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這種地方我們不應該來吧?”
“小鬼怕了?難得來一次怎能不領略一下淮河岸邊的胭脂水粉,來吧,你也該學着長大了。”
“這樣就能長大才怪?”
“不試一下怎麼知道呢,走啦。”
蘇三拖着君然上了沿江的一艘船,這艘船實際上是一個伎院,名爲‘倚欄歌榭’,在陳州城算得上是有名的青樓,姑娘們一個賽一個的俊俏,一個比一個能歌善舞。蘇三叫了位姑娘給君然陪酒,小鬼卻只顧自己喝酒,不與姑娘搭話。
“怎麼?嫌人家姑娘不夠溫軟?那小三就陪公子喝幾杯吧。”
蘇三被人認出是女兒身便自稱是君然的丫環,所以此刻蘇三稱君然爲公子。
君然白了他一眼:“你少喝點,一會兒耍起酒瘋來誰管得了?”
蘇三尖着嗓子,嗲聲嗲氣道:“公子你可小看了小三的酒量。”
“不理你了,總沒正經。”
君然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蘇三覺出了君然有些不悅便不再打趣,“怎麼,不開心?既然不喜歡主僕遊戲那我們就換個玩法,換成我經常和朋友們一起玩的玩法。”
蘇三要了六個酒杯擺在桌上,倒滿。
君然不解,“幹嗎?”
“先幹三杯,接着再行酒令。”
“你平時就跟朋友玩這個?”
蘇三憨厚的笑了笑,“嗯,我初中時就讀的學校很亂,我又正值叛逆期所以就交了些愛喝酒的朋友。”
“就說是酒肉朋友就好了,看不出你還是不良少女。”
“哪有,那些朋友只是成績不怎麼好,喜歡玩樂而已,其實都是很好的人,良與不良不是靠成績說話的,是心田。扯遠了,我先乾爲敬。”
蘇三說完連幹三杯,君然無奈只好加入遊戲。
“你會行酒令嗎?”
君然答的乾脆:“不會。”
“不會也不要緊,我教你,咱倆就玩‘一隻小蜜蜂’吧。”
三杯酒下肚君然也來了興致,最開始君然對行酒令不太熟悉,被灌了幾杯,但小鬼很快進入狀態,兩人棋逢對手,玩得不亦樂乎。
“小鬼,來給嬸嬸笑一個,嗝。”
君然拉着晃晃悠悠的蘇三出了‘倚欄歌榭’,蘇三嘴裡還嘟囔着要繼續喝。
“說了讓你少喝,你偏不聽,還得我扶你回去。”
蘇三不理會君然的抱怨,繼續唸叨,“好久沒這麼喝酒了,讓我想起了我年輕那會兒的事。”
“你現在有多老,總說的自己七老八十了似的。”
好不容易君然把蘇三拖回客棧,安置好蘇三,君然也有些醉了,準備回屋休息。
“再陪我一會。”
“你醉了,要好好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
“君然。”
“嗯。”
蘇三笑,“這不還是留下來了,……君然,是不是天使呢?”
“……”
蘇三趴在桌子上,兀自嘟囔着,“一不小心從天上掉下的天使,和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相遇,然後兩人一同旅行,天使愛上了美少女,美少女也愛上了天使,但是天使最終還是要回到天上去,就在美少女因爲天使的離開而傷心欲絕的時候,天使放棄了自己在天庭的身分,自願降爲凡人,從此與美少女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唔,劇情俗套了些,不過內容充實充實,加些情感糾葛、家族恩怨之類的進去也還湊合。”
“可我不是天使。”
蘇三眨眨眼睛,“誰說你是天使了?”
“……”
“君然是不是想回去了,這裡沒有你想要的東西,只是爲了證明一下維納斯的確是時光機就耽誤這麼多時間未免有些不值。現在天河有菱紗和夢璃在身邊也不會寂寞了,這裡本來就沒有咱倆什麼事。你想回去,咱們就回去,”
“你想回去嗎?”
蘇三扭捏了一下,“唔,我還沒見到霄哥呢。”
“……那就不回去了,等你看完你想看的人,我們再走。”
“君然你真好,或許你真是天使呢。”
“……只是,不知道到時候你還舍不捨得離開。”
“這有什麼捨不得的,我本來就是來旅遊的。”
“……你那麼喜歡這裡的美男子們……”
“小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喜歡欣賞美的事物再正常不過了,我又不會愛上他們。”
君然語氣戲謔,“你不會?”
