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挺瘋狂的,人生中有這樣一次被告白的經歷。
楚漢陽事後想想,心跳還是有點猛。
他就這樣把穿着婚紗的撒玲兒從學校帶了出來,車子飛馳一路,不知不覺駛到江邊,復才停下。
“呼……”
掛檔後,楚漢陽長呼出一口氣,終於卸下一身緊張。
再轉頭,看到還穿着一身婚紗的撒玲兒時,他還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你…你笑什麼?”
撒玲兒露出緊張的小表情。
之前勇氣貿然,敢直接穿婚紗表白,真到了兩個人獨處時,卻又那麼容易緊張。
由此,楚漢陽才覺得,之前認識的‘小金子’又回來了。
“你這麼穿,不冷啊?”
他笑笑着,眼神將她從頭至尾掃視一番。
“我……我不是爲了……爲了……”
撒玲兒緊張到結巴,但見他笑的一臉輕鬆,她氣乎乎的拍了他一把。
“你幹嘛笑啊……笑什麼拉……”
她說笑什麼…
其實,楚漢陽自己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就覺得很有趣。
突然被女孩穿婚紗表白了,還輕鬆打敗情敵。
把她從學校拐出來的時候,有一種搶婚成功的快感…
儘管,他並不太明確自己的心意。
“問你啊,今天鬧這麼大,想好怎麼收場了?”
楚漢陽挑挑眉頭,問她。
“就……就回去跟我爸爸說,取消婚約,因爲我們在交往。”撒玲兒回。
“我們?”
楚漢陽再挑眉頭。
“對啊。你不是答應了嗎?”
撒玲兒用手指了指他,又道,“你剛纔都……抱我了。”
“剛纔我要不做點什麼,你怎麼下臺?”
楚漢陽想說,她把陣仗搞那麼大,那麼多同學都盯着他倆,他要不答應,她不丟臉死了?
作爲一個男人,無論如何都該在那種時候給足女孩子面子。
所以他有那種表現……無可厚非啊。
“可是……你不想跟我交往嗎?”
撒玲兒的小臉當時就垮下了。
楚漢陽分分明明能從她細微的表情中,看出失望…
也不知爲何,那一刻,他的心突然亂了,不想讓她失望…
“我也不是那意思。我就是……還沒準備好。”
楚漢陽皺了皺眉,“你的告白……太突然,而且以前,我沒想過那方面。”
“那,你不喜歡我嗎?一點也沒有?”她問。
緊接着,楚漢陽更加明顯的從她的小臉上,看見滿到溢出的失落。
“也不是……可能有點。”
於是,也不知怎麼的,他下意識就吐了這樣的回覆。
“那,你是有點喜歡我嗎?”
撒玲兒的小眼神裡,終是閃出絲絲希翼,開心了幾分。
“我,需要想想。我之前,是真沒想過那方面。”
楚漢陽必須得耿直回答她,必須誠實。
感情方面,尤其男女感情……對他這種兵癡而言,反應很遲鈍。
“那你要想多久?”
撒玲兒輕輕顰起眉頭,問。
“給我幾天吧。我好好想想……”
“好吧。”
撒玲兒只得點頭答應,小臉落寞無疑。
“行了,別這麼喪氣。至少你今天穿了婚紗對吧?要不給你拍幾張照?”
楚漢陽輕按了按她的腦袋,順勢拐偏話題。
“不拍了吧……”
“下車,江邊風景好,給你留幾張照。難得今天這麼美…”
知道惹她不開心了,楚漢陽見不得她那副苦瓜臉。
所以,硬是將她逼下了車,讓她帶上笑容,在江邊凹造型拍照…
“哎,很美很美……特別美,別動啊。”
楚漢陽儘量誇她,儘量朝她笑,想帶動她的情緒,讓她開心一些。
不是說女孩都喜歡拍照嗎?
