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掌聲經久不息,白暖暖也顧不得吃零食了,兩隻手拍的吧唧吧唧響,那激動的樣子就好像是她站在那上面一樣。
部隊裡不乏多才多藝的人,唱歌,跳舞,說相聲,演小品,別看平日裡是一羣嚴肅的軍人,說起相聲演起小品來,那絕對是讓人驚歎,白暖暖看的有滋有味,就連戰長風都難得認真的看了起來。
主持人是文娟,在慕晴講完話之後就把整個舞臺交給了文娟,她是文藝兵,正好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自己秀了一把舞蹈歌喉之後,人氣直線上升,成爲了很多小士兵心中的夢中情人。
“今天除了這些精彩的節目外,我們還給大家帶來了一個驚喜。”文娟賣關子的停頓了一下,她往臺下看着,目光在落到白暖暖身上之後她笑了起來。
白暖暖被她看得頭皮發麻,再加上她總感覺文娟的笑不懷好意,她心中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文娟她該不會是想要……
還沒等白暖暖多想,便聽見文娟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到了每一個角落裡:“下面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首長夫人爲我們表演節目。”
白暖暖在熱烈的掌聲中猶如雷劈。
就連戰長風都眯緊了眼睛,放在腿上的手握成了拳頭,他手背上青筋暴起,墨黑的眸冷冷的看着臺上笑着鼓掌的文娟。
白暖暖有多少本事他比誰都清楚,現在讓她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表演,明顯是想讓她出醜,這件事到底是誰的提議?他冷漠的眸掃向了站在舞臺一邊的慕晴,見對方坦蕩蕩的看他,戰長風心裡頓時確定了人選。
他看着文娟,銳利的目光已經化爲刀劍,帶着森冷的寒意直直逼向文娟。
他不會讓她在別人面前擡不起頭來,哪怕利用一次自己的身份,他也要這麼做。
只是還沒等他說話,白暖暖便已經站起身來。
戰長風的眉緊緊的擰在了一起。
白暖暖卻是衝他笑了起來:“我要是演砸了,你可不要嫌我丟你的臉。”
她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着。
她看到了文娟眼中的算計,也猜想她肯定是自作主張的想要讓她在大家面前出醜,文娟以爲孤兒院裡的孩子就真的什麼也不會嗎?
她既然那麼想看她出醜,那就讓她看好了。
白暖暖在經久不息的熱烈掌聲中走上了舞臺,她站在上面,正面對着觀衆。
天早就黑了,在那亮如白晝的燈光中,白暖暖看着下面黑壓壓的腦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隱隱覺得自己已經開始雙腿發軟渾身冒虛汗了。
“就是她,就是她偷的。”
“看着挺好的一姑娘,怎麼能幹這樣的事情。”
“就這種長的清純的女人說不定一肚子的壞水。”
“原來是孤兒啊,怪不得有爹生沒娘養,。”
“趕緊報警,將她送進警察局去。”
謾罵,諷刺,嘲笑,冷言冷語,就像是潮水般鋪天蓋地的向她襲來,她周圍圍了好多好多人,將所有的路都圍了個水泄不通,她孤零零的站在他們圍起的圓圈內。
“我沒有,不是我。”她解釋的話被淹沒在大家嘈雜的聲音中,那些人面目猙獰,就像是地獄中走出的魔鬼一樣,張牙舞爪的伸着手對她指指點點。
眼前的一切似乎飛速的轉了起來,越轉越快讓她雙目暈眩,周圍的一切都只留下了一道虛影,她大腦中一片空白,眼前忽明忽暗,終於在她的世界全都變成了黑色的時候,她單薄的身子倒在了烈日下。
她站在舞臺上,蒼白的臉色猶如透明的薄紙,貝齒死死的咬住她失了血色的脣,就算是嘴裡泛起了鐵鏽的腥味,她死死的交握在一起的手也沒有鬆開,似乎越來越緊,關節都泛起了青白色。
戰長風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白暖暖不對勁,很不對勁,看着如木偶一般眼神空洞的她,戰長風那兩道眉毛緊緊的打成了個結。
他擡起腳,黑亮的皮鞋還未踏出第一步,一道悅耳動聽的聲音猶如天籟一般響了起來。
他的腳就那麼停在了半空中,看着舞臺上雙目緊閉的白暖暖,他墨黑的眸子在燈光的映照下發出奪目的光芒。
戰長風的腳落了下去,緩緩的坐回了椅子上。
你越走越遠,在黑夜中變成一個黑點。
我的眼淚就像珠子斷了線。
淚水模糊了視線,我想起了大樹下你曾對我許下的誓言。
你曾說過這輩子不會放開我的手,卻在愛情起步時獨自一人走。
沒有挽留,沒有回頭,連分手都說的那麼溫柔。
你曾說過要與我到白頭,卻連愛我都難以說出口。
白暖暖唱的歌正是當下根據小說改編的一個電視劇裡面的,小說本就有大批粉絲,電視劇又是原著小說作者親自操刀改編選角,經過層層把關嚴格要求,電視劇搬上大屏幕的時候不僅沒有遭到粉絲的吐槽,反而得到了極好的口碑。
這首歌是原著作者親自作詞,作曲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演唱者更是大家都沒聽說過的名字,但歌手聲音非常特別感情又極爲豐富,所以一下子火了,蟬聯音樂榜寶座半年都沒被壓下去。
而這首歌的傳唱度也非常高,甚至有很多歌手翻唱,但都唱不出來原唱的那種感覺。
至於原唱,明明很火,卻從未出現在大衆面前,就是憑着這一首歌也可以讓她大紅大紫,但不知道爲什麼那個人從來沒路過面,就是上網查也查不到她一點信息,看來是真的不想出名。
現在白暖暖唱出來的歌和原唱幾乎一模一樣,無論是聲音,還是感情全都和原唱相差無幾,所以不止是那些聽過這首歌的人,就連未曾聽過的,如今聽來都覺得分外好聽。
她輕輕閉上了眼睛,把自己圈在了一個小小的世界裡,那個世界裡沒有別人,沒有指責她的人,也沒有面目猙獰的罵她是野種的人,只有她自己,可以一個人開心的笑,可以一個人不高興的哭。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成了一個背景,所有人的眼中看到的只有臺上那一抹看似纖細卻充滿堅強的嬌小身影,她的聲音帶着支離破碎的沙啞,又帶着無盡的苦澀難過與不捨。
所有人的眼前彷彿都出現了那一副畫面,深愛着男人的女人淚流滿面的看着男人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