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歡喜好澡出來的時候,蕭墨夜正坐在沙發上看着幾張薄紙,見她出來了,起身走到她身邊,彎腰再度把她打橫抱起。
“哎,我沒事兒的,用不着老這麼抱。”她說着,他卻已經邁開步子,把她放到了牀上,伸手直接去拉開她套在身上的浴袍。
“等……等一下!”她急忙按住他的手,“你不是說過除非我同意,否則不會……那個我嗎?”原諒她,侵犯二字,委實有點說不出口啊。
“我只是要給你上藥而已。”他說着,劍眉一揚,“怎麼,我現在的樣子像是要強迫你做那種事兒嗎?”
像!怎麼都像!
畢竟他有前科在,不過這話,楚歡可沒敢說出口。
好在浴袍裡面,她還穿着吊帶背心和小短褲,總沒像浴室裡那麼尷尬。
蕭墨夜把藥箱拿了過來,楚歡這才發現他剛纔在看的是藥物的說明書。
“那……那我先給婷兒打個電話。”她說着,正想用自己的手機打,卻想起自個兒的手機的卡早已被那些混混不知道扔哪兒去了,這會兒根本就沒法打電話,於是又道,“你的手機先借我打個。”
他傾身拿起了擱在牀頭的手機遞給了她。
楚歡趕緊打給了方婷兒,“喂,婷兒,今天墨夜回來了,我現在在他住所那邊,可能會晚一點回來。”
“別回去了,晚上就呆在這兒好好休息。”蕭墨夜湊着楚歡的耳邊說道,聲音雖然很輕,但是卻也足以讓手機另一頭的方婷兒聽得清楚。
“可是……”楚歡猶豫着,方婷兒已經替她下了結論,“別可是了,歡,你今天就呆那兒好好過夜吧,我會鎖緊門窗,安心睡覺的,放心放心!”
說着,方婷兒還嘿嘿地笑了好幾聲,笑聲曖昧無比。
楚歡覺得,婷兒這會兒,鐵定發揮着她的無限想象力,努力地……往歪處想。看着已經結束通話的手機,楚歡的耳邊又響起了蕭墨夜的聲音。
“來,先把這貼上。省得傷口感染了。”他已經撕開OK繃,分別在她的手肘和膝蓋上貼好,然後又拿出一罐藥膏,擰開了盒蓋。淺綠色的膏體,散發着一股濃郁的薄荷香。
“這藥膏去淤不錯的。”他說着,正要用手指去沾藥膏,她趕忙支起身子想要去拿藥膏。
“我自己來塗。”她道。
“乖,別動。”他說着,手已經沾了些藥膏,塗在她的小腿肚上。
清涼的藥膏,帶着一種很舒適的感覺,似乎塗上去的一刻,原本那種微微的刺痛就開始慢慢的消失了。楚歡不知道這是藥膏的效果還是她的心裡作用。
他塗沫的動作輕柔且小心翼翼,就好像她是易碎的玻璃一般。
“疼麼?”他邊塗邊問着。
“不……不太疼。”她沒好意思去看他的臉,於是只能埋頭看着自己胸前小吊帶上的圖案。
他的手指慢慢往上移動着,驀地,他的動作停了下來,空氣中寂靜地讓人覺得有點不對勁。
楚歡奇怪地擡頭,卻看到他正定定地盯着她腹部的那一大片的淤青。那是在錢櫃的時候被洪磊一腳踢出來的,早幾天還紅着,這些日子,已經由紅轉成了青紫色。
“其實也就是看着恐怖,沒什麼的,這個不是今天的傷……”她的話還未說完,他已經低下了頭,脣貼在了她腹部的淤青上。
“如果我更小心一些的話,你或許根本就不會遭這樣的罪。”他吻着她的淤青,細細密密的,吻遍着淤青上的每一寸肌膚。
溫暖的脣,令得她的身子輕輕顫慄着。她的手,不自覺地埋進了他的發中。
比起那薄荷香藥膏的清涼,被他吻過的地方灼燙得讓她有種要燒起來的感覺。可是……身體疼痛的感覺,在他的吻中卻一點點地消褪着。
身體,像是在接受着他的撫慰,然後對他的撫慰做出反應。
“墨夜,我很高興……很高興你來了……”她呢喃着說着。
不僅僅是他來救她,更是……他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儘管出現的那麼突然,那麼意想不到,可是,他卻給了她最最深厚濃烈的愛。
那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濃烈的酒氣,充斥在段棠的周身,Z市最糜爛的歡堂中,這個漂亮的男人靠在貴賓席的座位上,冷冷地看着臺上那近乎全/裸的女人被精壯的男人壓在身下,進行着性/交的表演。
歡堂,這裡可以有墮落,可以有極致的歡愛,也可以有極致的黑暗。來這裡的人,三教九流,什麼樣的都有,而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有錢。
不是一般的有錢,而是要很有錢。
因此,真正能進這兒消費的人,絕對不會有普通大衆。
和周圍其他叫好的觀衆不同,段棠的表情,至始至終都是冷淡的,就彷彿只是在看着一齣戲而已,而且還是一出絲毫吸引不了人的戲。
楚歡……楚歡……這個名字,是這樣深刻的鐫刻在了他的腦海中,以至於他無論看到什麼樣的女人,都激不起一絲的慾望。
他已經把他的自尊放在了她的腳下,不在乎她能給他幾分真心,不在乎她會喜歡幾個人,只要能夠得到她的一絲絲真心,那麼縱使其他地方他會嫉妒發狂,卻也可以忍受。
可是,縱使如此,她卻依然口口聲聲地告訴他,她所喜歡的,只有蕭墨夜。
她就連那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給他,直接把他推到了無望之中。
頭似乎又疼了,只是這一次,她不會在他身邊,不會給他揉着額角。
從口袋中掏出了一瓶藥,段棠取出了兩顆,合着水吞下,隨後輕輕地閉上了眸子,周圍一切的喧譁,似乎都和他無關。
王威走過來的時候,只看到段棠的臉色蒼白得有些異樣。