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內力

袁亮閉上眼睛,經過上次傳授“宇遁”步法的事情,袁亮覺得老師教自己的方式很特別,並沒有傳授自己任何口訣、心法之類的東西,一方面原因可能是擔心自己領悟太慢,耽誤時間,另一方面,雖然師徒二人可以心靈溝通,但是有些字眼經歷千年變化,意義已經改變,有可能產生錯誤的結果。老師通過營造環境的方法讓自己感悟,無疑是明智的,看來有時候確實是無聲勝有聲啊!那這次,會有什麼出現呢?

袁亮遵從命令坐下,馬上一段音樂傳入耳朵,起初只是一隻遙遠的笛子在輕聲嗚咽,袁亮注意力慢慢跟着笛聲,突然發現自己置身在一片濃霧之中,袁亮起身,伸手一撥,牛奶白的濃霧便劇烈攪動起來,好像如有人在上方不停的抽取一樣,濃霧迅速升到空中,一絲不剩。袁亮仔細打量自己所處的這片環境,金燦燦的黃沙一望無際,無論哪個方向都是一樣的景色,袁亮向前踏出一步,天空中的巨大團狀濃霧便飛臨袁亮上空,牛毛一般的細絲向下飄灑,落到黃沙上,化爲翠綠的小草,以袁亮爲中心,瘋狂向外擴散,綠草快速的生長着,袁亮覺得自己都可以感覺到那強烈的生命力,綠色一直延伸到無限遠,直到袁亮的目力難以達到。

這時好像馬頭琴的旋律響起,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沒等袁亮回頭,一匹黑色的駿馬從他身旁擦肩而過,緊接着第二匹、第三匹……數不勝數的駿馬都向着袁亮注視着的方向奔涌過去,一道洪流橫在綠色的大地上。當最後一匹馬跑過,景色再變,前方的馬匹都悠忽變爲萬道陽光,最遠處,一輪紅日正在升起,袁亮身處白雲深處。突然陽光刺眼,化爲一支支箭矢,把雲氣一點一滴擊碎,也把袁亮擊碎。

此時鼓聲清晰響起,袁亮聞到一股香甜的味道,一望無際的金色麥田在徐風的吹動下,陣陣麥浪向着袁亮涌動,在袁亮不注意的背後,一道金色的巨浪正在匯聚,前進、前進——十幾米的巨浪把袁亮淹沒。

“鏘——”的一聲,類似古箏的聲音響起,袁亮正站在蔚藍的海水上,下方正是他自己的倒影,袁亮低頭凝視,突然一道火焰噴出,緊接着從不同位置噴出不同高度的火焰,顏色各異,紅色、藍色、黃色、白色、黑色……衆多火焰交融,袁亮和所處的世界化爲烏有。

“這世上的內力因人而異,沒有相同的一種,即使是同胞兄弟姐妹或者是父子、母女,也只會是相似,而沒有真正相同的存在,正如沒有相同的兩片葉子一樣。這是我的內力。”袁亮看到麒終的右手上漂浮着一團黑色的東西,漆黑的異常,彷彿還有氣息在環繞、升騰。

“我稱我的妖力爲黑玉。”

“黑獄?!”

“也可以稱作黑獄。”

“那我也可以這樣嗎?”

“當然可以!試着讓你的內力出現吧!”

“要怎麼樣才能出現呢?”

“內力要等到修爲到了一定階段,才能外放,有的人終其一生,也不能達到,有的人可能數月就可以,是勤奮的結果也是天賦使然。而你,因爲種種際遇,內力修爲已經非常可觀了,只是不能運用罷了。要達到內力外顯的地步,必須要能通過靈魂使用內力才行,使用靈魂作爲途徑是內力外放的唯一方式。現在好好想一想,你的靈魂爲何而存在,用你的心來回答!”

袁亮靜靜的想着,自己蜀山被救,爲了壓制殭屍的變異而接受八極鎖的種植,爲了躲避那個“她”搜索而避居鎖妖塔,爲了不瘋掉而穿越到千年之前……

“我是爲了什麼呢?一直在不停地向前走着,朝着不知道的方向,即使磕磕絆絆、即使不斷跌倒!”

