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到五的時候,顧翰林就把陳雅給他的黑莓手機摸了出來。
數到九的時候,顧翰林已經輸完了號碼,只差最後按下撥號鍵了。
就在顧翰林要數十的時候,防盜門開了,門的裡面,趙芳玲裹着大浴巾,咬着嘴脣,用憤怒的眼神看着顧翰林。
“趙警官,你好,我可以進去嗎?”顧翰林的大拇指放在撥號鍵上,禮貌地問道。
“趕緊滾進來。”趙芳玲咬着牙說道。
趙芳玲簡直要氣瘋了,顧翰林催得太緊了,總共就給了數十下的時間,她別說打電話叫人了,就連穿衣服的時間都沒有,又怕顧翰林真的打電話給陳福州,所以只能匆匆地套上家居服就開了門。
等顧翰林大搖大擺地進來以後,視線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趙芳玲才猛然想起來,這套家居服非常的薄……她裡面沒有穿內衣……趙芳玲頓時尖叫一聲,捂着胸口就往臥室跑。
顧翰林怎麼可能讓她穿上衣服,他想要策反趙芳玲,挑的就是這個趙芳玲毫無防備的絕佳時機,真空着裝也是讓女人缺乏安全感的刺激因素,如果縱容趙芳玲穿好衣服,那就不叫措手不及了,策反的效果自然也要大打折扣。
於是顧翰林不緊不慢地說道:“趙警官,請你呆在我的視線範圍內,否則我立馬撥號……畢竟我也不知道你在臥室是不是有槍,萬一你直接安上*,出來就把我給打死了怎麼辦?我還年輕,我還沒活夠呢。”
趙芳玲頓時僵住了,臥室的牀頭櫃地下還真的藏了一把槍,雖然沒有*,但是用來威脅顧翰林是毫無問題的,如果逼急了,開槍殺人滅口趙芳玲也不是幹不出……但是現在被顧翰林一口叫破了,趙芳玲不知道顧翰林是事先就知道?還是沒有什麼暗示只是隨口那麼一說?
趙芳玲搞不清楚,她不敢冒險,所以只能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看着顧翰林。
顧翰林淡淡一笑,說道:“來,坐下來我們談談吧。”
“你起碼叫我穿一件衣服吧?欺負一個弱女子,你好意思嗎?”趙芳玲咬着牙說道。
“哈,你可不是什麼弱女子,趙警官,等閒三兩個人是近不了你的身的,你可別蒙我。”顧翰林隨手將黑莓手機放在茶几上,然後撿起茶几上的玻璃菸灰缸。
趙芳玲眼角的餘光頓時落在黑莓手機上,但是她不敢輕舉妄動,因爲她和顧翰林足有四五米的距離,而黑莓手機就在顧翰林的手邊,他一彎腰就能夠得到。
顧翰林掂了掂玻璃菸灰缸,兩手一發力,只聽“叭”的一聲響,巴掌大的玻璃菸灰缸竟然被他被掰斷了。
趙芳玲的眼角跳了跳,頓時不敢再有什麼多餘的念想了,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上,順手把大浴巾圍在胸前,遮擋一下。
在警校的時候,趙芳玲見過一個硬氣功高手,將五塊紅磚疊在平地上,單手一掌劈下去,五塊紅磚全部裂開……當時趙芳玲和同學都覺得這事兒不難,因爲從小到大見過的不少了,部隊裡類似的硬氣功尤其多。於是一幫同學也都嘗試單手劈磚,結果一根根差點兒把手給弄骨折,磚頭上連裂縫都沒出現一絲。之後一幫同學又把單個磚頭斜放在臺階上,結果七八個人試過以後,全都抱着紅腫的手掌痛哭,沒有一個劈斷紅磚的。
從那以後,趙芳玲就知道了,這看似常見的硬氣功,也不是誰都能學會的,她可以把跆拳道、散打、柔道、空手道、雙節棍……等等功夫練的像模像樣,對付一下流氓地痞還可以,要想單手開磚劈石,或者一指禪什麼的,那純粹是癡心妄想。
所以顧翰林這一下,徹底把趙芳玲給嚇住了,因爲她是知道厲害的。
“你想幹什麼,直說吧。”趙芳玲很乾脆地說道。
“我想探討一下你和馬奇警官的未來。”顧翰林淡淡地說道。
趙芳玲的眉梢挑了挑,一句話,就讓她明白了顧翰林的來意,他這是要招攬她,然後通過她招攬馬奇……這是要幹掉劉永貴的節奏啊,趙芳玲額頭上的冷汗開始冒出來了。
顧翰林間趙芳玲沒吱聲,也不知道她的想法,乾脆順着自己的思路說下去。
“我不知道你跟劉永貴的關係有多密切,我也不在乎,我只關心你怎麼選擇,”顧翰林淡淡地說道:“你應該明白,劉永貴已經時日無多了,他上頭不止有一個陳市長,第一個要對付他的就是黃永軍。”
“不可能,你不用嚇唬我,劉隊長是黃局長一手提拔上來的。至於你說的陳市長,我知道你和陳雅的關係,但陳市長絕不會聽你們的一面之詞就動劉隊長的。”趙芳玲平靜地說道。
“可不可能不是你說了算的,對了,你還不知道,”顧翰林笑了笑,說道:“在劉永貴叫你出來跟蹤我們之前,他在黃永軍的辦公室裡,拔出了手槍對着我和黃永軍,當時差點兒就開槍了。”
