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尖嘯響起,卻是那領陣的殺手發出的。
這聲尖嘯過後,原本守得漫不經心的殺手們忽然精神一震,一個個握緊了手上的兵器,殺氣陡現!
“看來儒劍仙想到破陣之法了?”領陣的殺手沉聲道。
謝宣點頭:“是。”
“願賜教。”領陣的殺手手一揮,五柄銀色的小斧頓時從五個方向向着謝宣襲去。
閻羅銀斧,惡鬼鋪路!
在領陣的殺手眼裡,謝宣既然做出了闖陣這個決定,那麼他就算他是位列五大劍仙之一的高手,現在也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謝宣忽然朗聲長嘯,手中萬卷書舞出一道劍花,將五枚銀斧猛地打飛了出去,他高聲呼道:“亂世戰歌孤墳唱,何懼天地荒山葬。血染紅袍嘯如雷,不負一生少年狂!”
“入陣!”
謝宣長劍指天一揮,原本一生儒氣秀雅的他,忽然變得那般氣勢如雷!
十二個殺手瞬間動身,長刀、利劍、銀斧同時襲向謝宣的十二個要害。
謝宣高喝着揮着手中之劍,一人獨戰十二人,卻分毫不落下風,他用長劍在自己的周圍畫出了一個圈,那十二個殺手的攻勢無論多麼險惡,都無法突破這個圈。但同樣的,這個圈也是他的囚牢,無論謝宣的劍勢再怎麼絕世,卻也突不破一個缺口。
十二個殺手的每一劍,每一斧都像是經過上萬次的訓練一般井然有序,滴水不漏,無懈可擊!
飛軒望了李凡鬆一眼,李凡鬆也望向飛軒,許久之後,李凡鬆問道:“是不是沒有人管我們了?”
飛軒有些尷尬地點點頭:“好像……是的。我看就算我們現在離開,也並沒有人會在意。”
“媽的,這也太看不起人了。”李凡鬆二話不說,提起青霄劍和醉歌劍就往前衝去。
卻見一柄銀色小斧忽然破陣而出,衝着他直飛而來。李凡鬆此時若是自己離開,自然沒有人會管他,但既然他要破陣。那麼地支十二辰中,自然是有人專門防止別人從外破陣的!
“我可是堂堂道劍仙趙玉真座下的唯一弟子,李凡鬆!給我看好了!”李凡鬆怒喝一聲,雙劍衝着那枚銀斧一斬而去。
可是那枚銀斧的攻勢卻比他想象中的遠勝數倍,他剛見謝宣一劍就斬退五柄,原以爲這閻羅銀斧只是小意思。他微微一退,無量劍氣再起,竟將那枚銀斧斬成了兩半。他縱身一躍,又朝前刺去一劍。^
可這一次,迎接他的卻是十二柄兵器,劍、刀、斧、戟全部衝着他斬了過來,他嚇了一跳,卻見一人拉住了他的衣袖,將他猛地往前拽去,正是那儒劍仙謝宣。他足尖一點,左手抓着李凡鬆,右手持劍,又將十二名殺手逼退開去。
“你不該進來的。”謝宣嘆道。
李凡鬆正色道:“前輩,在下雖然劍術算不得上乘,卻也絕不會做那逃跑的懦夫!”
“你們可以放下我,先去追李寒衣,那邊更需要幫助。”謝宣說道。
李凡鬆笑道:“前輩。丟下我,你們先走,我不會有事的。演義小說裡這樣說的英雄們可都死了,這句話騙不了我們這些年輕人。”
謝宣搖了搖頭,不再多做解釋。他是儒劍仙,他說沒事那自然就是沒事,哪裡有功夫和這些晚輩矯情。
他放開了李凡鬆,在原地持劍轉了一個圈,忽然再度朗聲高喝!
“鼓聲若雷震天響,八千孤魂竟登場!”謝宣一躍而起,他依然一人一劍,可身後卻彷彿有千軍萬馬奔騰而來的囂狂之氣!他持劍在空中閉上了眼睛,夜風吹起他的白衫,說不出的風姿卓卓,然後他的詠唱卻沒有停歇,停頓了一會兒霸氣再臨,“誰曾想此生一遭,我一人闖!亦能不負君之望!”
“破陣!”
謝宣揮出一劍。
落地。
收劍。
身後傳來了兵器碎裂落地的聲音,那十二名殺手手中的兵器都在瞬間被折裂了。
那領陣的殺手胸前的血跡再度彌散開來,他難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胸口,緩緩問道:“這是什麼劍法?”
“三百年,西越國曾遭滅國之災。最後那三千戰甲,被兩萬強兵圍困。最後三千輕騎皆戰死,卻仍有一人帶着不滿五歲的皇儲破軍而出。”謝宣緩緩走到了飛軒身邊,背起了那放在飛軒身邊的書箱,“我剛用的不是劍法,而是槍法。”
“破陣槍。槍乃百兵之王,你的陣能絕一切生機,可偏偏槍最擅長的,就是死中求生。”謝宣不再理會他們,自顧自地朝前走去。
那領陣的殺手終於朝前撲倒在了地上,沒有了半點聲響,其他的那十一名殺手慢慢地向後退去,隱入了黑暗之中。李凡鬆和飛軒愣了一會兒神後,立刻跟了上去。
“先生,剛剛那兩首詩如此豪邁,是前輩所作嗎?”李凡鬆揹着書箱跟在謝宣身後,兩個人遙遙望去,的確有幾分相像。
wωw ●t t k a n ●¢ O
“那是西越國的戰歌。前半部分叫入陣曲,講的是戰士們爲救故主不惜入陣。後半部分叫破陣曲,叫的是全軍皆戰死,一人與八千孤魂同闖最後之陣。”謝宣緩緩答道。
“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可先生爲何如此淡然?”飛軒惑道。
謝宣笑了笑:“我與其他人不同,我若是出劍應戰,必是做好了準備。所以當我拿起劍準備破陣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會贏。所以李小兄弟,剛纔我並沒有騙人。”
見了謝宣那絕世一劍的李凡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只得岔開話題:“剛剛那些殺手去哪裡了?”
“地支十二辰被我破了,剩下的十一個人攔不住我,留下來也只是送死。他們應該和我們一樣,現在趕去和同伴匯合。”謝宣答道。
李凡鬆撇了撇嘴:“真是些難纏的傢伙,難道見到了師孃之後還要和這些人再打一次?”
“幾百年了,連國家都亡了幾次了,暗河卻一直存在。”謝宣憂道,“他們並不是輕易能解決的對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