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林震道完歉的劍聖老人，又對着殷不救、古斯丁和柳飄飄再次拱手，雖然口中無聲，但是臉上的表情依然歉疚不已。 wωω✿ Tтkǎ n✿ ℃ O
俞滄海等人已經被徹底的震驚了。
他們想不通劍聖老人爲什麼會這麼做
但是他們的心裡都很清楚，他這麼做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一時間個個都在暗自轉動着大腦不停思付着，卻沒有一個發出半點聲音來，場上的氣氛在一時間顯得詭異無比。
劍聖老人做完一切，纔回過身來，一臉愁苦的表情，環視了衆人一眼後，用悲憤無比的聲調大聲說道：“諸位我們冤枉了風先生、冤枉了林長老、冤枉了凌絕頂啊”
這一下，衆人可就反應過來了，一時間譁聲大起。
“劍聖前輩，您老說說，這是怎麼一會事”
“是啊林震怎麼成了冤枉的了”
二十年來，苦苦糾纏的一條線索，使得各大門派的人，全都一頭鑽進了牛角尖裡面，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可是現在卻被人告之，自己等人一直來都尋錯了方向，走錯了路
這實在讓人太難以接受了，要不是說出這話的人身份太過崇高，估計有不少人已經忍不住的要破口大罵了。
俞滄海心中也是焦急無比，華山弟子和武林盟主的雙重身份，讓他在心裡頗爲的糾結，猶豫了半晌才硬着頭皮吞吞吐吐問道：“師祖此話從何說起，凌絕頂真不是兇手嗎”
劍聖老人眼皮低沉，一時間他的面容更顯悲苦，良久才擡眼道：“沒錯老夫四人一直都知道，凌絕頂社團的人，絕不可能是兇手”
跟他一起同來的幾位赫赫有名，如雷貫耳的武林元老們，一個個面部低垂，似乎無限悲苦，無限惆悵。
“師祖你把弟子等人都說糊塗了，何不把話一起說完呢”
在這一時刻，俞滄海突然覺得有點忐忑不安起來。
“是啊劍聖前輩，有什麼苦衷說出來嘛”
關海山也在一邊附和道。
劍聖老人環視一眼衆人，突然沉聲道：“因爲老夫也是凌絕頂社團的成員”
場中所有人都面部呆澀，如同被人按了暫停鍵一樣。
半晌
那顆被劍聖老人投放到人羣中的炸彈，轟然炸開
“這怎麼可能”
“是啊劍聖老人怎麼成了魔教之徒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俞滄海差點沒背過氣去，自己等人喊打喊殺的追緝了二十年的對方，不但光明正大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而自己的師祖，赫然就有一份子。
“師祖啊你老人家是不是老糊塗了，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如果是在平時，借他個葫蘆做膽，他也不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
但是現在事關華山榮譽，事關武林正道的面子，他這個華山掌門兼武林盟主，不得不慎重對待。
“劍聖老人沒說假話，貧道也是凌絕頂的人”
衆人驀然回首，只見一邊的崑崙耄老沖虛道長也站了出來揚聲道。
這一下輪到崑崙派中自玉虛以下的弟子，全部呆傻了。
不過有了俞滄海的前車之鑑，更何況在玉虛、沖虛之上，還有火雲老祖這尊大神的存在。
玉虛除了驚愕外，倒是沒有發表什麼疑問，有也放在心裡暗自嘀咕、暗自琢磨。
“貧道二人也是”
就在三木道長和智信大師面面相覷時，武當派的老祖宗元虛、元靈也雙雙站了出來。
三木道長看着自家的兩位師祖，也傻了。
而在他旁邊的智信大師，卻是很不自然的把目光瞥向了一邊的枯木大師。
