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不知道怎麼回答啊?恩?”
舒紹洋繼續一副冰塊臉開着車行駛在馬路上,徐思瑩自見到紹洋後,就一直在回憶着過去的事情,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就算說自己還愛着他,當初是迫於各種現實的壓力纔去的**,他會信嗎,那麼多年過去了,他已經是舒總了。
紹洋停好了車,將徐思瑩帶去了一家川菜館,而這家川菜館正是當初他們讀大學的時候經常一起來的地方,每一次考試結束,紹洋就會帶思瑩過來吃一頓。
“吃什麼?”
“隨便”
舒紹洋菜單都沒翻,直接抱起了菜名,“水煮魚,**排骨,毛血旺。。。”
徐思瑩用驚異的眼光看着紹洋,因爲他報的一個個都是她曾經最愛吃的川菜,雖然是上海長大,但是徐思瑩自小就特別愛吃辣。
“好的,舒總,請稍等。”
見服務員直接叫舒紹洋舒總,思瑩好奇的望着他。
“別這麼看我,這家店我經常來。”
“徐小姐。你今天不是來採訪我的嗎?怎麼見到我了卻沒有問題好問了嗎?”
“就這兒?”
得到了舒紹洋肯定的回答後,徐思瑩拿出了筆記本,翻開第一頁,上面全是舒紹洋的名字,徐思瑩連忙將筆記本翻頁,但這一小動作卻沒有逃過舒紹洋的眼睛。
舒紹洋見到她的筆記本上寫滿了他的名字,他微微眉頭皺了皺,欲言又止。
明明來之前準備了很多很多問題,可是現在人就坐在自己的面前,徐思瑩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怎麼了,沒話說,別以爲跟我曾經認識就可以如此不重視你現在的工作,你今天出來採訪應該是受了你們薛主編的委派吧,我向來很尊重他,但明天我一定會向他投訴,派瞭如此一個不專業的記者出來。”
徐思瑩根本沒有想到過舒紹洋竟然會認識自己的主編,雖然才上了一天班,但是骨子裡的事業心也絕不容許任何人來侮辱自己的專業。
“舒總,不好意思,是我走神了,您可以對我個人有意見,但是請您別侮辱我的專業能力。”
舒紹洋嘴角揚起了一種怪異的笑容,“那麼徐小姐,我想請問,你的專業能力在哪兒,據我所知,過去幾年你根本不在上海,你去哪兒了,爲什麼要走?”
“可是,今天不是我是記者,我來採訪你的嗎?怎麼,現在好像調過來了?”
“請你回答我,否則我無法認可你的專業能力,一樣不會回答你的問題。”
徐思瑩的心裡很複雜,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對他,可是她心裡只怕也很明白,他這個問題肯定也藏在自己心底好久好久了。
“我去了**。”
“哼,**,爲什麼要走?”
“我爸爸要我去的。”
“你爸爸?呵呵,那你現在呢,現在幹嘛回來?”
“因爲。。。因爲。。。”
正在徐思瑩猶豫間,菜已經上來了。
“不知道怎麼回答就回家好好想想,明天再告訴我,菜來了,先吃飯,這家的水煮魚片很不錯,味道和五年前的一樣。”
那年還在復旦讀書的時候,紹洋總會幫她去二樓排隊,就爲了能夠吃到水煮魚片。即使是這樣愛吃辣,她的皮膚上也沒有一粒痘痘。似乎天生就適合吃辣。
菜不知不覺都已經上齊了,徐思瑩好奇紹洋竟然動都沒動一口。
“舒總,南瓜粥。”
“你?”
“**病了,痔瘡,不好吃辣。”
這幾年,我也經常會來這裡吃飯,二年前,我幫這家飯店老闆的兒子解決了一件棘手的事情,因而就和這裡熟悉了,偶爾也會聚聚。
言語中徐思瑩不難聽出舒紹洋有股傲氣的語調,這也難怪,從一無所有到事業有成,只過了短短几年時間而已。突然,思瑩發現邵洋鬢角里竟然隱隱約約藏有幾根白頭髮。他才30歲都還沒到,竟然都有白髮了,心裡莫名的一陣心痛,拿着筷子的手竟然逗了一下,筷子掉在了桌上。
這一細微的動作被舒紹洋捕捉到了,“怎麼了?緊張?沒什麼好緊張的,大家都是老同學,不是嗎?徐記?”
