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潑婦瘋子

100 潑婦,瘋子。

“竟有這等事!”君楓林從不知在君家竟有這般荒唐的事,嫡女竟然會出現在枯井裡!“小柒可是知道是誰做的?”

如今小柒這麼說,定是知道當時是誰做的,君楓林立馬追問。

“爹爹,小柒的確知道,不僅如此,還知道那位姨娘的風流韻事。”

說道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她話語輕鬆地就快要飄起來,咬字清晰得讓君楓林聽得清楚明白,方纔自己的這個五女兒究竟是說了什麼。

君楓林聽到這幾個字時,大腦一片凝結而空白。

君柒不是男人,不知道男人聽到自己的女人在外面有風流韻事時,究竟會是什麼樣的反應,但她卻是清楚得看到君楓林的臉色白了又白紅了又紅,最後鐵青無比。

看來,就算是再怎麼溫和的男人,在遇到這種事時,還是和天下男人反應一樣。

何況,他的妾侍有野漢子的事情,還是自己的女兒告訴他,身爲父親和夫,君楓林的面子,可謂是大失。

“小柒,飯便是不可亂吃,這話,更不能亂說。”君楓林的語氣一下子就是變得嚴肅許多,眉眼之中都隱着一股子就要勃然而起的憤怒,只是被他極好得隱忍着,還沒有在君柒面前爆發出來,“你,好好與爹說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這番話又是從何而來?”

君楓林瞪着君柒,等着君柒將下面剛纔沒有說完的話,這次第一下子就是說完。

那她,當然是不能辜負爹爹的期望了。

“也好,這會兒子二姨娘身子不好睡下了,女兒也就沒什麼顧忌了,畢竟要告訴爹爹的,可是二姨娘的風流韻事,女兒怕二姨娘又是會否認女兒說的話。”君柒嘆了口氣,朝屋子裡面看了一眼。

實際上她清楚明白得知道,現在方氏又怎麼可能睡得下,她正躁動不安如熱鍋上的螞蟻,必定是在牆的那一頭偷偷聽着自己的話。

君楓林一副坐等君柒說下去的模樣,對於她說的話,已經不想再說別的了,只能這樣等這她接下來要說的。

“爹爹若是派人去紫苑旁邊那間屋子一探究竟,就是會知道,女兒說的是什麼了。”君柒賣了個關子,有些事情還是自己當場去發現,比起聽來的消息,更來得勁爆與直接爆人眼球。

說罷,她細細觀察了一眼君楓林的神色,見他閉了閉眼,就要揮手讓人去查探之時,便是又說道,

“對了,爹爹,還有一事,不知道女兒當講不當講,”君柒說話間,有意無意得看了一眼連接着臥室裡的珠簾後那抹若隱若現的裙角,

“你且說吧。”

君楓林被君柒的話,刺激的不輕,沉着聲音讓君柒繼續,大有一種今日最好將所有事情都是爆出來最好的模樣。

“女兒當初被拋下深井,爹爹可是知道是什麼原因?”

君柒卻也不直接說,而是選擇讓君楓林從方纔自己說的話裡,自己挖掘。

果然,君楓林也不是笨蛋,幾番猜想,從君柒剛纔說的話裡,再連接此時她說的話,一下就是想到了,

“你是說,當初正是因爲你發現了方氏的浪蕩行爲,纔是被方氏使計,將你暗害?”君楓林不等君柒說,後面又是自己加了一句,“哼,結果暗害不成,做過的事情,始終還是會大白於天下!”

君柒不點頭也不搖頭,低着頭站在君楓林面前什麼也不說,卻已經是將什麼都是告訴了他。

站在珠簾後,從始至終一直是聽着君柒將這些事告訴君楓林的方氏在後面着急得要命來回走着,恨不得此刻立即就是衝出這屋子,朝外面跑去,可惜,現在林平也出去尋找雲姐兒的下落了,在這君府裡,她也沒有什麼值得相信的人了,這可是怎麼辦?

