來,回頭對她們點了點頭,“我跟老闆娘有話要說,你們先去玩吧。”
葛優優喬爽見楚玲金如此淡定,也就沒什麼話好說的。
爲了尊重楚玲金,她們兩隻好手挽手先行離開。
吧檯處,周正宇還安然自若的坐着。
他以爲自己不是外人,以爲自己合適坐在這個位置。
哪知道,他屁股還沒坐熱,撒倩兒也尖聲尖氣的朝他開口了。
“周大隊長,不會看眼色嗎?沒看到吧檯,只有我們兩個女的了,你一個男人在這不尷尬啊?”
“哦…”
周正宇被撒倩兒這樣一說之後,只能弱弱接話,然後拿着酒杯離開。
就這樣,吧檯被清空了。
楚玲金坐在了撒倩兒對面的位置。
撒倩兒現在看到楚玲金就不爽,她一開口就是冷冷的“切”一聲。
之後,把給楚玲金調的那杯紅酒拿了回去。
“你爲什麼要走?”楚玲金問她。
這一刻,她們兩人之間用於交流的身份不是朋友,不是普通人,而是撒家的女兒,兩姐妹。
撒倩兒雖然不爽楚玲金,但是還是有一些話想跟楚玲金說。
所以,她才支走所有人,就讓楚玲金一人留在這。
等楚玲金問了之後,她纔開口回答,“那你給我留着的理由?爲了你?還是爲了這一堆,我並不太熟的隊友?”
“我只想知道你爲什麼要走?是因爲他嗎?”楚玲金繼續問。
“不然還能有誰?”
撒倩兒沒好氣地回她,順帶着翻了個白眼,“明知故問。”
“你不相信他還能回來嗎?”楚玲金問。
“如果還能回來的話,他早就回來了。”
撒倩兒一句話反駁,“他那麼在乎你,他能忍得了,你一個人在這哭到搶救?”
“……”這她也知道?
楚玲金不知道是誰的嘴巴那麼大,把她昨天進醫院搶救的事告訴了撒倩兒。
“你今天來得正好。我想罵罵你,我火大。”
撒倩兒一邊說着這話,一邊擡杯舉起剛剛給楚玲金調的紅酒,大飲一口。
這一口飲下,撒倩兒發出一聲長長的“哈……”,但是並不覺得痛快。
因爲這杯酒是苦的,所以這一口苦酒悶下,只讓她覺得苦澀,讓她覺得,生活總是這麼黑暗,給不了她多少陽光。
“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看着真的很討厭?”
放下酒杯後,撒倩兒就給楚玲金砸了這樣一句話。
“你霸佔了他的心,你卻從不把他當回事!你佔據了他所有的寵愛,你讓我嫉妒到紅眼,嫉妒到發狂!可是你卻拿着那一份寵愛,肆無忌憚傷害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我真的很噁心你,撒玲兒!”
之後,藉着一早就培養出的醉意,撒倩兒開口就怒砸了這麼一段話。
楚玲金灰色的瞳孔盯着她微醉的小臉,盯了好久。
吧檯後的撒倩兒狂飲一口酒之後,大吸一口氣,隨後,失常的破口大吼,“我也希望他愛我!希望他的眼裡能看到我!可是偏偏他的眼裡心裡都只有一個沒心沒肺的人!你!這個賤人!你現在是不是很滿意啊!”
撒倩兒說想罵她,還真的開口就是各種罵,各種難聽的話。
可能撒倩兒已經憋了很久了。
從很久以前就開始憋了。
只是一直到楚漢陽死了,楚漢陽不在了。
她纔敢在楚玲金面前囂張。
“看到他死了,你是不是很滿意?反正你不是一直不討厭他嗎?你不是一直迫切的想跟他劃清界限嗎?你現在舒服了吧!開心吧!哈哈~”
撒倩兒突然像個神經病一樣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知道是酒精作祟,還是她真想如此。
這失常的反應,讓楚玲金輕輕絞起眉頭。
“倩兒,你是真想吵架?”楚玲金問她。
“我告訴你!你們沒在一起,我很開心!”
撒倩兒大聲說着,大口喝酒。
她喝的那杯苦酒,一下就被她喝完了。
她舉着紅酒杯,長‘哈’一口氣,再次迎着笑容,“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再多告訴你一些事。讓你知道一下,那個以信仰爲生的男人,爲你真正做到哪個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