後者察覺之後，回身難得的微微一笑道：“方丈多慮了，老衲並不是凌絕頂的人”
頓了頓又道：“這或許也是老衲的生平唯一之憾事”
“呃”
智信大師無語了。
就在衆人要麼呆傻無言，要麼議論紛紛中，三個老道一一走到了劍聖老人身邊，如同四棵勁鬆，傲然而立。
劍聖老人朝着俞滄海，用從未有過的和藹表情道：“如果你們認爲我們四人都證明不了凌絕頂的清白的話，儘管動手就是，我們絕不還手”
俞滄海哽得一翻白眼，差點沒背過氣氣，忙不迭的帶着華山弟子跪了下來，口稱：“弟子不敢”
元虛、元靈把掃向武當弟子。
三木道長也帶着武當弟子慌忙跪了下來。
接着是崑崙弟子。
先別說他們集合衆人，幹不幹得贏場中那四個老傢伙。就是幹得贏，誰敢動一指頭啊
那可是欺師滅祖，天地不容啊
六大門派裡，居然就有三個大門派碩果僅存的元老是凌絕頂的成員。
這已經佔了一半了，如果再加上丐幫，扯上天龍門的話，已經是大半個武林了。
劍聖老人看了一眼三派弟子誠惶誠恐的樣子，跟三個老道對視一眼，揚聲道：“三派弟子都起來吧這事情錯不在你們。”
三派弟子這纔在各家掌門的帶領下，一一爬了起來。
俞滄海猶豫了半晌，才唯唯諾諾道：“弟子有一事不明，還請師祖和三位前輩指教一下”
劍聖老人沉吟道：“你一定是想問，我們是怎麼進入凌絕頂的吧”
俞滄海點頭道：“請師祖替弟子解惑”
劍聖老人點了點頭，不再回話，來回走動幾步，似乎在回想往事。
良久才吐了口氣道：“二十年前，我跟三位道兄，相約出遊，一路逛遍了名山大川，正準備盡興而歸之時，我們四人卻遇上了六位奇人”
衆人都齊齊把耳朵豎了起來，聽劍聖老人講故事。
原來，四人當年遇上的正是結伴同遊的風無涯、林震六兄妹。
之所以被劍聖老人口中稱爲奇人，皆是因爲當時初遇六人的時候，他們一眼就看出對方六人，一個個都是武林人士。都有着一身相對自己本身年齡來說，算不弱的武功。
四人就動了結交的念頭。
以四人的閱歷，本是斷然不會狗眼看人低的事情。
但是四人的身份擺在那裡，心中那種折身相交的念頭，卻是存在的。
然而對方卻是不聞不問。
經過相處才知道，對方已經因爲志趣相投，而結拜了異姓兄妹的六人，居然都是隻知道彼此的姓名，出身來歷一慨無人過問。
四人微微愕然後，卻也由衷的欣賞對方這種灑脫不拘的豪邁性格，都不由的爲自己等人心中那點微微的齷齪想法而感到赧然。
尤其是後來越談越投機後，對方興奮之下，就把想要組建一個不問出身，不問來歷，只有交流的社團。這一個念頭，跟四人攤了出來。
四人當即表示，一定鼎力支持。
大家盡歡而散之後，各奔東西。
後來四人相繼收到消息，那時候的凌絕頂的雛形已然形成，四人趕到的時候，在裡面遇到了無數的奇人異士。
他們大多在某個領域中，有着卓越的研究，
而劍聖老人，更是在後來中發現，自己一向自負對於劍道的理解，居然比不上風無涯。
一比試之下，風無涯當即提點了他幾句，頓時如同醍醐灌頂一般。
讓他多年苦苦追尋，始終無法突破的關卡，一下子勢如破竹般一通到底。
終於成就了名副其實的一代劍聖。
雖然風無涯不承認指點過他，但是在他心目中，一直把風無涯當成了亦師亦友的前輩。
以風無涯的年紀，這份禮遇也着實當得起。
這樣一來，讓他在心裡對風無涯，更是由衷的敬佩有加，同時也對於對方的身份、來歷，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要知道，在認識風無涯之前，恐怕自己的劍道在武林中自認第二，絕對沒人敢認第一。
沒想到對方一個原本名不見經傳的人，居然達到了真正的以劍通神的境界，當自己的老師實在是綽綽有餘。
不過，在凌絕頂裡有一條雖然沒有明文，但是在私下裡大家都遵守的規則。那就是大家之間只限交流，除非自己本人願意吐露，一般都不過問對方的身份來歷。