她看了看窗子,若是從窗口處跑到外面去,定是會有聲響,倒時候,被君楓林抓住,更是充分證實了自己在外面找野漢子的行爲。

怎麼辦,怎麼辦,這可是怎麼辦啊!

方氏記得焦頭爛額,冷汗直出,又聽到外面似乎有動靜,朝着自己的屋子裡而來,趕緊回頭急急忙忙連鞋子都是來不及脫掉,就是鑽進了被窩裡,背對着門口,閉着眼睛,卻是提心吊膽的。

接着而來的是珠簾撩起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兩雙腳步交疊着的聲音。

“小柒,你,可是知道那野男人是誰?”

君楓林帶着君柒進了自己的屋子,看着牀上背對着自己躺在牀上的方氏,一股子屈辱與戴了綠帽子的憤怒直衝頭頂,他極力剋制住自己的這一股子氣,脖頸間的青筋都是爆了出來,極力剋制住自己想要衝上前去將被子拉開,將牀上那個不知羞恥的女人拉出來扇她幾下大嘴巴子的衝動。

君柒點了點頭,

“那人就是一一”

她話還沒有說完,牀上始終隱忍着不敢被他們發現自己是醒着的方氏終究是忍不住了,一下就從牀上蹦躂了起來,跪倒在君楓林的腳下,

“老爺啊,妾身是被冤枉的!是被冤枉的啊!老爺啊,你一定要相信妾身,妾身無論是從裡到外,從心到身,那都是老爺的!”方氏實在忍不住了,就在君楓林面前表明自己自己一刻不二的心。

但,她方纔不該是睡着的麼?

“二姨娘,你怎麼了,是做了什麼噩夢嚇醒的,還是如何?莫非,是聽到了小柒與爹爹的對話?”

君柒故意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等着就是這方氏的醜態畢露,她這麼着急得想要撇乾淨,但卻是忘了一點,方纔她可是昏倒了的,又怎麼會聽到君楓林與君柒的對話,若是沒聽到,那她怎麼會知道兩人的對話,除非,是心中有鬼。

顯然,方氏的這一舉動,印證了君柒的話,也讓君楓林心中的怒氣點燃至最高點。

向來說就斯文懦弱的君楓林在涉及男性尊嚴的時候,也是暴怒無常,他猛地一下抽出腳,狠狠得踹向了地上哭喊着冤枉的方氏身上。

方氏哪裡會料到溫柔好說話的君楓林會有如此可怕的時候,她被踹到了胸口,悶哼一聲,就是倒在地上,猛地咳了幾聲,擡頭看君楓林的神色可怖異常,便不敢再多說什麼,小心翼翼得後退幾步,抽泣着小聲重複着,

“老爺啊,妾身是被冤枉的,是被冤枉的啊!”

只是那叫喊聲裡卻沒多少底氣。

一腳踢下去不夠解氣,君楓林又是上前狠狠踹了一腳,直直踹在了方氏的臉上,在她打扮精緻的臉上一下就是留下了一個鞋印子,她盤好的髮髻,也是一下散亂了下來,簪子變得歪七扭八,在方氏的頭髮上以一種可笑的弧度歪插着。

這裡本就是男尊女卑的世界,男人想怎麼玩弄懲治女人,那都被視作是正常的事情,何況這方氏在外面有了野漢子,野男人,君楓林如此反應,實屬平常。

君柒在一邊冷眼旁觀,心如鐵,一點不爲這方氏感到有半分的不忍心。

事出有因,這些都是她應得的,這君楓林還是個軟性子,若是別的男人,或許早就將她打的東南西北都是認不出來了。

“小柒都是將事情告訴了我了,如今,就等着我派去紫苑旁邊那屋子的小廝回來朝我稟報!”方氏向來是君楓林頗爲寵愛的小妾,因其閨房之事大膽主動,男人都是偏愛這種,君楓林自然也不會排外,是以,在他爲數不多的幾個小妾裡,方氏身爲二夫人,卻是一直到現在還頗受寵。