“當然不會,愛上跟自己不同時空的人,你當我腦袋繡逗了?嬸我可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粘衣的主,哪會見一個愛一個,又不是年輕那會兒了。”
“又來,你才十八好不好。那……如果是我的話呢?”
“君然是天使,我可不想變成八點檔的女主。”
“我都說我不是天使了,誰讓你當八點檔女主的?”
“那也不好,君然太小了,比我小三歲,豈不是要我照顧你一輩子?”
“……我比你大幾歲你才能接受呢?”
“唔,一到十歲吧。怎麼?你會變身?”
君然氣絕,覺得自己就是在對牛彈琴,“你想什麼呢?變身,變成什麼?”
“變成……超級賽亞人什麼的。”
“……又在鬼扯,你等我,在我比你大之前不許喜歡上別人。”
“小鬼,你比我小,就一輩子比我小,當我喝醉了就沒常識了麼?”
“那你就不用管了。”
“好吧,看在你還有幾分姿色上就收了你好了,記得不要跟其他哥哥弟弟們打架。”
君然氣得直翻白眼,“哪來的哥哥弟弟,都說不許你喜歡別人了。”
“唔,我沒聽見。”
“你少裝,明明聽見了。”
“我醉了。”
“又來,跟你說這麼正經的話的我纔是笨蛋。”
“君然笨蛋。”
“你想氣死我啊?”
君然終於受不了蘇三的胡攪蠻纏,準備回房休息,一開門,菱紗和夢璃、天河正上樓。
“你們倆個跑到哪去了,害我一頓好找。”
一瞬間君然的憤怒在菱紗的憤怒面前顯得微不足道。
“那個,小三拖着我去喝酒來着。”
菱紗怒火未消,“想去哪裡打聲招呼也好,害人擔心,以後再這麼亂跑你們就死定了。”
菱紗一訓完話,天河就急着跑進屋裡報喜,“小三,我今天買了一個很漂亮的人。”
“好小子,有出息,不愧是我一手帶出來的,花了多少錢?”
“那人說不要錢,只要我們幫她做件事就可以。”
“以工代酬?乖乖,你都可以出師了,說說怎麼服侍那人的,嬸我都還沒享用過就被人搶了先,失策失策。”
然後。
蘇三帶着一頭包乖乖爬上牀睡覺。
菱紗怒斥,“你想把天河教成什麼樣子?”
夢璃聲援,“雲叔一定不喜歡你教天河這些。”
天河迷茫的撓頭,“小三的話我不太明白,爲什麼你們都這麼生氣?”
君然拍拍天河,“不明白最好,她活該,不用理她。”
夜深,蘇三睡得正香被人拍醒。
“唔,幹什麼?太陽公公都沒起牀呢……”
天河的聲音,“小三,我今天買了一個很漂亮的人,答應她要幫忙的,現在該走了。”
菱紗道:“要給你說幾遍你才記得住,你沒買下人家,只是幫忙而已,小三想睡的話就繼續睡吧,我們幾個去也差不多夠了。”
蘇三一骨碌爬起來,“別,我去,我去看看小天買下的美人什麼樣子。”
在路上菱紗給蘇三講了講來龍去脈。天河跟夢璃誤走誤撞遇到一位女子,那女子自稱琴姬,與陳州首富秦家的公子相愛並結爲連理,但琴姬做不來大家閨秀,也就不得公婆歡心,因一次口角,琴姬一氣之下離開秦家,遍走江湖,求仙問道。劍術大進的琴姬始終放不下秦公子,當她回到陳州時卻發現原本就體弱多病的秦公子因自己的離去鬱鬱而終。琴姬想要去相公牌位前上香,卻被秦家阻撓,而不得行。琴姬得知相公去世的消息時,因責怪自己任性的離去而發誓再不用這一身的武藝,卻不想因此誓言而無法祭拜亡夫,所以終日在陳州街頭彈琴,以期遇到心地善良又身懷武藝的人來幫忙,然後她遇到了天河,天河也就一口應承下。這些事原本蘇三早就知曉,但還是認認真真聽着。
一行人來到湖心島的千佛塔,在塔前的樹林裡找到已等在那裡的人。
“幾位能出手相幫,琴姬定會銘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