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海神的財產(30)

現在的愛莉雅,她的意志就和這個的世界一樣的瘋狂而且混亂,她都快要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了。

呆在這個神話生物的肉體當中,她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都要完全地被化作一體一樣。

她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這個世界的「愛莉雅.畢特」,還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愛莉雅.德比」。

不過到底答案是那一個也好,她都得要做一件事,那就是生存下去,活到去最後,至於自己到底是誰?這一個的問題,很重要嗎?

正確來說,兩人的意志互相混合,互相影響,兩人的性格人格都被對方所扭曲,改變,只是還沒有真正地合在一起而已。

「所以,我還真是不喜歡和明明什麼也搞不清楚的人,但卻裝作什麼也想起了一樣的傢伙談話,因爲這樣會很累,而且怎樣說也好,不懂裝懂的事實也是沒有改變,也就是說,就算再談下去的話,結果也不會有變化。」

魔人愛莉雅雖然已經化身作爲深潛者…不,又或者是更加恐怖的神話生物,但是在那非人的外貌中,卻又似乎是微微地嘆息了一下,就像是在煩惱著,到底應該要怎樣,纔可以把眼前這個人擊倒,然後好好地送他走。

魔人的目標非常清楚,那就是令到對方安全地從這個小島上離開,也就是這樣而已,但前提是,她不會在船上。

事實上,魔人愛莉雅最初的劇本已經給了自己死亡的部分了,如果不是某個該死的魔導書在阻礙她,封印了她的意志。

不過,現在的魔人,已經完全壓制了愛莉雅的意志,魔人愛莉雅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來行動,只是令人崩潰的是--這個世界竟然也快要去到壽命終結的時候了。

畢竟這本來就只是在諸空間之間的邪神施放的魔法而創造出來,一個虛幻的泡沬而已,即使加裝了穩定用的魔法齒輪,令到世界更加完美地向著預定的目標運動也好,在愛莉雅的亂來之下引發的崩壞,早就已經超過了齒輪系統的容錯率了,那不斷在崩潰,引發了虛幻之泡的病變。

因此,重新演戲也是已經無能爲力了,魔人可以做的是,就是強行把對方的決定粉碎,用暴力把所有的東西都安排好了。

本來很順利,如果不是因爲眼前這個人,魔人愛莉雅的魔法根本就沒有辦法攻擊對方…不,正確來說是,這隻會令到對方更加清醒而已,所以,魔人第一次對約翰使用魔法之後,纔會被本能所支配,無法對其使用魔法。

身爲亡靈的魔人,當然沒有辦法反駁身體當中強大的邪神之力帶來的本能。

畢竟,亡靈這樣的東西,本來就是被自己的本能所支配,即使魔人愛莉雅表現出更高的理性也好,實際上面對身上的本能,她的自由意志根本就一點的用處也沒有。

她的意識,實際上就和邪神的人格一樣沒有意義。

而約翰當然也是已經看出了魔人所要做的到底是什麼,他不滿地皺起了眉頭說。

「不懂?對,也許我的確是很多不懂,實際上我更加不知道,事情的最初到底是怎樣,這個的小島到底是什麼的一回事,什麼也不知道,可是我的內心卻非常的明白,自己到底要幹什麼。」

「那就是,就算是打斷你的四肢,打到只是剩下一口氣也好,都要把你帶走。」

「你這到底是在救人,還是在殺人啊,算了,不管了,如果你真的是想起了所有的話,的確,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會如同是你所想的一樣運轉,可是,現在並不是。」

魔人愛莉至似乎從約翰的雙眼當中感覺到強烈的意志,他並沒有說謊。

這個人,真的是做好了自己不合作,就使用暴力的打算,當然,魔人愛莉雅自己也是這樣想的,應該說,真不愧是兄妹嗎?

