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凱萊曼的懸浮車去往“深夜羽翼”號的路上,愛麗絲注視着窗在淅淅瀝瀝的小雨平淡問出了這樣一個不容迴避的問題。
威普勒斯星球的氣候環境是很少下雨的,不過只要下起雨來就要持續足足一兩個星期時間,雖然都是朦朧的小雨而已,但是映襯着凱倫克里斯基地寂靜的夜晚,雨水在車窗上滑落的感覺還是具備着一種淡然的靜謐。
就像是被被悲傷籠罩的森林一樣…………
“被你看出來了嗎?原來如此,你的父親是醫生,熬夜這種說法肯定瞞不過去……沒錯,托維爾的身體狀況非常糟糕,即使在醫療先進的現在,嚴重擴散的晚期癌症也是沒有辦法治癒的,事實上現在的托維爾正在依靠藥物維持生命,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沒有繼續敷衍愛麗絲,也沒有掩飾托維爾重病的事實,在意識到女孩已經察覺了這個情況後凱萊曼就明白隱瞞是沒有意義的,所以一邊開車一邊在做出回答的貴族少年索性坦然承認了這一情況。
當然,他也沒忘記鄭重的對年僅十一歲的幽靈使提醒道:
“請不要和任何人說及這件事情,托維爾在“天穹之翼”的領袖地位堪稱精神標誌,現在艾尼雅拉王庭帶來的戰爭即將掀起整個艾文星系的動亂,我們天穹之翼還要抓住機會進行發展,在這個時候……托維爾還不能出事情,起碼在我的計劃完成之前不行”!
很嚴肅的告知了愛麗絲這些需要保密的注意事項,凱萊曼倒是並不擔心年少的女孩出去到處張揚,畢竟心性遠比同齡人成熟的“魔法少女”並不是那種任性的“熊孩子”,她很很明白“保密”的重要性。
只不過…………這樣的事情真的能夠一直保密下去嗎?他的“計劃”也能夠進展的那麼順利嗎?
說實話凱萊曼自己心裡也沒底,他現在只能依靠查理、潔拉、托維爾以及愛麗絲的支持壓制住琪雅克爾這個啓明之星第一基地執政官的質疑,然後儘可能加速完成在菲奧娜星球上要完成的事情。
爲了讓前進的步伐再快一點,剛剛結束會議的他甚至都沒有時間等待所謂的“明天”了。
“今天晚上你就在深夜羽翼號的艦艙裡休息吧,爲了保住菲奧娜家族最後的那點棺材本,我們需要連夜前往菲奧娜星球,等到抵達目的地之後,負責情報處理的潔拉和負責軍隊協調的查理會告訴你下一步行動的…………我並不是不想告訴你更加具體的計劃,只不過是因爲戰爭局勢瞬息萬變,所有的計劃都必須實時靈活調整才行”。
很認真的言明瞭接下來的行動並進行了解釋,凱萊曼的懸浮車已經通過了軍事區的安檢大門進入其中了,在這個位置上即使是愛麗絲也能夠看到停放在凱倫克里斯空港的“深夜羽翼號”身影,此時此刻,那艘巨大的驚人的艦船在傍晚的雨幕中就像是沉睡的巨獸一樣巍峨深沉。
“不用告訴我太具體的計劃,我不懂軍事更不懂得戰略,知道的太多反而容易分心,像玩遊戲那樣領到一個任務目標就去動手戰鬥才更有趣一些,故事背景什麼的……只要能夠對艾尼雅拉王庭進行復仇,你就告訴我我要殺誰、目標在哪裡、怎麼過去就好了”。
繼續注視着窗外的雨水一滴滴落下,輕輕撫摸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小幽靈的愛麗絲並沒有因爲凱萊曼的“不告知”而心生其他想法,畢竟她很明白自己的知識層次只是一個初中生而已,到了戰場上聽從專業人士的指揮遠比自以爲是的擅自行動更有效率。
不過在這個前提下,女孩可不會真的放棄思考變成天穹之翼的殺戮機器,事實上注視着凱萊曼的後腦勺時,愛麗絲接下來的話語就已經是一份近乎於威脅的警告了:
“這個世界是殘酷的,隱藏在光明下的黑暗數之不盡……這是父親從小就告訴我的話語,而我也沒理由讓里奧揹負“正義使者”這樣沉重的負擔,所以……如果你們要做某些過於“不正義”的行爲的話,最好還是不要讓我發現的好,因爲如果有着太過殘酷的事情出現在我面前,我也是可能衝動和不理智的,畢竟……里奧的力量是那麼強大,你明白這代表着什麼意思吧”?
“…………”
“相信我愛麗絲,天穹之翼心終究是一個以“正義”爲名的起義軍組織,天穹之翼的士兵也沒有被芯片控制大腦和情感,這種性質的組織在起步階段就主動去幹“壞事”純粹是自毀前程,所以除非實在萬不得已,不然你憂慮的事情就不會存在,至於正義使者什麼的……也許未來有一天你會被許多人賦予那樣的神聖形象,但是我想不管到了什麼時候,你肯定都不會在乎那種無趣且華而不實的中二稱號吧”。
聳聳肩繼續開車駛向遠處的“深夜羽翼號”飛船,面對愛麗絲言辭鑿鑿的警告時,凱萊曼的回答還是很輕鬆的……至少在表面上很輕鬆,甚至他還如同變魔術一樣從懸浮車抽屜裡拿出來兩塊包裝“簡約”的小餅乾淡然遞給後座的“魔法少女”道:
“嚐嚐天穹之翼自家工廠生產的小餅乾怎麼樣?提子味和蜜桃味都有,雖然沒有太高的糖分配比,但是我個人覺得這種酥脆的口感還是挺適合小孩子的”。
“…………我可不是小孩子”!
不客氣的接過了兩塊“小餅乾”,愛麗絲也沒忘記反駁凱萊曼對於自己“小孩子”的說法。
當然了,配合小女孩一口把餅乾扔進嘴裡的俏皮動作來看……這份“不是小孩子”的言辭在這一時刻可真是太沒有說服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