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我突然大叫了一聲。
“怎麼了?怎麼了?”衆人叫着:“誒?任遠呢?”“任遠哪裡去了?”
“任遠被人踢下去了!”我大叫一聲,衝到陡坡邊上,下面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任遠所呆的地方本來就是陡坡邊上,衆人打他的時候不可能還拖到安全空曠的地方去,結果不知誰出腳的力氣大了一些,就把任遠給踹到坡底下去了。
衆人圍在陡坡邊上,一時間誰都沒了言語。
因爲這坡實在太陡,而且還有幾十米的高度,一般人摔下去非死即殘,更別說任遠已經被我們打成半死不活了,總覺得他生存的機率實在太低了。
大家正發呆的時候,吳海生突然問道:“吳濤,你看清是誰把任遠踢下去的嗎?”如果不出人命,大家怎麼玩都行,廢他四肢都不是問題,畢竟法不責衆。
可是一出人命,就該有人擔責任了,更何況公安局的還在這呢,出了人命可不是開玩笑的!
“沒看清楚。”
我也只能實話實說。
“你看清了沒有,到底有沒有人把他踢下去?”吳海生言辭閃爍地問着我。
我突然反應過來,遲疑着說:“也沒看清,好像是任遠自己跳下去的。”
衆人也跟着附和:“對對,是任遠自己跳下去的。”
吳海生說:“都散了吧,我們下去找找,看看任遠什麼情況了。”
大家一鬨而散,誰也不願留在這裡,都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一時間,人們嘩嘩地往外走。
葉雲和東子他們都圍過來,和我一起朝着樹林外面走。
我四處看着找宋揚他們,但是樹林里人太多了,根本找不到他們,而且強強和壯壯也找不到了,估計已經被人牽走。
到了樹林外面,我們隨便上了個車,轟轟轟地往回趕,都和逃命似的離開,只留下公安局的在後面處理後事。
車上,我給宋揚打了個電話,得知他早就坐上車了,準備去醫院給白依月處理一下傷口,然後再把她送回家。
我們這邊也是四處打電話,通知老肥他們都回學校,謝謝他們今天晚上的幫忙。
我和葉雲、東子三人則來到零點KTV,鄧禹、狗熊他們也回來了,果不其然,孫輝牽着強強和壯壯。
在辦公室裡,大家都逗這兩隻狗,說它們這次立了大功。就是不知道它們怎麼去到小樹林的,還知道從後面上去攻擊任遠,這兩隻狗簡直跟成精了似的!
葉雲也說:“那土坡確實很陡,也只有擅長攀爬的動物才能上去了!”狼狗不屬於攀爬形的動物,但強強和壯壯顯然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才能夠完成類似一些的高難度任務。
大家坐了會兒,宋揚總算回來了,說是把白依月送回了家。她的父母並不知道晚上的事,至於脖子上的傷,則隨便編了個理由糊弄過去。
宋揚抱着兩隻狗,當然是好一頓誇,還拿大餐犒勞他們,足足兩大盆的肉骨頭,兩隻狗都吃的很開心。
我們正說着話,突然有人敲門,孫輝過去一開,蘭姐怯生生地站在外面。
“不好意思啊,那兩隻狗不知怎麼脫了鎖鏈跑……哎?”蘭姐瞪大眼睛,看着辦公室裡的強強和壯壯,“原來它們回這來了,差點把我給嚇死,都快把文水縣找遍了!”
兩隻狗看見蘭姐,也是“汪汪”的叫,大概怕她再把自己給牽回去。
宋揚哈哈笑着:“到底怎麼回事啊?”蘭姐說:“誰知道怎麼回事啊,大晚上的姑娘們正待客呢,我無意中回到後院一看,兩隻狗竟然都不見啦。據我分析,它倆是踩着籠子跳牆跑了的!揚哥啊,我可不養它們了,簡直比人還精!”
“嘿嘿,你要養,我也不給你養啦!”宋揚開心地摟着兩隻狗的脖子,兩隻狗則親暱地舔着他的臉,感覺真跟親兄弟似的。
孫輝問:“揚哥,你不送狗啦?嫂子生氣怎麼辦啊?”