「另外一個我,你會借你的力量給我嗎?」

「不,雖然你纔是這個身體的主人,又或者我們實際上是同一個人也說不定,但是,我還是想要活下去,我纔不想要殺了,已經想要當死者,那是你的事,我只是想要生存而已。」

「誰纔想要去死,我可是活人來的,以前是,現在來,未來也是,想要去死的話,留給和死去的我說吧。」

愛莉雅果斷地進行了回答,這一次因爲太大聲,所以約翰也是聽到了,於是約翰帶著疑問地發問了。

「你是…」

「我?我也是愛莉雅啊,和這個人是同一個人來的,也許吧,實際上,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一回事,只是一覺醒過來,就在這個的身體裡,只是去到了最近,似乎是這個身體的主人醒過來了。」

當然,沒有回想起所有的約翰,自然也是聽不懂的,因此,魔人愛莉雅進行了一個的解答。

「能聽我說一個的故事嗎?」

「故事?」

魔人愛莉雅沒有等到約翰的回答,就自行地自說自話了,雖然約翰的確是用使用暴力的覺悟,但有覺悟和有能力是兩回事,他根本就只是一個的人類,人類又怎麼可能會有力量去阻止眷族?

「這只是一個的比方而已,很久很久之前,有一首的船隻從大海移動,但是它的零件在時光的當中慢慢地壞去了,於是,船員們就一路地更換零件,一路地前行。」

「最終,去到了目的地,但是這首船已經沒有任何的一個零件和本來的相同了,而這首的船,它就是名爲來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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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世?」

「嗯,而後來,有一個的人,他很懷念過去的那首船,於是,他把那些壞掉了的零件組裝,變成了本來的船,當然,這首的船已經是死去了,因爲它的零件都已經死去了。」

「它的名字,叫做前生,而他想要找的船,是今生。」

「所以?」

「所以,在你面前的我們,都不是你所期待的,而你所期待的,也不是我們所期待的,那麼,另外一個的我,你聽懂了嗎?他想要的是什麼,那絕對不是你所期望的結局,所以,把『波奇』借給我吧,這樣的話,來世仍然是來世,前生仍然是前生。今生的,在很早之前就已經不見了。」

魔人愛莉雅實際上是在和另外一個自己說話,於是,愛莉雅她也是已經聽懂了,因此,她作出了一個的決定。

「這樣說的話,來生,它實際上是和今生以及是前生也是沒有什麼關係的吧。」

「咦!?」

「也就是說,就算想要期求『今生』出現也好,這也只是前生和今生的事而已,因爲,它們是由一樣的零件所組成的,而這和我沒有關係。」

「啊…這下子糟糕了。」

魔人愛莉雅開始明白到什麼了,似乎是自己說得有些清楚了,所以……

「也就是說,這只是死者在彆扭,不想成爲生者,因爲它們是來源是同一個,但是卻又是兩個不同的存在,生者會被殺死而變成死者,死者也可以復活而變成生者,但是來生也只是來生而已,未來也只是未來,他們的只是過去的延伸,而不是過去的本身。」

愛莉雅已經明白了,她在這裡應該要乾的就是,幫助約翰去救人,還死者變回生者,這樣纔可以…等一等,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世界。

於是,愛莉雅開始地進行回想了起來,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果然…她已經明白到了。

「這裡,根本就只是某個人的夢境而已吧,對的,明明有這麼不合理的地方,爲什麼會沒有注意到的?」

「你會注意到,那只是因爲這個夢境的主人已經開始醒來了,他慢慢地醒來,所以你纔可以回想的了。」

魔人愛莉雅開始地回答,因爲,時間已經剩下不多了,因爲愛莉雅的關係,魔人愛莉雅的醒來比起預期的慢,而且似乎因爲有外來者的影響,令到夢世界的變數比起預期的多,這纔會令到情況變成這個的樣子。

雖然說是夢,但那實際上是魔法做成的幻象而已,在常人的理解裡,這也許和夢境也沒有什麼分別吧。

「夢境?」

約翰疑問地說出了這個的名詞,魔人愛莉雅就這樣回答。

「對,這只是一場的夢,是你和海洋之神『達貢』的夢境。」

「一旦我復活了,你就會死去,這是預先定下來的事。」

雖然魔人是不希望說出來的,但因爲愛莉雅的不合作,以及是對方的醒來比起預定的要快,魔人愛莉雅只能讓目前精神仍然算是正常的約翰去決定了,因爲如果是真正的他的話,決定什麼的就已經是可以想到了。

魔人愛莉雅不容許這樣的事發生,死者就應該死去,生者就應該要活著,讓生者死去,還死人活著,這從本質上就已經是弄錯了,魔人愛莉雅很想說教,但她知道,真正的約翰是不會聽的,她只好期待,這個約翰的人性比起自己想的要多。