所以,他便用了這方法。
撒玲兒也確實是笑了,但不知是在強顏歡笑,還是真笑。
“來,我們來張合照,留個紀念。”
然後,他也提出要合照。
穿着一身規矩黑色保鏢服的他,跟一襲婚紗的撒玲兒站在一處,其實挺像新婚照。
相機裡補錄下的兩人,郎才女貌,確實有新婚夫婦的味道。
這張合照,倒是讓撒玲兒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我想要這照片,等會發我吧。”
她小臉紅撲撲的,幾分羞澀說道。
“行。回車上發給你,江邊冷。”
拍完,楚漢陽也很利索的將她送回了車上。
怕她凍着,他迅速打開車內空調,又脫下外套,給她披身上。
“別凍着,生病麻煩。”他道。
“嗯。”
撒玲兒乖乖點頭。
自告白後,她的目光便很是坦誠。
一直盯着他,分分秒秒都不曾離開過,把楚漢陽這大男人盯的都不好意思了。
“你坐着等會,我去給你買套衣服把婚紗換下來,這附近有商場。”
找了個理由,楚漢陽決定下車。
但開了車門後,他又折身回去,將手機塞到了她手裡。
“手機你拿着,照片自己傳。我很快回來。”
“好。”
說完,楚漢陽便鎖上車門,大步跑離。
身形,快到出奇…
他把撒玲兒一個人丟在車上,意說是爲她去買衣服,實際上,卻並沒有。
說來也巧,剛纔爲她拍照片時,正好拍下了對面的江邊碼頭。
照片稍加放大,就能看到撒家手下,正在跟對家接頭。
想也不用想,便知是違法交易。
因爲幾天前,他有聽聞過這場交易。
機會很難得,楚漢陽知道警方需要這種證據。
所以,他必須找個理由,把撒玲兒先撇開,才能給警方通風報信。
跑遠後,他從路人手中買了個手機,給警方撥了告密電話。
隨後,便躲在角落裡,盯梢着那場交易。
直至警方的僞裝人員趕到,直至交易被打斷,場面混亂,楚漢陽才收心回去。
返回途中,他也在就近店裡買了套衣服,送去給撒玲兒。
全程離開20分鐘,忙着趕回,他急出了一身汗。
但撒玲兒沒對他起疑,反關心備至,讓他鬆了口氣。
這是他第一次,在撒玲兒身邊時,貿然出去執行任務。
他以爲,撒玲兒沒起疑便不會有事。
可卻沒想到,當晚,跟撒玲兒回到撒家時,他就被撒家手下給強制緝捕了……
……
楚漢陽半年多的臥底生涯,在這天徹底終止。
軍事身份暴露,撒家碼頭的貨被劫,他自然而然成了首號臥底疑犯。
於是,他被關押在地下牢房裡,狠狠鞭打了二十多個小時,可謂命懸一線,遊走在死亡邊緣。
這一天一夜,蘸了鹽水的鞭子,一直在跟他的身體打交道。
一鞭鞭落下,留下一道道皮開肉綻的傷口,整個牢房,充斥着令人犯嘔的血腥味。
一日下來,楚漢陽已經被鞭打成了血人,生命力微弱,僅剩一息善存。
第二日晚,撒玲兒父親撒貝爾親自審他。
漆黑空洞的地下室間,撒貝爾站在一片陰影處,深深凝視着他。
那時,楚漢陽便知,他將會止命於這場臥底行動。
“S省特戰軍區,赤陽中隊總隊長,楚漢陽……知道我託了多少關係,才查到你這層身份麼?”
跟前,撒貝爾陰陽怪氣的念着他的軍事資料,拔槍,抵上他的腦袋,“楚中校,你說說,你怎麼對得起我女兒對你的信任?”
“她可是一直爲你磕頭求情,腦袋都磕出血了呢!”
撒貝爾陰冷說着,眸眼之處乍泄的鋒芒如刀般尖銳。
“你……你殺了我,讓她死心。”
楚漢陽氣息奄奄的啓口,一字一句吐出,口中隨之流下滴滴血珠。
他任務失敗,死不足惜。
可是,比起死,他更怕聽到她受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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