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對話已經向著一個奇怪的方向進發,艾露頓了一頓,沒有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了,同時,她也是轉換了另外一個話題了。
“雖然深潛者說是‘神’的眷屬,但是和索斯人這些擁有巨大咒力的怪物相比,他們簡直就弱得像是凡人一樣。”
艾露完全沒有把深潛者這些半魚人放在眼內,雖然他們的長相已經能用嚇人來形容,但是,他們卻絕非是恐怖之物,至少對於艾露來說,這些的下位種族根本就不過只是雜魚的等級。
就算是目前這種狀態,艾露都有看不起對方的理由。但就算是再弱的神話生物,那都是具有咒力的怪物,對於連咒力也沒有的常人來說,這的確是一種可怕的對手。
但是,這種可怕並適用於艾露以及九郎的身上。
九郎的身上充滿了咒力,那是來自於艾露的咒力以及自己的咒力結合之物,死靈秘法之主應有的力量。
就算並不懂得使用魔術,但只是令用咒力強化自己,那發揮出來的力量絕對是能用恐怖來形容的。
“別把我們和軟弱的人類相比啊,我們可是很強的。”
半魚人也似乎開始意識到眼前的人並非是能被自己隨意殺死,向“神”獻祭的麻瓜,而是擁有強大咒力的魔術師。
就算半魚人的數量根本就不少,而九郎也只有一個人是可以作爲戰力,從數量上來看,這並沒有令到深潛者覺得可怕的理由。
但是,如果光只是數量就可以作爲決勝的關鍵所在,魔術的研究也好,還是密武的修習都是沒有意義的。
不過,半魚人的這種話卻似乎是引來了某個人的注意一樣。
“你們很看不起人類嗎?”
說話的人是奈亞子,不過,目前的她並非是以邪神分身來到這裡,而是以一個麻瓜的身份出現在這裡。
當她說話的時候,那些半魚人似乎是發現到了什麼一樣,半魚那不祥的目光映照著奈亞子。
“你……這種資質,如果你是作爲魔術師而存在的話,說不定這一切就真的是我們的末日了,但是,現在你的才能卻可以爲我們所用,成爲父神達貢的……”
半魚人中似乎也有些的眼力不差,就算目前的奈亞子是以凡人的身份出現,但是那種超乎想象的資質以及才能卻能被看得出來,就算只是看穿了冰山一角,那都已經是了不起,超人般的才能了。
畢竟,那是邪神分身,並非是凡人而是“神”的存在,就算沒有進入到“神之領域”,但作爲邪神分身的奈亞子仍然可以從自己的本體裡借來力量,只要是存在於有限數的力量,那都是可以被借出來的。
對於常人而言,這就算說成爲“神”也並不過分。
“總是覺得自己被看輕了一樣。”
說完後的九郎就馬上行動了,其身姿就像是電光石火一樣,瞬間就出現在半魚人的身前,一拳揮出,瞬間就把一隻半魚人擊退,打回到大海當中。
可是在那之後,更多的半魚人開始了反擊,每一隻半魚人都擁有魔導書-祭刀,咒力的刀光在閃動,揮擊。
如果是在更早的時候,這種的攻擊對於九郎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不過現在,在咒力的充滿當中,九郎的反應很快,同樣整體的素質都出現了急速的提升。
在魔術的召喚當中,一把大刀出現在九郎的右手,手持大刀的九郎向半魚人發動了攻擊。
大刀與祭刀之間相撞,咒力的閃光也在半空中不斷地舞動,相遇。
半魚人手中的祭刀被九郎所召來的大刀擊碎了,這種只是靠魔術祝福而成爲魔導器的武器,和九郎手中那以構成鬼械神的材料而製造出來的大刀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
而且,施加在大刀上的魔術比起半魚人的祭刀更加強大,半魚人的祭刀在九郎的魔導器面前,那簡直就碎弱得和塑膠一樣沒有分別。
被輕鬆地打碎了,大刀的力量不減,狂暴的力量順著大刀的揮動而釋放,被刀氣觸碰到的半魚人也被切開。
血液從切口噴出來,混合了魚腥味的血臭瀰漫四周,被斬殺的半魚人越發越多。
在變成了魔術師的大十字九郎那完全沒有武術可言的攻擊當中,半魚人的反抗卻似乎是無力的,魔導器帶來的差距已經超越了凡人的武術可以拉近的距離了。
半魚人也許都是有充足經驗的戰士,但是,這一種的經驗卻不能幫助他們戰勝魔術師。
在帶有魔力的攻擊當中,半魚人一直以來的才能完全起不了作用。
在一個又一個同伴的死亡中,半魚人的腦袋也似乎理解到這已經不是可以用數量來碾壓的對手,而咒力之間的差距也已經不是可以用量來增加的。
像是半魚人這種質素的咒力,就算咒力再多也好,恐怕在死靈秘法之主的魔力中也只會淪爲被魔力所支配的士兵吧。