“從那時候開始，我跟三位道兄都沉浸在那種氛圍當中，裡面星相醫卜、三教九流、包羅萬象，只要你想學的，就會有人指點你。別人不懂的，你懂的話，也可以指點別人，在傳授了別人知識的同時，也提升了你自己，每天都覺得很充實，也希望自己能夠在有限的生命裡，爲國家，爲人民留下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那纔是我們這些快入土的老傢伙眼中，真正的樂園啊”
說到這裡的劍聖老人，臉上那愁苦的表情全部拋到了九宵雲外，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緬懷。
跟他一樣表情的還有身邊的三個老道。
而衆人
大部分也都被深深的震撼了，不少人都覺得，似乎在這故事裡，有某種東西在觸動他們心底深處的那根弦，心中似乎有種想要噴薄而出，又不知道該怎麼去發泄的情緒。
終於
在劍聖老人與三個老道相視一笑中，把衆人拉回了現實。
“那個劍聖前輩，你說的可是真的”
智信大師問出了衆人心中所想。
畢竟這樣一個，不摻雜任何名利，只有互相交流，互相學習，共同進步的社團，實在是太理想化了。
給了在場大部分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劍聖老人難得的呵呵一笑道：“怎麼智信大師覺得老夫像是說謊的人還是信不過我們四位糟老頭啊”
這話雖然是用玩笑的語氣說出來的，但是分量卻是一點都不輕。
笑話
這場中站着的四位老人，哪個不是跺一跺腳，整個武林都要抖三抖的角色。
哪一個不是德高望重，甚至成爲了各自門牌裡的金字招牌式的人物。
如果智信大師敢說一聲不相信的話，恐怕立馬就得罪了三大門派，得罪了半個武林人物。
劍聖老人的話音一落後，智信大師在心裡暗自汗了一把，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
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怎麼在關鍵時刻居然問出了這麼傻的話。
當下連忙雙手合十恭謹道：“劍聖前輩言重了，您老人家這話，晚輩可是擔當不起啊”
衆人一時無語了，看來如果真如四位耄老所說的話，自己等人確實誤會了凌絕頂。對方並非衆人猜測的那種藏污納垢，圖謀不軌的邪惡教派。再說了，六大門派裡，就有三大門派的師祖在裡面混，難道自己的師祖還會朝自己的門派下手嗎那跟掘自家先祖墳墓有什麼區別
東方斷月環顧了一眼陷入沉思的衆人，站了出來，拱手道：“劍聖前輩，請恕晚輩無禮，有一句話不知可不可說”
衆人的眼光一時間，全部都投到了他身上，劍聖老人看了他一眼含笑道：“東方先生但說無妨”
東方斷月似乎略微猶豫了一下，才恭謹道：“晚輩聽了剛纔前輩所說的故事之後，晚輩對於四位前輩所言，自然是深信不疑的，只是似乎前輩說的事情，跟二十年前所發生的兇案，並沒有什麼關係啊”
衆人頓時啞然，一個個怔怔的看着他。
劍聖老人和三位老道交換了一個眼神後，都默然無語。
衆人的表情都盡收眼底的東方斷月，心中的底氣頓時更足了，微微站直了身子道：“換句話來說，前輩的人品我們自然信得過，但是前輩們沒參與那些事，可是無法保證別人沒去做啊”
衆人一時間全部回過神來，開始交頭接耳，切切私語起來，嗓門越來越大，終於又掀起了滿場的喧譁。
“東方先生說得有道理啊”
“是啊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恐怕劍聖前輩和三位前輩，是受了他人的矇騙了啊”