如今君柒忽然告訴了君楓林這關於方氏的齷齪事,哪怕是任何一個聖賢男人,都是無法忍受的。

方氏一聽到君楓林已經是派人去了紫苑旁邊那間屋子,更是誠惶誠恐,本就是心中有鬼的她,一下子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那間屋子,向來是自己和林平偷情之用的地方,下面的暗道,連接的就是自己紫苑臥室下面的地下室,那裡面的牀,一些情趣東西一直放在那裡。

只要有人發現這屋子的不對勁之處,只要有人發現了那些東西,那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方氏還想着要給自己洗清君柒‘賴給’自己的髒事,但發現,卻是無從下手。

在這個緊要關頭,林平卻是不在!如若他在的話,她便可以讓林平去緊急處理紫苑下面的暗室以及旁邊那間屋子,可是,爲何不在啊!

方氏現在是煩心極了君若雲的事,如若不是雲姐兒失蹤,林平也不會不在君家,那麼,君柒說給君楓林的事情,也會因爲沒有證據而告終!

“老爺,沒有這個人啊,老爺,妾身,妾身是被冤枉的啊!”方氏是下了決心不供出林平了,她還沒愚笨到那個地步,她清楚自己要是供出了林平,那便是實實在在得坐實了這個偷人的名。

如若是不供出那麼個人,隨別人怎麼說,她都可以說是別人栽贓她的,她死不承認就是。

倒時,讓林平暗處將這件事妥善解決,自己雖說在君府的威望會因爲這件事兒降低,但總比被休慼趕出君家來的好。

“哼!賤人,你最好現在老老實實得供出那個野漢子是誰!否則!我便按大宇律例,上報縣衙,以不貞不潔之罪治你,除去你在我君家的戶籍,將你浸豬籠!”

君楓林是下了狠心了。

浸豬籠,那是當着整個鎮上的百姓,告之大家,這君家姨娘不安於室,在外勾搭男人,與人發生苟且之事,被君家老爺發現,不僅休棄還是上告了縣衙,以浸豬籠嚴懲!

這件事不能平息解決,雖是會將君家本就是不好的聲譽更加毀了,但,卻是對一個女子極大的罪,她若是浸了豬籠僥倖不死,他日也沒什麼臉面存活在這世上了。

方氏聽到浸豬籠,心中突得一下,有些不安而害怕,浸豬籠,這慶華鎮上也只有二十年前轟動慶華鎮的賣豆腐家的李家媳婦與屠夫王大牛的姦情被揭發後,李家男人怒將媳婦浸豬籠,整個慶華鎮鮮少發生女子不安於室,因此,當年的浸豬籠事件,尤爲出名。

那李家媳婦被休之後,浸了豬籠也是未死,上岸後,卻是忍受不了村名的指指點點,當場投河自殺。

除此之外,便是慶華鎮上再沒有浸豬籠一事了。

她若是被浸豬籠,定是整個慶華鎮上的百姓都是爲之側目,即使她向活着,這世道,這輿論也讓她活不下去了!

不行!決不能浸豬籠!決不能被發現,決不能供出林平!

腦中將利弊一下就是分了個清楚明白的方氏放下就是下定了死決心,除非找到明確到不能再明確的證據,否則,她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偷人的事情!

“老爺,你若是不相信妾身的話,妾身便只能以死來證自己的清白了!”方氏哭喊着,臉上紅黃不接,淚順着眼窩子就是落了下來,她忽然站起,作勢就要衝向一邊的柱子,一頭撞死算了的模樣。

君楓林不語,冷眼看着。

君柒在一邊觀察着,卻見君楓林眼底的一絲猶豫,不禁替這個男人感到悲哀,是又氣又怒,方氏幾句話,君楓林便是搖擺不定了,古來都說紅顏禍水,的確不假,但一個巴掌拍不響,紅顏禍水先禍的總是男人!