才能的差距並非是努力又或者是訓練之類的基本行動可以追得上的。
半魚人停手了,同時也和身爲死靈秘法之主的九郎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九郎的右手仍然持著染上了半魚人鮮血的大刀,魔力完全沒有平息地在波動,那簡直就像是因爲得到了血祭而喜歡的惡神一樣。
半魚人雖然退後了,但是纏繞在它們身上的咒力也沒有冷卻下去。
九郎並沒有追擊,而是一直保持這種姿態站在這裡,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得出,那似乎是連自我的意志也不存在般的眼神。
這當然是因爲,在戰鬥的時候九郎已經把自己的身體控制交到去魔導書了。
控制死靈秘法之主在戰鬥的人,並非是作爲魔術師的九郎,而是作爲魔導書精靈的艾露.艾吉芙。
“這個人類,很強啊,不過……也就是擁有這種魔力的對象才能成爲‘神’的祭品,你,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祭品,和那邊的小姑娘一樣,都是優秀的祭品,如果由你們來作爲血祭的主體,就算是‘神’也是會感覺到高興的吧。”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果你們還想要前往到印斯茅斯的話--在諸神的注視之下再見吧。”
半魚人在說完了這話之後,它們就放棄了在留在船上戰鬥的打算,它們向著大海的方向落下,瞬間就變得像是原生於海洋的生物一樣,在轉眼之間就已經再也看不到了。
這種的光景也不禁令人懷疑,自己剛纔到底是否在做夢,也許那不過就只是因爲接近邪神所在之地而產生出來的幻象之類的吧。
就像是在秘密結社試圖把拉萊耶的“神”呼喚出來的時候,諸地都有看到巨大的怪物的幻象發生。
這也許亦是同類的事情吧。
九郎這般想著,同時也解除了與魔導書的合體。
魔力瞬間就離開了九郎,迴歸到艾露.艾吉芙的那裡了。
不過,在船上仍然沒有變成幻影般消失的屍體,以及是半魚人的屍體發出的臭味都似乎說明了這並非是幻象。
不,如果是幻象的話,自己也是沒有可能會找到它是幻象的證據吧。
就算告訴自己,這不過就只是存在於某個人的狂想當中發生的事情,這都不可能會有任何疑問。
“那些深潛者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啊!”
九郎多麼希望從艾露的口中聽到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去點亮自己看起來已經變得“前途無亮”的未來。
但是艾露說出來的答案,這卻也不過就只是能帶來更大,更多的疑問而已。
“這應該是開幕禮吧。”
艾露給出來的答案令到九郎完全理解不能,他根本就沒有辦法理解到艾露所指的是什麼一回事。
如果是從字面上去理解的話,這也許並不困難。但是否去字面上的解讀去理解,這一件事本來就是最難理解的事。
“這就是字面的意思啊,九郎。”
“嗯,簡單而言,這就是一種歡迎儀式之類的東西吧。”
艾露倒也是很輕鬆地把這種明顯的事情說出來了,但對於九郎來說,這似乎並非是可以使用“輕鬆”這種說法就可以形容的。
這根本就是代表了麻煩的開端……不,首先爲什麼自己得要去到印斯茅斯呢?這到底是不是有些奇怪呢?自己好像沒有什麼不得不起的理由。
對於這個理由呢,解答者就自然是身處在那邊某個少女吧。
“如果這是以歡迎儀式來說,這也是太殘酷了吧。”
奈亞子看起來充滿了悲嘆,而九郎也突然之間擁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艾露展現出笑容,但是什麼也沒有說,更加沒有打算去幫助自己的術者的意思,她到底是站在那一方的,這一點完全就是無知之數。
“那麼,大十字先生?我想,你應該不會打算在現在離開吧。”
奈亞子凝視著九郎的眼眸,而九郎則是有一些想要回避的意思。
他看起來有些心虛,確實,他的確是有想要在這裡離去的想法,而且這種想法還要是非常強烈,強烈到連自己的理性都難以抑制這種的想法。
九郎覺得,如果自己真的是前去印斯茅斯的話,這肯定會有一種不好的,絕望的事情將會發生。
那是比起以往的事情而且更加恐怖的,更加令人感覺到恐怖的事情。
意識到這種可能性的存在,九郎就吞嚥了一口唾液。
他並沒有不得不去哪裡的理由,因此,對應的勇氣也自然沒有辦法拿出來了。
“嗯,這怎麼可能呢?”
