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赫臻唐突地打斷了茜宇的話,一絲不忍迅速閃過,卻依舊鐵青了臉道,“朕知道了,何必讓太后這般操心?”
“是……”茜宇站起來,委屈難當。
皇后打圓場道:“這纔是,以後要記在心裡,謹守宮規,好好侍奉皇上纔是。”說着把茜宇推到了赫臻的身邊,茜宇不由得一陣侷促。
太后“呵呵”一笑,道:“瞧瞧這丫頭,哀家說她不過是個沒心眼的孩子,皇帝你說不是呢!”
“是!”赫臻應付道。
太后笑着對皇后道:“哀家有些乏累,皇后伺候哀家去歇息如何?”
“是!”皇后自然會意,連忙過來,轉身對茜宇道,“恬嬪,好好服侍皇上!”
“皇帝!”太后臨走時道,“剛纔哀家的話還是要記在心裡,家和萬事興!”
“朕記下了,母后好生歇息。”赫臻起身道。
太后笑而不語,由皇后挽着進去內殿,皇后至儀門處回首一望,卻是神色黯然。
赫臻跨步離開,茜宇無措立在原地,赫臻走至宮門時停下腳步,淡淡道:“回你住的地方去吧!”
“皇上!”茜宇喚了一聲,鼓足勇氣道,“臣妾想請您去馨祥宮坐坐!”
“朕不想去那裡!”赫臻背對着她,茜宇無法看到他的神情,他緩緩道,“好好照顧臻昕就好了!”
“皇上!”茜宇的語氣變得堅定起來,她道,“小皇子想見見他的父親。”
赫臻嘆道:“朕想見的時候,自然會叫人抱來。”
“皇上!”茜宇喚道,“臣妾想見見您,臣妾想再爲您衝一杯安逸茶!”
“不要說了……”赫臻道,“朕叫你回去,難道你還是要忤逆朕的旨意嗎?”
茜宇再沒有喚他,而是提裙跑上去攔到他面前,赫臻沒有料到她會過來,於是臉上疼惜、不捨、無奈統統進入她的眼裡,兩人四目相對,一時無語。
茜宇紅脣微啓,聲不傳六耳,卻直直進入了赫臻的心裡,“臣妾說過,千金擔願爲皇上分擔。”
赫臻再也無法僞裝自己,頷首高聲道:“滕廣,擺駕馨祥宮!”說着一手摟住茜宇,快步離去!
車輦上,兩人熱烈擁吻,至宮門,赫臻抱她入宮,近黃昏,兩人相依牀榻。
終於從淒涼中醒來,茜宇的身體彷彿重新注入了溫暖,她緊緊依偎着赫臻,擔心他下一刻就要離去。
許久,赫臻開口道:“那日朕實在出於無奈!朕傷了你,也傷了你的心。”
茜宇微笑着,輕輕搖頭,不言語。
赫臻撫摸着茜宇的秀髮,疼惜道:“怎麼不說話!”
那一日茜宇分明在赫臻看自己的最後一眼中看到痛苦,可是之後他派人來奪走孩子,自己的心都涼了,便無暇再去思索,冷靜了幾日,方纔隱約覺得不對。太后那日勸解中所說的一切,讓她更加肯定了赫臻的用意,到如今,茜宇沉靜於赫臻對自己的疼惜之中,沉浸於這份幸福之中,“臣妾只想靜靜地守着皇上!”
“宇兒!”赫臻垂首吻她,低聲道,“朕想過了,朕需要你!”
茜宇擡頭看他,微笑道:“臣妾等的就是皇上這句話!能夠陪您在梨花樹下細數人生,臣妾就要與您共進退。”赫臻一陣動容。
“皇上!”茜宇問,“您接下來預備怎麼做?”
“朕這樣一鬧,你猜太后會怎麼想!”赫臻問道。
茜宇眼眸靈動,笑道:“臣妾想聽皇上說?”
“呵呵!”他笑道,“太后那麼聰明,想請君入甕實在太難!但是主動和被動不過一線之間,宇兒,朕要你向太后示好!”
“示好!您是說示好?”茜宇爬起身看他。
赫臻點頭道:“不錯,如果朕猜得沒錯,太后一直都希望能夠拉攏你,畢竟你們沾親帶故,把希望寄託在你身上,總比委託別人來的強。你看如妃,她再怎麼逆來順受,依舊不過得到個協理後宮的權利。”
茜宇點了點頭,垂首道:“其實臣妾也是這麼想得,那日從坤寧宮回來的路上,蓉嬪姐妹二人對臣妾出言不遜,依着平日裡,臣妾一定不會計較,但是那天……”
“那日怎麼了?”赫臻笑着道,有些好奇。
茜宇不好意思道:“臣妾拿出六嬪之首的氣勢,罰她在雪地裡跪了兩個時辰!”
“呵呵……”赫臻笑道,“朕還以爲你把心裡的怨氣撒到別人身上呢!心想怎麼宇兒不能體諒朕的心情嗎?”
“皇上您知道……”茜宇驚訝道。
赫臻寵溺地將她攬入懷中,“就如你細數朕離朝的歲月,這幾日你吃穿如何,朕都一一知曉,更不要說光天白日把人家撂在雪地裡了。”
茜宇嘟着嘴依在赫臻的懷裡,呢喃道:“皇上您尚且知道這件事情,難道太后就不會知道嗎?如果臣妾不把她撂在雪地裡,指不定太后會怎麼尋她的麻煩呢!”但茜宇突然覺得,她們之所以來冒犯自己,定有其他的原因,就好比當初緣亦帶着自己闖入瑾貴妃的浮雲亭,那時緣亦是奉了太后之命欲藉此讓自己引起皇帝的注意,而如今蓉嬪她們……
“這麼說來,宇兒還是大善人嘍?”赫臻笑道。
“這是自然的!”茜宇笑着道,心中卻苦笑,如今的我爲何會這樣想別人?
笑聲過後,赫臻嚴肅了神情,低聲對茜宇叮囑了一些,她含笑點頭表示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