她決定再下一劑猛藥,今日必要懲治了這方氏,決不能姑息!

“二姨娘,你是否還記得,當初在小柒的柒緣院裡發現死屍一事?是否還記得,那一次,二姨娘還是信誓旦旦得說,那死屍便是我娘?更說,是小柒將我娘給害了?”

君柒朝前幾步,站在方氏的面前,緩緩蹲下身子,以一種極其緩慢的語氣,勾了勾眼角,聲音極輕得附在她耳邊道,

不僅方氏聽得清楚明白,就連君楓林也是聽得清楚。

經君柒這麼一說,君楓林纔是想了起來,那一次府裡的死屍一事,的確是方氏來自己i的院子裡告訴自己,他纔是第一時間就去了柒緣院裡。

那一次,差點是真的認爲小柒是那逆女,將安安害了,還好最後發現,那死屍,不過是一具無關緊要的屍體罷了,並不是安安。

只是,當時將這件事交給了林平去查,最後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但如今聽小柒這麼說,

“小柒,你說這話的意思是,那一次的死屍一事,是這賤人一手策劃?”

君楓林怒指方氏。

方氏看着君楓林上前來,以爲他又要上前踹自己,趕緊就是後退了幾步,讓自己在安全距離。

“污衊!小柒你這是污衊!”方氏顯然是要反駁君柒的話的,語氣也相當衝,“姨娘平日待你也是不錯,怎會想到就因爲姨娘懷疑你將你三姐害了,你便是扯出這麼多的事情來污衊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我是不會承認的!”

方氏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大有一種如若你們硬是要污衊我的話,那便是污衊好了,她誓死不會承認的。

“是啊,二姨娘,你都是說了,沒有做過的事情,怎麼能承認呢?”君柒嘲諷得笑了笑,一下語氣轉瞬就變,“但,若是做過的事情,便由不得你承認不承認了!”

今日外邊的天氣更外的好,日上中天,一縷陽光照進來,地上灑出淺淺金色,好看的緊,與旁邊陰沉的氣氛,是截然相反的。

就好像現在君柒看着方氏的眼神,就如同看着已經被丟棄的破鞋。

“你休要在這裡胡說!”方氏瞟了瞟君楓林的神色,方纔好不容易看到他的神色鬆動了些,如今被君柒這麼一說,又是回到了原先那般,自己方纔的苦情戲,便是功虧一簣!忍不住從地上爬了起來,站在君柒對面,身上凌亂不堪,但那雙嫵媚的眼睛裡,卻寫滿了憤恨。

“你這個小賤人!休要在這裡胡言亂語!老爺,你不要相信她的話,妾身跟了你這麼多年,妾身的心,老爺還是不明白麼!?老爺!”

方氏想上前抱住君楓林,卻被君楓林閃身避開了,迎向她的是君楓林嫌惡的眼神。

“還記得,那一支紫玉簪麼?”正當方氏還想聲淚俱下得說什麼時,君柒涼涼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瞬間,方氏全身血液便是凝固了。

“爹爹,這件事,您或許問一問林管家會更清楚明白,二姨娘所有的事情,或許我們的林管家,都是知曉呢!”

方氏後退兩步,渾身顫抖,不知是被君柒氣的,還是害怕的,她再也不敢看君楓林,心中有鬼作祟,驚懼不已,轉身找不到出口,便要朝珠簾衝過去,被君楓林一把攔住,

“賤人!”他揪住方氏的頭髮,將她狠狠按住,絲毫不顧往昔的情分,文弱的聲音裡透着股狠勁兒。

方氏嚎啕大哭,衣衫凌亂不堪,坐在地上如同潑婦瘋子,大喊冤枉。

正當這時,楓院外面卻是極其巧合得出現了林平的聲音,將這一場鬧劇的沸點直接燃燒至**,

“老爺,府外有一老嫗,說是認識夫人。”

他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的時候,方氏哭聲停了,君楓林咒罵的聲音停了,君柒笑了。

林平,來得可真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