一縷微風吹動麒終的黑袍,袁亮想到了,前往蜀山的路上,他和劉一併肩看竹海的情景,“自由的、風——自由!我是想要一種不傷害他人而又不被別人傷害的狀態,我想這應該是自由吧!”

回顧着重重往事,袁亮以平靜的口吻說道:“我想有一天在燦爛的陽光下行走,不會畏懼未知的危險,我想有一天在寧靜的夜晚漫步,面對危險能夠挺身而出,我想在某天一些人需要我的時候,我能夠做出讓他們露出幸福和滿意的微笑的舉動……就讓生如夏花般絢爛,死若秋葉般靜美——世界用畫面和我說話,我的心靈以音樂應答。在光與影的輪迴中跳動,在一個的世界中沉睡、在另一個世界甦醒,那生命長河中躍起的、名爲自由的靈魂之花,請應允我卑微的呼喚、穿過重重的阻礙,於我的指尖,綻放吧!”

袁亮學着麒終的樣子,曲着左手,食指和中指的指尖並排向上,整個世界突然靜極了,一陣風颳過,幾片葉子被帶下樹梢。

“該不會失敗了吧?可能,我也不是一次成功的,看來要再試一次!”麒終這樣想着,想要開口說話。此時袁亮閉上眼睛,之前的一幕幕快速地出現、消失,直到那滔天的火焰將一切燃盡,袁亮驀的睜開眼,一團藍色的東西在他的指尖上升騰起來!

麒終心中狂喜,自己當初的決定並沒有做錯,眼前的這個人果然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好、很好!現在試着放在手心、並多釋放一些!”

“好的!”袁亮也是非常興奮,他仔細觀察着掌心的這團藍色光焰,“老師顏色不同,是不是所帶的屬性也不一樣呢?!”

“顏色跟屬性並沒有太多的關係,我的‘黑玉’是神秘和包容,能夠吞噬外來的別種內力,而你這藍色內力——”

師徒兩人仔細觀察,這團火焰發現並不是完全的藍色:藍色的只是它的內核,在藍色周圍還包裹着一層近乎透明的白色。“雙生?!”麒終吐出兩個字。

袁亮有些不解,“老師,您剛纔說什麼?”

“一些人的內力可能會有幾種不同的性質,修煉之人稱這種現象爲雙生。”

“那有什麼不一樣麼?”

“恩——有些複雜,現在先不談這些!不過內力始終是內力,讓我看看你這內力有什麼特性吧!照我的話去做,凝神、忘物,想象你的一絲內力是一根針,射向那邊那棵竹子!”

袁亮照吩咐把內力射出去,當針狀的藍色物質接觸到竹子的時候,這根竹子迅速被冰凍起來,通體冰藍,接着消失在袁亮眼前。“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不見了啊?”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的內力肯定有兩種特性,一種是可以冰凍的冰,一種是可以燃燒的火。本來火是不能從內力表達出來的,但是因爲有了載體——冰,所以——啊~~~看來這世界上的內力種類又多了一種啊,冰火。我還以爲今生只能看到光與暗特性的內力呢?!”

“不是水火不容麼?爲什麼我的內力可以呢?”

“這只是特徵而已,又不是真的水和火。剛纔說的光與暗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一根火把照亮黑暗,你能說火把就是光明麼?!只是說承受者的感覺而已。”

“感覺?”

“現在讓你找出一個正確的方向,東西南北,你覺得哪個正確呢?”

“都正確、也都不正確。我並沒有要去的方向。”

“是呀!正確是參照錯誤而來,正與錯只是參考的東西不同而已,這是萬物根據自己主觀得出的結論,並不是統一的。以後你行走這個世界,對於那些善和惡一定要自己多加思量!善惡也許就在你一念之間!”

“是!謹記老師教誨!”

“給他起個名字吧!響亮一點的!”

“藍色和白色混在一起——就叫他月白吧!”

袁亮和麒終一起看着這團名爲“月白”的內力,沉默不語,內心卻是萬千感慨。

“從今天起,我開始擁有可以保護自己和珍視的人的能力了!”

“以後的路還很長,你會遇到很多困難和挫折,你一定要堅定的走下去啊!身爲我的學生,相信我的眼光,也相信你的品質!”

“我會慢慢努力,有一天回到自己的時代!”

“以後的事情,終於有一個人可以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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