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翰林的反應也是很快的,他馬上就意識到了,想要保密根本就是癡心妄想。別說劉隊長這幫人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給他保密,就算是想過,這種篩子似的系統,泄露也是遲早的事情。
但是顧翰林還是很吃驚,因爲他沒想到會這麼快,行動這纔剛開始呢,就出現了奎子這號人。尼瑪,這明擺着的事兒,劉隊長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保護顧翰林的想法啊。什麼都只是他們嘴上說說而已,他們在乎的只是功勞而已。
好吧,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順位了,天大地大,保命最大。
奎子摟着顧翰林的肩膀,親熱地說着久仰的話,顧翰林卻冷冷地推開了奎子的胳膊,說道:“你是線人,我可不是。我來這裡純粹是他孃的被人坑了,不得不給警方幫這個忙……心情不好,哥們兒你不用理我了,過了今晚咱倆就不認識。”
奎子愕然看了顧翰林一眼,默默地收回胳膊,眸子裡閃過一絲陰冷的狠笑。
顧翰林沒去管奎子的表情,指望不上警方了,他只能指望鐵定會泄密的人的嘴,借他的嘴傳播一下自己的無奈。當然,這也就是個聊勝於無的小手段了,能有多大的效果顧翰林是根本不指望的。
很快車子就開到了西郊,開始減速慢行,最後停在一處人少的巷子裡。
司機點了一支菸,沒理後車廂裡的兩人,自己默默地抽着。
奎子也點上了煙,吞雲吐霧,沒搭理顧翰林。
顧翰林顯得沒事,乾脆用[人體掃描]這個金手指把司機和奎子兩人給掃一下,結果發現奎子這貨……天生的短小精悍啊,哈哈。
顧翰林有點兒想笑,一下沒控制住,無意中將意念發散出去,剎那間,意念就像是衝擊波似的,以顧翰林爲中心擴散出去,把顧翰林給嚇的直接就是一哆嗦。
我勒個去,太神奇了,神乎其技啊。
奎子見顧翰林哆嗦了一下,嘿嘿一笑,彈了一下菸灰,悠悠地說道:“小子,彆着急,任務還沒開始呢,嘿,以後乾的多了,你熟悉了就不會緊張了,這種活兒,算是最簡單的,沒多少危險性。當然,也不絕對,這年頭兒,幹什麼事兒都有危險性,就是看命,命好一切都好,命不好……嘿嘿嘿嘿嘿。”
奎子以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作爲自己和顧翰林聊天的結尾,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這番話對顧翰林根本毫無意義,要不是不想驚動他多想,顧翰林根本就懶得去搭理他。
前面的司機大哥還是優哉遊哉地抽着煙,一句話也不說,也不搭理後面的乘客,就像一個完全徹底的局外人。
顧翰林穩了穩心神,再一次將意念發散開來。
這一次顧翰林比較有經驗了,意念擴散的就不那麼快了,控制好節奏,緩慢勻速地把意念一點一點地向外擴散出去。很快地,距離最近的奎子就重新進入顧翰林的3D模型庫。
唔,剛纔沒看錯,果然是短小精悍……等等,這貨的健康狀況夠差的啊,有的指標跟謝文秀的老媽都有的一拼了,那老太太可是冠心病放了四個心臟支架的,還有重度膽結石。
顧翰林琢磨着,等這件事結束了,他得找龍佔海查一查資料,各種指標對應的是什麼疾病,自己先掃一遍,下次就直接對比了。當然,更細化的數據還是得靠自己將來成立的大數據公司——哥這纔是真正的大數據啊,以後隨便往人羣裡溜達一圈兒,大家的身體狀況就都明白了。跟哥們兒這個大數據比,什麼阿里巴巴之類的大數據都弱爆了。
顧翰林在心裡嘚瑟了一下,意念波動繼續擴散,很快將前面的司機給籠罩進來。
一直淡定地抽着煙、沉默寡言的司機,突然動了起來,四下打量着,似乎發現了什麼似的,把顧翰林給嚇了一跳,差點兒以爲對方發現自己的小動作了。
不過顧翰林轉瞬就冷靜下來,不管這個司機是不是深藏不露的牛人,都沒法覺察他的小動作,因爲顧翰林的金手指根本就是超自然現象,看不見摸不着的意念波動,你能抓住就算你有本事,哥認栽就是了……問題你抓不住啊,就算感覺到了,也沒證據。
顧翰林淡定下來,繼續用[人體掃描]這個金手指窺視司機的身體。
剎那間,司機也進入到了顧翰林的3D模型庫裡,一條條驚人的數據瞬間浮現出來,可把顧翰林給嚇了一大跳。但從肌肉強度這個數據來比,司機大哥一個人就能秒殺奎子幾百次。
看來劉隊長還是很在意我的安全的,派出這樣的高手來保駕護航,哈,我還以爲這傢伙想送我去死呢。顧翰林在心裡嘀咕了一番,繼續控制着意念波動向外擴散。
摸索了一會兒,顧翰林發現,以自己爲圓心大約十米的範圍,都可以維持瞬間掃描3D模型入庫的速度,過了十米這條線,[人體掃描]這個金手指的效率就直線下降。
顧翰林嘗試着一心兩用,一邊保持正常的姿態,喝水、休息、小聲哼歌,一邊兒控制着意念波動在十米的範圍,保持着激活狀態,不管有什麼生物進來都瞬間掃描。