但是,要是把自己真正的想法都說出來的話,這種的勇氣同樣也是沒有的。
像是這種要拋棄某個人而自己離去的話,九郎還沒有辦法說出來,特別那並非是陌生人。
仔細一想,九郎發現到一直而來也是自己給別人添麻煩,如果這樣就離去,當成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這也許是一件非常過份……不,這根本就是完全令人難以忍受的行爲。
“九郎……汝這種反應。”
身爲魔導書精靈的艾露,當然是看穿了九郎這種口心不一的行爲了。
(確實,不祥的預感是存在的。)
艾露並非是感覺不到存在於印斯茅斯的陰影,籠罩在那種黑暗當中的混沌,那種充滿了惡意以及狂亂的魔力,這簡直就是在告訴艾露,那裡是存在某種不得了的東西。
並非是魔術師又或者是普通的魔物,那是在那之上的魔物……甚至是‘神’,神明的分身之類的東西吧。
雖然那是一種令人不安的感覺,但艾露卻完全沒有任何恐懼,心神更加是連一點波動也不存在。
身爲魔導書精靈的艾露,本來就是爲了成爲貫穿邪惡的子彈而存在的。
對於邪惡的本身存在恐懼,這是一種不可能存在於艾露的心中的事情。
可是,如果自己的術者對於邪惡的本身存在恐懼,這並非是不能接受的事,因爲這是人類。
但如果面對邪惡除去了逃走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想法,這種的話,艾露可就會很失望的。
因爲,艾露的目的可不是要在邪惡的入侵當中活下去,更加不是想要逃生,又或者是活下去。
如果可以的話,就算是生命馬上走到去盡頭,只要可以把自己所看到的,自己看不到的邪惡全部消滅的話,那麼,就算是在此刻馬上死去,這樣的話,艾露都不會有任何遺憾,更加不會有想要從這裡逃走的想法。
艾露是絕對,絕對不會拒絕自己的使命也絕對不會去拒絕自己的義務。
不過,萬幸的是九郎並沒有做出令到艾露感覺到失望的選擇。
“沒事,什麼事也沒有,我完全沒有想過要走的想法,不過……說起來,我們去到印斯茅斯到底是幹什麼的?”
九郎想了一想之後,馬上就回答了艾露的疑問,雖然他並不知道艾露到底在想什麼,但光只是用常識都可以知道,這根本就不是自己可以走的時候了。
動動自己的腦筋,一個簡單的事實以及真~相都可以馬上浮現出來。
那些的半魚人似乎是潛入到深海的當中,而目前,九郎他正是在一首的船中。
那怕是半魚人已經退去了,但是,這仍然說明了深海就是半魚人的領域吧。
這樣的話,這就代表著從這裡逃走的這一件事,就和直接進入到敵方的大本營是沒有分別的事情吧。
這種的事情,就算九郎是很害怕也好,這也是不會做的。
當然了,選擇繼續前行這樣的事情同樣也是無比危險的事情,這種的事九郎也是知道的。
但看著艾露的樣子,她明顯地不可能會選擇退下來的吧。
以九郎對於艾露的認識,就算是面對那位黑色聖域的大導師,特利昂尊者也完全沒有害怕,仍然可以鼓起自己心中的勇氣向著敵方揮拳,揮灑著魔力的法術,用理性以控制魔力充滿亢奮的靈魂。
如果不是因爲艾露的話,九郎恐怕也很難堅持到這個時候吧。
所以,退下來的話最終也是說不出來了,比起退下去,狼狽地逃走,九郎還是比較願意和艾露一樣行前,把自己眼前的黑暗打敗。
就算前方擁有怎樣的危險,和那一次相比,這也許其實也不算得是什麼吧。
九郎只能這樣安慰自己,讓自己相信這一點。
“以前,以前的我沒有說過嗎?簡單而言,那就是印斯茅斯最近出現了反對派之類的事情而已,作爲我的員工,爲老闆排憂解難不是最應該的工作嗎?”
奈亞子說得剛纔的事情都似乎是沒有發生過的一樣,這看起來就只是單純普通的平亂時出現的保安之類的角色一樣。
但像是剛纔那種半魚人入侵的事情都發生了之後,這已經很難再令九郎產生出這種想法了。
這已經是神話事件的旋渦當中了,這已經難以離去了。
到底爲什麼,明明對方看到了這種事情的發生,但卻能把這種的怪異當成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魔術”才能嗎?