“徐記,他叫我徐記,呵,是啊,我們現在只是老同學而已。”
“舒總,好久不見。今天你這個大忙人怎麼會來我這裡吃飯,喲,這位美女是?我看一定是你的女朋友吧?你也馬上30的人了,別老是工作工作的,是該找個女朋友了,今天這頓我請客。”
徐思瑩以爲紹洋肯定會跟老闆解釋自己只是他的老同學而已,所以也沒有搭話繼續吃着碗裡的魚片。
“陳總客氣,單我還是要買的,不然我以後都不好來吃飯了,等我們再約個時間,叫上幾個朋友一起再好好聚聚。”
“你每次都這樣說,每次我們幾個都有空了,你總是有工作要做,算了,我們也習慣了你這個工作狂了,好了,不打擾你們約會了,慢吃。”
陳總走好,徐思瑩呢喃道,“爲什麼不跟陳總澄清我們之間的關係呢?”
“很多時候,越解釋就越難以解釋的通,就隨他去吧。而且,我們可以打折?”
“打折?”
“這家店出了個新規定,情侶來吃一律八八折。”
“舒總,對於你來說打不打折應該都無所謂的吧?”
舒總瞪了我一眼,“我出生窮苦人家,能省即省。並比不上一些出生高貴的大小姐。。。”
話語中不難聽出舒紹洋對於五年前的事情還無法釋懷。
徐思瑩見舒紹洋粥喝光了,正一隻手撐着臉頰刷着手機。忽然意識到還有正事沒辦完,也不管那誘人的魚片,打開了本子。
舒紹洋擡頭看了眼,緩聲說道:“要繼續了麼,徐記,這次我不插話了,有什麼問題你儘快,晚點我還有個視頻會議要開。”
“什麼會議,要晚上?”
“紐約會議,有時差。”
徐思瑩翻開了筆記本,思索着該問點什麼,忽然發現什麼都想問,又覺得什麼都不需要問了,畢竟曾經在一起過,她還是自認爲很熟悉舒總的。
“怎麼了?沒問題了嗎?沒問題的話,走吧,我送你回家。”
“舒總,是什麼令你能夠那麼年輕就那麼成功呢?”
“因爲一段愚蠢的過去。”
“愚蠢的過去嗎,在他眼裡,和我相愛是愚蠢的嗎?”徐思瑩心想,“難道你根本沒有真心愛過我嗎?”
徐思瑩略做鎮定的在筆記本上記錄着,手心裡已經都是汗。
“舒總,你的人生理念是什麼?”
舒邵洋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窗外漸漸暗下的夜空,外面五彩斑斕的霓虹照耀着這熱鬧的城市,顯得格外好看。
良久,舒紹洋淡淡吐出了三個字:“不能輸。”
是啊,不能輸,徐思瑩心裡也默認了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的話,在學習上,他是個年年優秀的高材生,在工作上,更是遠遠超越了同齡人,還有,曾經的他在對待自己的女朋友上,也是格外的細緻體貼,一想到此,徐思瑩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你笑什麼?是我的回答有什麼可笑之處嗎?”
“對不起,舒總,沒有。”
徐思瑩拒絕了送她回家的提議,一個人坐公交車離去了,到家後,只有她母親一人在等她,思瑩也習慣了,自從她回上海後,她父親還未曾和她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過。
“回來了啊,瑩瑩,媽媽幫你去熱飯。”
“不用了,媽媽,我已經吃過了。今天工作有點累了,我先上樓了,晚安。”
說累了也只是徐思瑩的說辭而已,她的心裡很亂,先是回上海第一天就遇見他,然後工作上接到的第一個任務也是他,徐思瑩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堅持,可是如今的舒紹洋似乎有點冰冷,有點不近人情,已經不是五年前她所認識的那個才華橫溢的校草舒紹洋了。
剛纔徐思瑩轉身走向公交車站的時候,舒紹洋問了她一句:“徐思瑩,你知道痛嗎?”
“痛,呵呵,我已經痛了五年了,早就麻木了。”徐思瑩呈大字型的躺在了自己的牀上,喃喃自語道,也許是真的累壞了,竟然就這樣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