“不會的。”
宋揚摸着兩隻狗的腦袋,無限感慨地說:“回去的路上,依月就和我說,她要和強強、壯壯好好相處,讓我不用再把它們送走了……”這番話,兩隻狗好像也聽懂了,“嗚嗚”叫着往宋揚懷裡鑽。
就在這時,宋揚接了個電話,完了以後和我們說:“任遠沒死,不過摔的不輕,已經送到醫院搶救去了。吳局長說了,就算救活也得判個十年八年。”
衆人都沒太大意外,因爲綁架人質確實屬於重罪,而且他還涉嫌故意殺人,十年八年都算少的!對於任遠的所作所爲,我們對他已經沒有同情心了。
蘭姐走了以後,時間也不早了,我和葉雲、東子也準備回學校去。
下了樓,看見羅奔,打了個招呼。他問我們晚上的情況,我大概給講了講,羅奔說:“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我脫不開身,也是非常着急,只能給莊浩他們打電話,讓他們全力幫忙找人。”
“嘿嘿,實在太謝謝了。對了,明天就要考試,你準備的怎麼樣了啊?”
說到這個,羅奔一時啞然,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只能搖了搖頭。
其實想想也是,羅奔每天晚上過來上班,白天就算上課也是睡覺,學習上面能好了纔怪。
我說:“沒事的,明天考試以前,我把我的小抄給你一份,能抄多少就看你的造化啦!”
羅奔眼睛一亮,連聲和我說謝謝。
不得不說,我倆現在的關係真的好很多了。
在外面打了個車,葉雲問我小抄的事,我說我還以爲你不關心考試的事呢,小抄是讓班裡那些學霸幫我弄的,說是可以套到百分之八十的題。
葉雲說,聽着怪懸乎的,百分之八十?那是對人家來說的!你什麼都不懂,就是把書給你,你也未必會做那些題。
我說,你別打擊我自信行不?有了小抄起碼心裡有底啊!葉雲說,照你這麼說,有了原題不是更有底?
我感覺葉雲話裡有話,趕緊說,你丫到底什麼意思?
葉雲嘿嘿笑着:“回了宿舍你就知道了。”
回到宿舍,好多人都等着我們,以老肥居首。高二的也來了不少,一個個喜笑顏開的,晚上這事大家確實都出了力氣,而且最後也以皆大歡喜的結局收尾,確實該慶祝一下。
而且這次事件,也一舉打破我和年級其他混子之間的隔閡,先不說感情拉近多少吧,最起碼不像以前那樣互不搭理了。
我就說:“今天晚上謝謝大家了,本來是該好好慶祝一下的,不過明天就要期末考試了。咱們還是早點休息,等考完了聽我安排,保證讓大家嗨個夠!”
大家一片歡呼,這才紛紛去睡覺了。
我們三個也沒急着回宿舍,這事也提醒了我們,跑到高三找到張狂的宿舍。
張狂都快睡了,看見我們過來也很意外:“你們怎麼來啦?”
我很誠懇地說:“狂哥,我專門過來謝謝你的,晚上真是多虧你了。”
“咳,這還謝什麼啊,再說我也沒幫上什麼忙,任遠那孫子竟然不聽我的話——對了,他怎麼樣了?”
“摔的不輕,已經住院了,據說要判好多年。”
“嘿,丫活該。”
張狂說:“行了,你也早點睡吧,你們明天不是還要考試嗎?”
“行,再跟你說個事,我們考完試後想搞個聚會,狂哥也一起來參加吧?”
“行,我肯定過去,到時候聯繫吧。”
我下樓的時候,覺得渾身很輕,走路都跟飄着似的。
這是我入學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混的還算不錯,和高一、高二、高三的都關係不錯,總算有個老大的樣子了啊!
真的,我挺爲自己高興的,有點功成名就的感覺。
不光我這麼想,葉雲和東子也這麼想,他倆也都咧着嘴笑個不停。
回到宿舍,總算安靜下來,我問葉雲,你說的原題到底什麼意思?葉雲翻開牀墊,拿出一摞卷子來遞給我。
我打開一看,正是我們明天要考的題。
當時我就叫出來了:“我草,你什麼情況啊!”
葉雲嘿嘿笑着:“沒什麼情況,我去我舅的辦公室偷回來的,他正好是管這些東西的。”
東子也是樂的手舞足蹈,說是這次終於能給他爸他媽爭光了,考個全班第一給他們看看!葉雲說:“呸,可不敢考第一,否則也太明顯了,也沒人會相信的!”
我一張卷子一張卷子地翻着,相比小抄來說,這玩意兒纔是大殺器啊!又突然想起什麼,說道:“你有這麼好的東西,怎麼現在纔拿出來啊?!”
葉雲說:“你弄個小抄,還要做幾十份發下去,我哪敢早點把卷子拿出來,到時候還不整個年級人手一份啊?這哪是作弊,都是作孽啦,你這人優點是仗義,缺點是太過仗義!”
葉雲一番話把我說的怪不好意思。
我說:“行,這原題的事,光咱們三個知道就行。”
因爲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只把明天上午要考的科目弄了一下就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