畢竟,常人的常識不就是,讓死人安息嗎?復活什麼的,那只有瘋子纔會想的。想要長生不朽的人,更加是瘋子中的瘋子。

魔人愛莉雅默默地期待著約翰的常識,然而,以生存爲最大優先的愛莉雅,卻不能眼白白地看著魔人愛莉雅把事情解決,她可想要活下去,現在的她是活在一個死者的肉身裡,一旦死者再一次迴歸死亡,那麼很大的機會,她自己也會跟著一起去死吧。

愛莉雅怎麼可能會給這樣的事發生吧,因此,她也決定了好好說說話。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是你想想,爲什麼這一場的夢會存在?」

「你給我閉嘴!」

魔人愛莉雅也是快要被氣死了,另外一個的自己去幫手,那就算了,爲什麼還要來添亂?難道不知道這她已經是快要煩死了嗎?

因爲魔人愛莉雅纔是肉身的主人,因此,當她使用強大的意志去進行命令的時候,的確,那是對於愛莉雅產生出足夠的影響的,雖然不是太大,但令到她好好地閉嘴,這也是可能的。

「聽我說,約翰,你也只是想要活下去,不是嗎?別管這場夢境爲什麼存在,你到底想不想活下去。」

如果是正常人的話,根本就不需要考慮,只要直接回答「是」,那就可以了,想要活下去,不想去死,這不是很正常的想法?

約翰本來以爲,自己就是這麼有常識的人,可是他只是張開了嘴巴,但是聲帶卻又像是被卡住了一樣,發不出聲,好像已經忘記了,應該怎樣說話。

「……」

「活下去,這當然是想了,但也得要去看情況。」

約翰完全想不到,這樣的話竟然是出自於自己的口中的,但那卻又像是他心底裡的話一樣,令到他完全升不起要用常識去把這否定的想法。

「情況?」

「對,我的確是想要活下去…」

約翰的眼神越發越清醒,魔人愛莉雅也是開始感覺到不妙了起來,這並不是什麼好現像,這代表了,對方真的是要醒了,這一個人的常識已經開始崩壞了,也許在下一秒,於魔人愛莉雅的面前出現的,那就不是作爲常人的約翰,而是以這一個夢境的主人,巫師約翰出現的吧。

這個世界,是達貢所創造出來的泡沬,但是這個的泡沬卻又是從約翰的本質上延伸出來的。

也就是說,對方是這個夢境的主人也不是錯誤的解讀。

雖然這並沒有任何的權能可言,但是,魔人愛莉雅所害怕的,並非是夢境之主這個沒有什麼用處的身份,而是她所認知的哥哥出現。

達貢已經告訴她了,這是約翰向他的挑戰,身爲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深潛者,一個無比恐怖的魔人,用自己的生命來進行一個遊戲。

所以,她怎麼讓對方在這裡完蛋呢?就算她弄得復活魔法也好,都不會成功的,因爲邪神的魔法會阻止她,失敗了的結果就是死亡,魔人只是一個亡靈而已,對於她來說,復活這件事是沒有那怕是一點的吸引力。

因此,怎麼可以讓老哥因爲這種無聊的事情而失去性命?魔人如此地確信著。

巫師約翰並沒有復活人的魔法,這是無數年來的結果…不,正確來說是,他的魔法並沒有生出應有的作用。

因爲,死者復活的前提是,對方已經死去了,但是,魔人並沒有真正的死去,她被達貢所復活而支配了,本來死者復活術,就算是死去的人復活了,也可以再一次令到對方死去而在自己的面前復活的魔法。

而死者復活術的劣化版魔法,那就是各種不同的即死魔法,又或者是轉移魔法。

但是,怎樣強大的魔法,都沒有辦法可以令到一個被邪神所支配的魔人死去,因爲邪神掌握的魔法,比起約翰更加強大,面對邪神,約翰強大的魔法根本就不是對手,他的死者復活術,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甚至,即使沒有邪神的干涉也好,魔人的反抗都可以令到死者復活術失效,因爲魔人的力量同樣也是很強。

所以,巫師約翰除去了向達貢挑戰之前,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即使是強大得時間可依他一己之意膨脹、收縮,宇宙繞着他葳蕤的智力旋轉也好,都沒有辦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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