“沒錯剛纔劍聖前輩不是說了嘛他們那個什麼凌絕頂裡，有個規矩，不許問對方姓名來歷，那誰又知道他們是不是什麼隱姓埋名躲起來的魔頭巨孽”
“恩劍聖前輩爲人心地善良，恐怕被人利用了”
一時間，衆人都在紛紛議論起來，只是那聲音也太大了，頗有點含沙射影，指桑罵槐的樣子。
其實，三木大師、玉虛道長，這兩大門派的掌門還好，但是在俞滄海的心中，又何嘗沒這樣想過。
不過，那尊老祖宗就矗在那裡，迫於威嚴，心中就是有疑惑，也不敢問出來了。
當下也樂得通過他人之口，來表達心中所想，一邊冷眼偷瞄了一眼，想從四老頭那裡看能瞧出點什麼異樣不
可惜的是，四老是何等人物，哪裡會如此輕易的被人看出心中所想。
東方斷月眼看衆人紛紛附和，心中高興無比，表面卻不動聲色，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再次朝劍聖老人抱拳道：“劍聖前輩，您老人家也聽到了大家所言，前輩能否靜下心來好好想想，當時凌決定是否有什麼跟平時不一樣的舉動；四位前輩一個個高風亮節，有心人要瞞過四位前輩的話，恐怕不是很難”
劍聖老人和三位老道交換了一個眼神，皆齊聲在心中腹誹道：你這是把你爺爺當孫子哄啊
不過表面卻絲毫不露聲色。
劍聖老人嘆了口氣道：“東方先生還真是有心人啊”
這話怎麼聽在耳朵裡，感覺這麼彆扭呢
東方斷月心中打了個突，拱手訕笑道：“前輩過獎了，在下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劍聖老人點了點頭，也不跟他多語，轉首環視了一眼衆人，感受那如同實質一般的威嚴，衆人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一個個目光投向他，雖然還有疑惑未解，但是並不影響他們對這老人的崇拜和敬畏。
劍聖老人似乎滿意的扶了一下鬍鬚，那臉上的表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不是開始的那種愁苦的悲色了，而是換上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神采。
“諸位老夫以個人名譽做擔保，凌絕頂的人絕對不是二十年前那次慘案的兇手”
衆人一個個都默不作聲。
雖然有的在心中還有疑慮，有的還在擔心劍聖老人和三個老道的智商，是不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鈔票。不過一個個都很識趣的沒有再開口。
如果在劍聖老人以個人名義發了誓言的情況下，還出聲表示懷疑的話。
這就是對劍聖老人刺裸裸的侮辱，對華山派刺裸裸的挑釁。
東方斷月心中一團糟，有口難言，如果這時候再站出來的話，說不定一向跟他私下裡稱兄道弟的俞滄海，立馬就會對他拔劍相向。
劍聖老人似乎感覺到了他心中所想一樣，眼角含笑的看了他一眼，他只得裝傻充愣：我就是沒看見。
劍聖老人收斂了笑容，對着衆人道：“對於諸位剛纔的疑問，我可以毫不猶豫的告訴你們，爲什麼我這麼肯定，很簡單因爲當時各大門派發生慘案的時候，我一直都跟風先生和殷不救殷神醫在一起”
次話一出，衆人頓時恍然，連連點頭，紛紛表示深信不疑。
如果這時候還有人不識趣的出聲懷疑的話，那純粹就是找抽找死了。
不過
還真的有這樣的人。
“既然如劍聖前輩所說，那當時各大門派追剿凌絕頂的時候，他們爲什麼不主動站出來澄清事情呢”
衆人豁然擡頭，只見那一直來都不怎麼說話的修羅仙子，再次出聲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