趙芳玲額頭上的冷汗頓時就出來了,尼瑪,劉永貴竟然敢對黃老大拔槍?這是要內槓的節奏嗎?對了,這一定是顧翰林的挑撥離間,一定是的。
顧翰林坐下來,從茶几下面摸出一塊抹布,一邊擦拭着玻璃菸灰缸,一邊淡淡地說道:“可能你以爲我是在騙你,挑撥離間什麼的,但你只要找人詢問一下黃永軍現在在幹什麼,你就明白了……對了,要是你有空的話還可以瞭解一下劉永貴的家人,恩,我的意思是他兒子,他不在乎你們給他陪葬,但是他的寶貝兒子,肯定會立刻送出國去。”
趙芳玲的心頭頓時開始發冷。
沒錯,顧翰林的話的確有可能是在挑撥離間,但是,更有可能是真的,如果劉永貴敢把槍口對準黃老大的話,黃老大絕對不會無動於衷,他肯定會有所動作的……趙芳玲不知道黃老大會有什麼動作,但如果顧翰林是騙人的,那是很容易被拆穿的。大家都在一個系統裡,圈子也很小,有什麼動作很難瞞得過有心人……除非黃永軍從外面找人動手。
趙芳玲猛然想到,黃永軍不止是江城警察局局長,他同時還是掌管着特警隊。相比傳統的警察系統,特警隊是比較獨立的一個部門,要是黃永軍出動特警的話,那真的是很難覺察到什麼動靜。
想到這裡,趙芳玲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
“我不知道劉永貴給了你們什麼承諾,也不知道你們爲什麼要跟着他,甚至我也不關心劉永貴幹了些什麼,我只知道他威脅到我了,所以我要幹掉他。”顧翰林淡淡地說道:“現在,到了你們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那你有什麼建議嗎?”趙芳玲咬着嘴脣說道。
“建議?”顧翰林看了趙芳玲一眼,淡淡地說道:“兩個選擇,一是繼續跟着劉永貴,一條道走到黑。二是棄暗投明,我會把你們倆的情況告訴陳雅,你們有機會直接面見陳市長的哦。”
趙芳玲看着顧翰林,好半天都沒吱聲。
顧翰林看了看時間,說道:“我還有事情,你最好現在就給我一個答案,不然就對不起了,你和你的愛人就只能跟着劉永貴一起完蛋了。”
趙芳玲深呼吸幾下,忽然說道:“還有第三個選擇。”
顧翰林揚了揚眉毛,心說哥都空手掰爛一個玻璃菸灰缸了,難道還不夠有震懾力?難道你還想對哥們兒用強?
趙芳玲咬着牙說道:“第三就是我們既不告發劉隊長,也不跟陳市長見面,我和小奇以後跟你混……放心,我有辦法處理乾淨手尾,劉永貴萬一有什麼事,肯定牽連不到我們。”
顧翰林頓時就愣住了,跟我混?哥們兒又不是警察系統的,也不是官場中人,照顧不到你們啊,你們跟着我混幹什麼?
看到顧翰林發愣,趙芳玲微微一笑,說道:“我研究過你的資料,我知道你骨子裡是個高傲的人,你這樣的人,肯定不會甘心情願事事都依賴陳雅的關係,所以你需要有能量的朋友……我和小奇,一個是治安大隊的,一個是刑警大隊的,我們都有把握處理乾淨手尾,不會牽扯到劉永貴的事情當中,到時候市刑警隊大洗牌,你要能幫小奇趁機上位的話,以後我們就可以回饋你了。”
明白了,顧翰林一拍大腿,現在他聽明白趙芳玲的意思了,這姑娘是想左右逢源,反正等到事成之後,他們甩了顧翰林,最後爲難的只能是顧翰林自己——如果那個時候再告訴陳雅,難免會引發兩人的矛盾,得不償失。可如果不告訴陳雅,他就沒有什麼手段能治的住趙芳玲和馬奇。
估計到了那個時候,顧翰林也只能打落門牙和血吞了,笑到最後的是趙芳玲和馬奇。
顧翰林朝趙芳玲伸出大拇指,嘆道:“姑娘好算計啊。”
趙芳玲見顧翰林看穿了她的小算盤,立馬矢口否認道:“我沒有啊,顧先生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算計你,我和小奇是真的想跟着你,因爲只有這樣纔不用出賣劉隊長,一來我們感情上接受不了,二來真賣了劉隊長以後我們也沒法在警隊裡混了。”
看顧翰林根本不理她了,起身要走,趙芳玲頓時急了,跳起來跑到門口,張開雙臂攔着顧翰林。
這一攔,大浴巾頓時落地上了,美好的風景輪廓透過單薄的家居服一覽無餘,顧翰林頓時看直了眼。
尼瑪,這個警花的身材還真有料呢。
趙芳玲也是豁出去了,壓低聲音說道:“我陪你還不行嗎?這下你應該相信我們的誠意了吧?”
顧翰林聽的一愣,瞬間明白過來趙芳玲的意思,頓時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我去,這也太勁爆了吧?
趙芳玲又羞又怒地低聲說道:“就一次,以後不許糾纏我,我和小奇是要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