還是說,這只是單純的腦筋欠缺了一些而已?
(笨蛋,那是因爲在汝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人類的關係吧,對於她來說,這也許就連遊戲也說不上吧,大概,那也不過就只是平常也可以看到,那種無聊的光景吧。)
艾露心底裡想著,但是卻沒有把這種事情說出來,因爲這種的話,那肯定是說出來會比較糟糕吧。
“明明你都把斬魔大聖弄成這個樣子,又直接把我的別墅都毀滅了,把它化爲了廢墟了,可是我卻連一絲的怨言也沒有啊,難道……大十字先生你就沒有一點想要向著正處於麻煩的我伸出救濟之手的想法也沒有嗎?。
奈亞子流露出傷神的表情,似乎對方真的是做出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在這種時候,她看起來完全沒有盜用了別人身份的自覺,更加沒有想過自己所說出來的一切實際上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那實際上只是屬於某個被自己殺死的可憐之人的東西。
“其實呢……你的家也好,還是斬魔大聖也好,把它們毀去,變成了這種樣子的人,那根本就不是我,這完全不是我打爛的。”
就算九郎的心中是有少許,少許的抱歉,但要是把所有的錯誤都怪責到他的身上,這種的事情,他卻是有些難以接受了。
但是,奈亞子卻是卻以更加強烈的目光看著九郎,那種純粹的眼神卻令到九郎有少許的害怕,那真的是有一種害怕的感覺,九郎害怕著這種目光,這種眼神,這種沒有任何計算,只是單純地說出了一種事實的目光實在是無比刺眼,但卻完全沒有辦法迴避。
“那麼,又是誰讓你把它開走的呢?而我,可不記得什麼時候有給你使用斬魔大聖,如果沒有的話,這基本上也已經能說得上是盜竊的吧,更加不用說,由你所引來的‘黑色聖域’來襲這種事情,這是你由自己的意志下定了決心而做出來的決定,那麼,難道對於自己所做成的結果,你卻沒有想要打算負責嗎?就算是再沒有良心的人,這也得要有一個限度啊。”
奈亞子說得非常清楚,她完全沒有對於自己的說法存在任何的疑惑又或者是違心,她的目光非常純粹,這看得出對方的心中以及說出來的話都是完全一致的。
她對於自己的話並沒有懷疑,也沒有任何的扭曲,比起純粹。
這把九郎所想要說出來的話全部都抹殺了,明明想要找出來的理由都能用千言萬語來形容,但是,九郎卻又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個嗎……”
九郎似乎想不出應該說什麼一樣,他把自己的目光轉到去艾露的身上,那是求助的目光。
只不過,艾露卻似乎並不打算伸出救濟之手。
“哼?汝看著妾身幹什麼?”
艾露完全沒有打算救場,她並沒有打算爲自己的術者說話,這本來也是當然的,如果九郎還是在和一個人類說話,艾露不介意去向一個小女娃鬥嘴。
但是,艾露可是知道這不過就只是奪去了一個人類身份的怪物而已,如果不是必要的話,艾露連說話的想法也沒有,她根本就不想和邪神說話,如果不是因爲能力不足的話,艾露肯定就已經對奈亞子發動攻擊了。
現在也不過就只是暫時忍耐而已,等待到死靈秘法之主成長之後,這一切都可以結束,再也不需要忍耐,只是需要把自己所看到的邪惡一擊粉碎,這樣就可以了。
“沒有啊,我就只是單純想要看一看而已。”
看到了艾露根本就完全沒有打算幫忙,九郎總算是把這種希望完全砸得粉碎。
“那麼……大十字先生?你打算怎麼辦?是把我拋棄嗎?還是說又想要自說自語地行動,結果就把更大的災厄引來這裡?”
大十字九郎並沒有打算回答這樣問題,反而他提出了一個問題。
“其實,我一直也有一個問題想要問。”
對於九郎的不回答,反而想要向自己提問這點,奈亞子並沒有任何不滿的地步。
“什麼問題?”
她示意九郎接著說下去。
“這首船--”
“到底是什麼人在開船?”
九郎會有這種想法是正常的,不管是任何人也好,在看到了那些半魚人上船入侵,殺戮的時候,也是沒有可能維持平靜的吧。
那麼,爲什麼這首船卻是一直在前行呢?爲什麼,連方向也沒有改變就在前行呢?
九郎想要知道的,那就是這個了。
“沒有人啊。”
奈亞子給出了一個意外的答案,一個令到九郎感覺到無比意外的答案。
“你剛剛說了什麼?”
“就是根本就沒有人開船……這首船呢,本來就是自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