剛開始的時候還挺困難的,畢竟是一心兩用,不習慣。但是不到半個小時,顧翰林就逐漸適應過來,而且貌似也沒什麼吃力的,體內自有一股龐大的能量,在默默地支撐着顧翰林維持這種掃描的激活狀態。
這股能量其實顧翰林很熟悉,正是他從月光中吸取到的能量,沒想到,是在這裡用的。
顧翰林忽然想到了在高等數學裡學過的陣列,所謂陣列其實就是指一個變數。而在某些專業領域裡也會經常使用,比如多個攝像頭被一臺計算機控制,那就可以稱之爲陣列,或者矩陣。如果是在AUTOCAD中,陣列命令是用來快速準確地複製一個對象的命令工具,可以根據行數、列數、中心點的設定來將這個物體根據自己的意願進行擺放和排布。
顧翰林一時興起,也給自己新發現的這個小技巧,取了一個看起來高大上的名字——掃描矩陣。
當然,這個掃描肯定是以顧翰林自己爲圓心的圓形,而不是矩形的。在這個圓形範圍內,一切生命體進入,都會被自動掃描,顧翰林體內龐大月光能量可以支持全天候的激活狀態,十分牛叉。
就在顧翰林自己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司機突然跟顧翰林說話了:“小顧,你是第一次出任務?”
經過[人體掃描]這個金手指掃描以後,顧翰林已經知道司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自然不會像對奎子那麼敷衍,連忙坐直了身體,說道:“大哥你好,我是第一次,嗯,應該也是最後一次,嘿,下次我可不會上當了,跟賀軍那種人就得保持距離。”
司機低聲說道:“注意說話的分寸,禍從口出。”
“哦,我知道了。”顧翰林隨口說道,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其實他就是故意的。
“記住我的話,不是隻有面對面的戰鬥纔會死人,禍從口出也會死人的,而且危害更大。”司機大哥諄諄教誨顧翰林。
顧翰林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他已經想的很明白了,既然劉隊長把奎子派來,如果他的意思是說奎子可以信任,那麼他隨便說什麼都無所謂,反正大家是自己人嘛。如果他的意思是奎子不夠信任……尼瑪那你把這貨派來幹嘛?說好的保密呢?你玩我呢是吧?
心裡做了這個打算,顧翰林也就不客氣了,反正是你老劉先不地道的,有什麼後果,關老子屁事兒。難道老子的命就不值錢?
司機大哥見顧翰林油鹽不進的樣子,有些不滿,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奎子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看顧翰林,似乎發現了什麼似的。
顧翰林從3D模型的數據裡看的很清楚,奎子的心跳和脈搏都活動增速了,說明他對剛纔的話很興奮。或許,他也認識賀軍?
“小顧,不管別人辦事兒地不地道,自己都要首先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司機大哥悠悠地說道:“劉隊長來了,你好自爲知。”
顧翰林心中一驚,沒想到還是被司機大哥看出來了。
不過,無所謂了,看出來就看出來吧,老子怕誰啊,十幾年前老子跟野狗搶吃的纔沒餓死,在地下熱力管道里蜷縮着,才終於熬過了那個最危險的冬天。當年那麼險惡都沒死,現在有金手指就更不會死了,而且也不會容忍把自己的安全交給別人,哥從來就不是個會束手認命的人,哥是那種臨死都會咬掉對方一塊肉的角色。
兩個高大的人影走進小巷來,奎子識趣兒地拉開車門,閃到後排座去。
劉隊長和另一個精悍的刑警坐進車裡來,劉隊長直接坐在顧翰林的旁邊,用肩膀輕輕撞了顧翰林的肩膀一下,說道:“怎麼樣,大學生,準備好了嗎?”
黑暗中,司機聽到劉隊長說出“大學生”這三個字,頓時皺起了眉頭。
“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行動。”顧翰林不動聲色地說道。
“再複述一遍,等會兒你要幹什麼。”劉隊長說道。
“等會兒我跟着奎子走,換了衣服洗澡,然後捏腳,奎子想要特殊服務,我不想,就獨自離開,然後發現你的更衣櫃裡的錢包被人動了,然後我就開始鬧事兒,鬧得越大越好。”顧翰林說道。
“對,就是這麼簡單,不愧是大學生,我們就在外面,隨時可以進去,不會叫你有危險的。”劉隊長說着,將一個小巧的黑色東西粘在顧翰林的頭髮裡面。
不用問了,這個就是竊聽器了。
劉隊長拉開車門,囑咐了一句:“切記不要讓竊聽器沾水,萬一你有危險了,我們才能聽得到。”
顧翰林比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跟着奎子下了車,朝開心洗腳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